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從前的思緒

小蓋倫回頭,是鄰國的卡特琳娜。

這時候的她,長的非常可愛。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她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如沐清風的感覺。特別是那顆小虎牙,讓人希望能夠守護她一輩子。

“哦?原來是卡特琳娜啊!”蓋倫用手支撐自己坐起來。

“嗯嗯!是我呀!蓋倫哥哥,你要當一個軍人嗎?”小卡特琳娜坐到小蓋倫的身邊,與他一同欣賞這純潔的夕陽。

蒲公英在微風的輕撫下,就像是一羣調皮的白色精靈,散落在空氣中。

一朵蒲公英飄到小卡特琳娜的鼻子裡,害得她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這又惹得蓋倫一陣嘲笑。

“哈哈…你真笨!”

“哼!蓋倫哥哥壞蛋!就知道笑我!”

“誰叫你真的很笨呢?上次不知道是哪個小笨蛋還把狗尾巴草當成一隻兔子的尾巴了?還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抓,哈哈!”小蓋倫更是哈哈大笑,夕陽的光芒下,他顯得很陽光。

“不許再提那件事了!”小卡特琳娜一下子跳起來,將小蓋倫的嘴巴捂得嚴嚴實實的。

“唔……”小蓋倫口語不清,不過看他那一雙澄亮澄亮的藍寶石般的眼睛卻透出的笑意。

“聽沒聽見!”小卡特琳娜帶着點嬰兒肥的紅臉蛋,故意裝作惡狠狠的樣子。

小蓋倫拼命點頭,小卡特琳娜才把手放下去。

“蓋倫哥哥,讓琳娜看看你練的德瑪西亞鬥氣好不好呀?”

“好!小琳娜都這麼說了,我肯定不會拒絕!”

“真的?太好啦!”

小蓋倫拿起一把比他自己還要大的劍,跑到一塊空地上,表演着他從前反反覆覆的練習。

小蓋倫拿劍的手還有一絲不穩當,這是因爲他還是個孩子,力量的發育並不完全。甚至說,他拿着這把劍舞動的樣子非常滑稽可笑。

按蓋倫的話來說,“衡量一個男人的標準,要看他拿的劍有多大!”

金色的鬥氣從蓋倫的劍上爆發出,將幾根無辜的小草齊根切斷。

“蓋倫哥哥好厲害!”小卡特琳娜眼裡,小蓋倫就是她的英雄。能守護她的騎士。這個榮譽,甚至快要接近與對她父親的崇拜。即使小蓋倫連一隻小幽靈也打不過,而她的父親已經能夠斬殺巨龍。

小蓋倫的體力並不豐富,幾下子,就氣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下去,隨手將大劍扔在地上。

“男人,要拿得起,放的下!”蓋倫是這樣解釋的。

小卡特琳娜繼承了她父親對於空間的掌控,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蓋倫的身邊。

“蓋倫哥哥,你累不累呀?琳娜給你擦擦汗!”小卡特琳娜跪在地上,將她粉紅色的手巾抽出來,幫小蓋倫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小蓋倫一臉舒適的表情,享受着這一刻。

“蓋倫哥哥,你應該從木劍開始練起的!”

“那可不行!木劍那麼輕,還不夠我一隻鞋子的重量!”

“那小鐵劍吧!”

“小鐵劍也太輕了!”

“可是…我看到父親收養的幾個孩子,都是從木劍開始練習起來的呀!他們裡面最強壯的泰隆,也是從鐵劍開始練習的!”

小蓋倫一臉不屑:“我可不像他們那樣慫包!我要成爲英雄!英雄是不可以用一般人的標準去評判的!”

小卡特琳娜可愛地嘟着嘴,“蓋倫哥哥,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

夕陽的餘暉漸漸落下,小蓋倫和小卡特琳娜依偎在一起。小卡特琳娜靠在小蓋倫的肩膀上,看着太陽,從視線裡慢慢消失。

“蓋倫哥哥,你要對琳娜好好的!”

“放心吧!”

“你要一直守護琳娜,當琳娜的騎士,琳娜要當公主!騎士會保護公主!”

“好的!要是誰欺負小琳娜,就和我說!我會用我的大劍,去拍扁他!”小蓋倫拿起大劍,用力對着屁股下坐着的草坪拍下去,激起一小撮泥土。

“那好呀,現在有兩個人要欺負琳娜!”

“誰?”小蓋倫一聽,這還了得?稚嫩的臉上就像幼獅發點小脾氣的表情。

“一個呢,就是我父親收留的泰隆,他非要粘着我,趕都趕不走!還是我讓侍衛打了他一頓,纔不敢靠近我的!”

“下次我去拍扁他!我讓他……嗯……”小蓋倫思考了一下,到底該如何處置泰隆。“我把他打得讓他不能聽黑莫丁格發明的魔法水晶製作的動畫片!”在小蓋倫眼裡,不能收看每星期一期的《黑莫丁格講故事》是最難受的事情了。

“好呀好呀!就這樣!”小卡特琳娜高興極了,拍手叫好。

“還有一個是誰?”

“是……”小卡特琳娜有點委屈地看着蓋倫,似乎是有點不敢說。

“是誰?看我蓋倫不拍死他!”

“是我的父親。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好像非常反對和你們國家的人進行貿易了!而且,還不允許我跑到艾歐尼亞,也就是我們國家的交界處和你玩。”小卡特琳娜一下子說了很多。

“爲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你的父親不希望你貪玩吧!”

“嗯,他現在讓我練習飛刀,辛苦死了!”

兩個人的心思並沒有那麼多,只是單純的以爲,卡特琳娜的父親是不希望女兒貪玩。

……

“蓋倫哥哥,可能我以後過來的次數會少一點哦!”

“我…我去找你吧?”

“不行不行,被侍衛們看見,會怪我的!”

“啊!!真傷腦筋……”小蓋倫頭痛地捂住腦袋。“那…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

“好呀!蓋倫哥哥最好了!”小卡特琳娜笑靨如天使一樣,讓人的心扉爲之舒適。小卡特琳娜緩緩地愛上靈動的大眼睛,將小腦袋湊到小蓋倫的臉上,吻了一下。

“父親說,我親了誰,誰以後就要娶我哦!”

“行!我會娶小琳娜的!”

“嗯,我很期待那一天!那時候,你要穿着最好的盔甲,騎着最健壯的馬,拿着最重的劍來諾克薩斯的城堡迎娶我!”

“我還會用最好的玫瑰花送給小琳娜!”

“拉鉤上吊!”

“拉鉤就拉鉤!男人說出去的話,都不會收回!”

兩根青蔥的小指頭,鉤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了誰就是小狗!”

“蓋倫哥哥,你再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說吧!小琳娜要什麼,我都給你!”

“那…蓋倫哥哥,你以後只准對我好,不許對那個拉克絲好!”

“她是我的妹妹啊……”小蓋倫汗顏。

小時候的那個,蒲公英下的約定,是那樣的清靜。

我相信在瓦羅蘭,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

事實上,這也是蓋倫和卡特琳娜在童年生涯裡,最後一次見面。

後來,風雲突變。

諾克薩斯與德瑪西亞宣戰。

卡特琳娜的父親,他收養的最好的,也是讓他最得意的一顆棋子--泰隆,去暗殺德瑪西亞國王殿下。暗殺雖然成功,但是國王殿下卻沒有死亡。那個死亡的國王,只是一個替身。多虧了這個替身,讓國王逃過一劫。當然,諾克薩斯的行動,也隨之暴露。

那時候,嘉文四世纔剛剛出生。

這場充滿政治意味的暗殺,成功地讓符文大陸陷入戰爭。

而暗殺者泰隆,那年他才17歲。

泰隆由於太過於出色,不僅沒有被諾克薩斯的國王下罪,反倒是嘉獎他。可是,泰隆知道,他始終也是一個工具而已。泰隆的心中,也一直有一塊埂子。他暗暗發誓,要是有機會,絕對會逃離諾克薩斯。

雖然暗殺失敗,但是這其中的意味頗深。諾克薩斯不顧大陸陷入戰火之中,一次次地挑釁各個國家。

艾歐尼亞,成爲了德瑪西亞與諾克薩斯的兵家必爭之地。

小蓋倫長大,拿起了寶石巨劍,在戰場上馳騁。他胸懷天下,血染敵城只爲殘沙,化作劍鋒的蕭索。

風沙怒吼,天涯角作。年輕的蓋倫,在戰場上總是帶頭衝鋒。

一個個諾克薩斯的士兵,在他的手下成爲亡魂。

19歲的蓋倫,便成爲了無畏先鋒團團長。他沉默寡言,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月夜下,瞭望艾歐尼亞那座充滿回憶的小山頭。

一口烈酒入喉,稀疏的鬍渣掛在他的臉上。他有着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滄桑。

他很少說話,甚至說,私底下根本不說話。熟悉他的人,對於他的沉默寡言已經習慣。作戰的策略,也只是用手在地圖上比劃一番。

自此,他便有了一個外號。人們叫他--孤高遊俠

愈發漂亮的卡特琳娜,被她的父親封閉在諾克薩斯的軍營裡。

她被殘忍地訓練,父親對於她的這個唯一的女兒,不希望她嬌生慣養。更何況,他的血統,也被繼承得很好。卡特琳娜,天生就有當刺客的條件。

父親對她的刻薄,讓她的性格越來越冷淡。

就如巨大的冰山,即使是最堅韌的破冰船,也不會動搖。

無論是誰,看到她的時候,總是一塵不變的表情--冷峻。

只有在她偶爾在士兵們的交談中聽到德瑪西亞軍營的蓋倫,還活着的消息,她的笑容就會綻放。

有人說,卡特琳娜的笑容,比納什男爵的寶藏還要吸引人。

夜深人靜的其實,她都會現在窗前,一個人看着遠方淚流。

溫柔的夜色,是她一個人最開心,也是最幸福的時刻。

沒人打擾,沒人阿諛。只有她一個人,能夠靜靜地享受回憶的珊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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