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在口味上南轅北轍，對於工作的態度，兩個人格也各有不同。
秦封大事小事皆不管，專注吃喝玩樂一百年。
而秦涵，休閒之餘，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工作室。
夏可可還是第一次被秦涵帶進了別墅的書房。
一進入書房，夏可可就有一種進入圖書館的錯覺，一直延伸到天花板高度的書架鱗次櫛比地排列着，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看得懂看不懂的書。
這應該……只是裝飾物吧？
就算從出生就開始看，這個量……也太驚人了！
況且第二人格是能夠經常出來的嗎？
哪有這個北京時間來看這些書？
夏可可頓時心裡平衡了很多，隨意地從書架上抽出本書看了起來。
“邊上有電腦，或者看書，自己安排。”秦涵一邊打開電腦，一邊說道。
在他的左手邊，一個類似保險櫃的東西打開着，裡面對着一大摞的黑色文件夾，看上去很了不得的樣子。
夏可可轉開視線，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好奇的好。
書房正對南方，並且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夏可可拉開常年緊閉的厚重窗簾，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努力學習自娛自樂的夏可可費力地拖動着一張黑色皮質沙發，而顯然，她太瘦小，底下用實木承載的沙發拖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嗞——
沙發與地板之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秦涵眉梢一挑，擡眸——
少女雙目怒瞪、牙關緊咬、臉頰緊繃，全神貫注地與三倍她體積大的沙發死磕。
那挺翹的臀部、筆直的腿，秦涵眼神一暗，緩緩地移開視線，可惜，電腦上那些折線圖，怎麼看都不是那麼有吸引力。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夏可可終於將沙發挪到了落地窗面前，然後選了個舒服的姿勢，捧着本書看了起來。
書房內，兩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誰也不打擾誰，但彼此卻彷彿能夠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牽繫着自己的心神。
煩躁。
夏可可用力地翻頁，試圖趕走那種讓她坐立不安的錯覺。
雨神啊！
快離開G市吧！
夏可可無比虔誠地祈禱着。
如果把秦封送到常年沒雨的地方，是不是第二人格就永遠不會出現了？
夏可可無良地想着。
咚、咚、咚。
門突然被敲響了，打斷了夏可可的胡思亂想。
這個天、這個時候，誰會過來？
“進來。”秦涵頭也不擡，飛快地在鍵盤上敲着什麼。
然後，夏可可就看着齊然一臉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沓文件，眼睛的餘光都沒有往她的方向掃一下。
“秦總，這是上個季度秦氏集團所有對的財務報表，跟今年下半年的企劃案。”
齊然說話的語氣，與夏可可見過的那個齊然似乎有些不一樣。
在秦封面前，他會自然溫和很多，雖然還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絕不會會像面對秦涵一般，完全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不知道他對於秦封的第二人格瞭解多少？
人格分裂是一種病態，在與秦封一起廝混的時候，她幾乎忘記了秦封第二人格的殺傷力。
爸爸是不是也知道這個事情？
“我……先出去轉轉吧？”夏可可出言打斷兩人的交流，他們討論的這些商業機密，她繼續留在這裡，也太不知進退了。
秦涵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薄脣輕啓，“坐着，看你的書。”
“我、我想去廁所！”
這總不該讓她繼續憋着吧。
秦涵面色不變，但夏可可總覺得他看過來的那一眼中似乎充滿了嘲諷。
但誰管你！
似乎因爲房間裡多了個人，夏可可原先的忐忑也平緩了很多。
懷裡捧着本書，三步並作兩步，溜之大吉。
“繼續。”秦涵沉下眼，在一定限度內，他還是非常寬容的，對那個小奴隸而言。
齊然壓下心中的震驚，淡定地彙報起已經積壓N久的工作。
所有的工作告一段落，秦涵疑惑地擡起頭，齊然
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問：“還有事？”
齊然臉色一正，開口道：“沈氏已經被收購，但是沈志業夫婦並不是很安分，我查出，他最近在跟蓉城李家接觸。”
“不過是與虎謀皮罷了，翻不出什麼大浪。”秦涵淡淡地說道，“繼續盯着他們，李家野心不小，但想入主G市，得看他們的能耐了。”
“是，我會安排下去。”齊然點頭，擡眼見秦涵心情似乎不錯，斟酌了一番，還是將困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沈老爺子因爲沈氏被收購，已經氣得住院了，情況有些不太樂觀，您要過去看看嗎？”
秦涵眼神都沒變一下，好像齊然說的是個陌生人，而不是他的親外公。
“咎由自取，如果哪天過來報喪，我會送個花圈過去。”
秦涵幽幽的聲音讓齊然背後升起一股寒意，也許當年的那些事情，只有死亡纔會畫上終結。
秦封心裡的結，始終無法解開。
夏可可百無聊賴地躲在一樓的門口看雨，齊然下來就看到她伸出一隻手接着外面的水珠，一個人也能玩得不亦樂乎。
“齊然，你要走了？”夏可可說這話的時候，眼裡不自覺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她也想走。
可惜，齊然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把她帶走。
如果秦涵是個暴君，齊然一定就是暴君跟前的鷹犬走狗。
“嗯。”齊然冷淡地應了一聲，拿起玄關處的雨傘，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秦總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冷酷，你不妨試着接受他。”
夏可可甩着手上的雨水，難以置信地看向齊然，“你們既然都知道他有問題，爲什麼不試着讓他接受治療？而要選擇接受？”
齊然跟秦老爺子他們，都腦子壞掉了嗎？
有病治病，這不是很淺顯的道理？
“也許你說的對。”齊然不置可否，從口袋掏出一個看上去有些年代的迷你木盒遞給夏可可。
“這是什麼？”夏可可莫名其妙地接過手，看向齊然。
“這是解藥。”齊然露出進來之後的第一個笑容，“秦老爺子讓我帶給你的，看你自己怎麼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