基本上月寒是不會在意自己的鄰居是什麼樣的人的,可是這天家裡停電,晚上還要複習,無奈,只能硬着頭皮敲了對過的門。

“來了,誰啊!”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好耳熟?月寒壓下想逃回去的衝動,硬是等到開門,但在門開的瞬間,她後悔了。

“是你?”開門的人也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我的家?”

月寒真的想拔腿就跑,誰要認識你家,只不過很湊巧的是,“我家就在對面。”前半句她在心裡叨唸,然後她認命地指指對門。

“哦?那我們還真是有緣。”仁王敞開門,靠在一邊的門框上。“那,你來找我是?”

“誰來找你…我只是…”月寒猶豫着,她只是想借個燈用而已。

“只是什麼?”仁王一臉玩味地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只是家裡停電了,想到鄰居家複習功課而已。”一口氣說完,月寒暗吐了一口氣,遇上他算她倒黴。

“進來吧!”仁王側身讓出一條路,由於燈光的關係,他脣邊的痣若隱若現。

咦?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走進仁王的家,一股冷氣讓月寒一陣雞皮疙瘩,一冷一熱還真是夠嗆,“阿嚏!”

“你很冷?”仁王手裡拿着一罐飲料走到月寒身邊。

“還、還好…阿嚏!”天哪,他家是冰窖嗎?天寒地凍的,月寒揉揉凍紅的鼻子,怨念地想着。

把飲料遞到月寒的手裡,“還嘴硬,我去把溫度調高一點,你先坐。”

“哦——”尾音拖得很長,月寒張望着他家的擺設,藍色的牆壁、藍色的傢俱、藍色的地板,一切都是藍色的,不管是深藍還是淺藍,總之是藍色的。屬於冷色系的藍色,更讓月寒冷到了心底,不禁又打了一個噴嚏。

她又後悔了,以後寧願上樓求助也決不敲隔壁鄰居的門。

溫度好像升高了一點,“我以爲你不怕冷。”

“爲什麼?”她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她不怕冷吧!

“因爲你給我的感覺就很冷。”

“是錯覺吧!”

仁王不再爭辯下去,“不是要複習功課嗎?到我房間去。”

“不用,在客廳就好。”她只是借個地方複習而已。

仁王對於她的防衛心失笑,“這裡是我家,我說的算!”說着便走進了房間。

待在黑漆漆的客廳裡,月寒心裡一陣發毛,沒辦法,她心裡素質不好,總會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算了還是進去吧!

又是一個打擊,鋪天蓋地的藍色向她襲來,“阿嚏!”

“還冷?吶,穿上會好點。”仁王隨手仍過來一件衣服。

去死吧!什麼惡趣味,居然把家弄得跟水族館似的。

接過衣服,“謝…謝。”話雖這麼說,畢竟是有求於人,月寒還是很識相的。

“咦?這是什麼衣服?”一件土黃色的衣服上印着立海大的名字,“我從來沒見過!”

“立海大網球部的運動服,你不知道?”她進校也有兩年了吧,連這個都沒見過?

“我又不去網球部,怎麼會知道!”這很奇怪嗎?

“全世界就剩你不知道了!”仁王譏笑道。

月寒側頭想想,好像學校裡很多人都喜歡討論網球部的事,是她孤陋寡聞吧,但是她死都不會在這傢伙面前承認的,“我又不喜歡網球!”一邊披上他的衣服,上面有着淡淡的肥皂香味。

“那你喜歡什麼?”仁王反問。

月寒想了想,“應該是籃球吧!”不確定的語氣,讓他又撿了個便宜。

“聽你的口氣,你也不是很喜歡籃球嘛!”

月寒睨了他一眼,有機可乘他就得意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她拿出書本,開始遨遊在數字的海洋。

“什麼破題目,一定出錯了!”月寒突然的叫聲讓好端端在寫作業的仁王嚇了一跳。

赫然發現這裡不是自己家,連忙道歉,“呃,對不起,不會再打擾你了。”

仁王放下筆,走到沙發邊,坐到她的身旁,“咦?你用左手寫字?”看着她用左手握着筆,詫異地問。

“有什麼不對嗎?”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

“不是,我們真的好像,連寫字也是用同一隻手。”仁王故意把話說的曖昧。

月寒乾笑兩聲,接着聽到仁王又問,“怎麼了,題目哪裡出錯了?”拿起她的課本,看到上面有一些紅圈和藍圈,她學習很用心呢!

“吶,這裡,爲什麼…!”兩個人的頭靠的很近,而專心於題目的他們都沒有察覺到。

許久,月寒終於弄明白了,“原來這樣,”頓了頓,“你的數學很好嗎?”

仁王撇了撇嘴,“至少不會認爲是題目出錯了!”

“你!”他是故意的,明知道是如此,月寒卻找不到反駁她的話,因爲是她太心急了。

“我什麼我?我有名有姓,仁王雅治,我記得有告訴過你,宮城月寒!”躺在沙發靠背上,雙手置在腦後,慵懶地說着一字一句,眼裡流露出讓月寒看不懂的情緒,而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一股莫名的顫抖攫住了她的心臟。

月寒低下頭,繼續回到書本上,卻始終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膠着在自己身上,她不敢擡頭看,心裡不斷告訴自己,是錯覺是錯覺。可是那種真實的存在感讓她心無法靜下來,索性擡頭,立即接觸到一雙熱切的視線,筆從手中滑落,掉在玻璃上,叮咚作響。

“你…你做什麼?”月寒越來越後悔了,今天根本不該踏進這個門。

“這房裡就我們兩個人,你說我要做什麼?”話說的含糊不清。

月寒牽動着嘴角的肌肉,“可能是我比較笨,不懂學長在說什麼。”

該死,她幾乎忘了眼前的這個人正在欺騙佳亦。

“好可惜,那我告訴你好了。”故意停頓一下,讓月寒的心懸在半空,着不了地,“我沒事做,只能看着你了,而我也有一個發現,其實你很漂亮!”

沉默,再沉默,很可惜,她宮城月寒不吃這一套,這點恐怕仁王沒有料到,她不在意別人對她外貌作任何的評價,但,爲何此刻她心裡卻有一點爲他的話而雀躍,像個得到洋娃娃的小女生般?

“我是說真心話哦!水晶般的眼睛、秀氣的鼻子、粉嫩的櫻脣,不過唯一可惜的是你不是長髮,不然就很完美了。”仁王看着月寒越來越鐵青的臉,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讓她失去了冷靜。

什麼噁心的比喻,月寒對於仁王的想象力持以高度的評價,“謝謝學長的讚美。”

收起書本,月寒站起身,對仁王禮貌地鞠一躬,“今天謝謝學長,我先回去了。”

剛轉身想走,就被一個力道拉了回去,壓在門上,冰涼刺激着月寒背部的皮膚,而身前是灼熱的呼吸,冷熱交替,而月寒試圖找出他碰到自己時的不適,可是徒勞無獲,捂住嘴巴,“阿嚏!”一個噴嚏又不由自主地打了出來。

“你不是感冒了吧!”看着她紅彤彤的鼻子,不禁覺得很可愛。

“不用你管!阿嚏!”又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