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在這件“豔聞”鋪天蓋地地攻勢下,連戰爭的陰影都有所消退了。澤川的百姓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無非就是想親眼目睹那個名叫葉流霜的女子的芳容。據傳她有着驚人的美貌,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難以自持,似廖詡凡與歐建培這般男子都不禁爲之瘋狂,搞到翁婿二人險些反目,這是不是也應驗了那句老話——“紅顏禍水”。能夠成爲“禍水”的紅顏無疑都是人間絕色,這個葉流霜自然也不會例外,大家的獵奇心理被一下子挖掘出來,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被稱之爲“紅顏禍水”的女子到底有着怎樣傾國傾城的美貌?
隨着流言蜚語愈演愈烈,事態發展已然失控。在如此重壓之下,歐建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惶然和挫敗感。他這才明白,原來這場仗打下來,他非但什麼也沒有得到,還把自己最寶貴的聲譽給弄丟了。當他已變成整個澤川的笑柄時,他不知不覺把所有的賬都算在了流霜的頭上。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楚君也不會發瘋到這種地步,做出令家族蒙羞的愚蠢舉動!
歐建培就這樣毫無道理地痛恨起流霜來,每天夜裡,他加倍地在流霜的身體上發泄自己的憤怒和不滿,真是恨不能將身下的女子撕成碎片纔可稍解心頭之恨。
可是,自從那日從“富錦川”回來之後就彷彿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流霜漸漸讓歐建培覺得恐懼不安。流霜的眼中流露出對這個世間的絕望是如此深刻,她應該是連生死都已經置之度外,如此一來,她又有何懼?
這夜,當歐建培再次蒞臨這間臥室,見流霜正呆坐在牀邊。她是愈發清瘦了,原本勻稱合體的真絲旗袍顯
得鬆垮垮的,昔日的萬種風情已不見蹤影。
流霜用一雙失神的眼睛瞧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歐建培,兩手開始機械地解着旗袍上的紐襻。
“不要,流霜!”歐建培一把撩開了那雙手。
“不要?”流霜表情呆滯地說,“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還是你只有今天不要?”
歐建培頓時泄了氣,無奈地說:“對不起,流霜,這幾日是我太過份了!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更不應該把憤怒都發泄在你身上······”
“不,你沒有錯!我是你的人,忘了麼?這是你不止一次提醒過我的話!所以,在這間房裡你無論做什麼都可以,即使你想將我撕成碎片也由得你高興!”
歐建培頗覺意外,流霜早已敏銳洞察到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這不由得讓他心生寒意!
“怎樣?”流霜厭惡地說,“要是今天你不想發泄你的憤怒,就請你離開這間屋子!”
“流霜,我們談一談好嗎?”
“這幢宅子裡的主人是你,又何必假惺惺地來問我的意見?你想跟我談話,我還能趕你出去不成?”
“好吧!”歐建培忍耐地說,“我們之間必須要開誠佈公地談一次了!”
“請便!”流霜絲毫不爲所動。
“你,還放不下廖詡凡麼?”歐建培並不隱瞞,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流霜神情刺痛,廖詡凡這三個字似是帶着某種魔力,儘管她那麼地想要忘記,卻還是被這個名字擊中要害,不能自持。
歐建培只要看到流霜的表情就已經知曉答案,有些後悔這問題問得實在多餘,甚至有些愚蠢。
“事情已然到了這種地步,你這樣下去也終究不是辦法,還是要另作打算纔好!”他說。
流霜不
屑地看着他,故意問道:“難道你肯放我走麼?這是我目前唯一的打算,你能成全我嗎?”
歐建培萬分狼狽,他懷着最後的希望問出一句:“流霜,你我之間真就再無可能了?”
“除非我瘋了!”流霜冷淡地丟出一句。
已經夠了!話已至此,再說下去無非更加自討沒趣。這一刻,歐建培對流霜徹底死心了。既然心已死,就無需再存有憐惜之情。只要她還活着,他就是主宰她命運的人,他可以把她拖入十八層地獄裡去,永世不得翻身。
“葉流霜,你真的是太絕情了!”
“你問我什麼我就如實作答,你聽不得真話我也沒有辦法!”
歐建培點點頭,一字一句地說:“有朝一日,你一定悔不當初!到那時,你可不要怨我今日不曾給你機會?”
“你知道嗎?在我嫁給你的那一天就已經悔不當初了!但我還是履行了諾言,因爲我不要欠債,尤其是你的債!而今,該還得都已經還清了,你若肯還我自由,我不勝感激!你若不肯,留一具沒有心的軀殼在身邊也無所謂!”
歐建培被這番話激怒了,他用手捏住了流霜的下巴強迫她對視着自己的眼睛,流霜無所畏懼,就那樣直視着他。
兩人對峙了很久,最後,歐建培鬆開了手。不知怎麼,他對流霜就是狠不下心,爲了流霜,他已經名聲掃地,卻依然想跟她繼續廝守。只要她答應忘記廖詡凡,他可以既往不咎。怎奈他卻忘了,這一切都是他跟楚君的傑作,他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人,在真心愛上一個女子之後,竟也變得糊塗起來。當軟硬兼施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也開始變得束手無策、一籌莫展了。
葉流霜,我要拿你如何處置纔好?難道你非要逼我把你推入生不如死的地獄中去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