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正邪之分
一代名門，興於三萬年前，亦衰落於三萬年前。
曾幾何時，玄雲天尊一騎絕塵，無敵當代，用畢生心血創下了玄雲宗。
然而，玄雲天尊立派不久後便雲遊天下，自此消失。
而今時光荏苒，玄雲宗已經歷了幾百代人的更迭，光環早已經褪去，徹底淪落成了三流的小勢力。
那些掌門雖然知道萬歸元的存在，卻不知玄雲天尊離開玄雲宗之時，留下了一句話。
這句話並未被後人記載和傳頌，淹沒在了滾滾長河中。
“我走之後，玄雲當興。”
這句話是廣爲後人流傳的一句話，然而苦苦等了三萬年之久，換了幾百任掌教。
到如今，已是一日不如一日，衆人口中雖不說質疑師祖，卻也有些疑惑。
然而沒有人知道，當年玄雲天尊一共說了兩句話十七個字，後人只聽清了前半句。
“玄雲當興，當興在歸元。”
另一句話或許只有玄雲天尊自己知道了，連萬歸元本人都不知曉這件事。
亙古匆匆，彈指已萬年。
萬歸元神色低沉，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
一夢成千古，夢醒人已非。
今日這位魔王的話，深深的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的那道回憶。
他深知，魔王見過的玄雲宗的人絕非現在玄雲宗的人，那幾百名弟子，資質平平無奇，別說被魔王記住氣息，便是連這不死山都怕是登不上去。
如此說來，這魔王所見之人，定然是年代久遠之前的了。
“吼！”
魔王沒有回答萬歸元，似乎又陷入了某種境界，發瘋一樣的嘶吼着，滾滾魔氣不受控制的涌出。
“嗡！”
萬歸元單手泛着靈光，他一步踏出，直接闖進了不死洞。
他已經看出，魔王確實被封印住了，而且年代久遠，他必須要親自查探一番。
他閉關三萬年，得到了很多，卻同樣失去了很多。
三萬年太久，難憶往昔。
“咦，有意思。”
萬歸元剛剛踏入不死洞內，便傳來了一道蒼老又恐怖的聲音。
顯然這位被封印的魔王也沒想到萬歸元竟然會獨自闖進來。
然而此刻在外界，不死山之上，隱娘面色悽然，滿臉擔憂的望着那個幽深的洞口。
“祖上。”
隱娘美眸中光波流轉，她輕啓紅脣，喃喃自語着。
“這種事，你我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崑崙慘然一笑，衝着隱娘搖了搖頭。
那位魔主極有可能是一位青史有名的大凶，或許只有祖上能夠鎮壓他。
汪！
保熟銅鈴般的大眼睛使勁瞪了崑崙一眼，不滿的道：“是三個人。”
剛剛崑崙說話並未帶上保熟，立刻讓他不滿，直接反駁了。
“你確實不是人。”
崑崙撇了眼氣呼呼的保熟狂笑道。
“那個叫萬歸元的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何如此強勢？”
不死山下，衆人看着獨自闖進那個幽暗洞口的萬歸元，滿臉的震驚。
記不起多少年了，還沒有人能夠闖進那個洞口。
便是百年前的白氏家族，舉全族之力，也未能走到這個魔窟般的洞口。
可是今日，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男子，竟然不斷的創造奇蹟，名震枉死城。
“看起來他也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同代之中，未曾聽說過此人啊。”
同代爭鋒，天下俊彥之間的角逐，自然會有人成爲枯骨，有人載入史書。
可是有人思索了半天后，這年輕一代中，未曾聽過萬歸元的名字。
難不成是突然間殺出來的一匹黑馬？
最後，有人這般猜測道。
與此同時，衆人的眸光齊刷刷的看着那處幽深的洞口，等待着。
無盡年來，傳說虛無縹緲，實在多的數不清，可是不死洞內，到底有什麼，誰也說不清。
或許今日萬歸元遠道而來，憑空出世，會爲枉死城的衆人帶來一線希望。
不死洞外，魔氣越來越濃，黑壓壓一片如瘴氣，模模糊糊的，阻礙視線。
眼下，三米有餘的洞口處，一片黑雲，連陽光都無法照射進來。
滾滾的魔氣一點點的蔓延，幾個呼吸間，不死洞內方圓百里，都被黑雲籠罩，大有一副黑雲壓城的態勢。
“嘩啦。”
不死洞內，萬歸元眸光如電，他看着漆黑的洞內，如同白晝，黑夜對他毫無意義。
只是他此刻眉頭緊鎖，在他的腳下，屍骸遍地，很多人身上的服飾很古老，已經不是這個時代的風格了。
只是他又搖了搖頭，他在陣法中，一夢三萬年，失去了大好的時光，這三萬年對他而言一片空白。
他初步估計，此人應該是近三萬年內被封印在此地的。
“你是誰？”
兩隻血紅色的大眼睛如同兩盆火，古老的十字架上，鐵鏈隨着那兩隻眼睛的晃動，不斷的發出嘩啦的響聲。
“萬歸元！”
“沒聽過。”
魔氣振盪下，又傳來了一聲桀桀的笑聲。
“小娃子，你不怕死？”
“你爲何不想想你自己的境地呢？”
萬歸元淡然一笑，並未停下腳步，他粗略的看了眼近百具的屍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隨後一步步的向着深處走去。
魔王雖然看起來與他相隔不遠，實際上這個洞穴別有洞天，少說也有數十里之遙。
“你看到了嗎，那些人全是跟你一樣，想要找老夫的麻煩來了，最後都被我殺了。”
血紅色的眼眸洞穿一切，魔王大聲狂笑道。
“他們找你何事？”
萬歸元眯着眼，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確實有些驚訝，不明白爲何這麼多人來這裡，他猜測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爲了鎮壓魔王，加持封印的，或許有一些人來此，是爲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子，想套我口風，沒用的，你還真是拿我當傻子不成？”
“三萬年，整整三萬年了，我早已經心如鐵石。”
魔氣中夾雜着一股悲涼，魔王披頭散髮的大吼着，殺氣與魔氣交織在一起，攝人心魂。
他瘋狂的大吼着，神識混亂，一時間已經不能言語，陷入了某種疼痛的回憶中。
萬歸元沒有開口打擾，他隱約間覺得，此事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簡單，也許背後的秘密足以驚天。
天地之間，正邪兩立，水火不容。
可是古往今來，正邪之間，如何界定，誰來界定，一直都是一處詬病。
眼前的這個被封印三萬年之久的人就一定是魔嗎？
萬歸元嘴角劃出了一道耐人尋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