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牀上,看着銀色的天花板發呆。
這裡隔音效果很差,我彷彿聽見了一些瘋狂的嘶吼與吶喊,震顫人的心靈。
想必,就是那些被當做實驗體的人發出的。
想想自己也要變成那樣子,就有點惶恐不安。
我咀嚼着他們發給我的麪包,一邊還含糊地說:“萬惡的資本家啊,不是很講究民主嗎?我民你主啊?”
“別暴躁哦,又不一定會真的死亡,每天待在這裡,有電視看,有面包吃,還有我這樣的美女陪你聊天,比你在流浪偷渡的日子好不知道多少倍。”六號說。
美女一隻不肯透露姓名,她胸口的工作牌寫的她的號碼,六號。
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遇到六號,比如海邊,比如電影院裡,其實她也是一個不錯的女友呢。很可惜,我現在覺得她就是一個腹黑的白衣天使。
“我不是偷渡客和流浪漢啊……對了,你們想要在我的身上弄什麼實驗啊?”
“哈哈,不用怕,只是一些小病毒的抗生素。”
“會有死亡率嗎?”
六號沉思了一下,“有的,不是很高。”
“多少?”
“大概20%吧。”
男醫生瞪了六號一眼,六號吐舌,而我就要抓狂了。
20%的死亡率還不高?2%,不,0.2%我特麼都嫌高了好不好?!!
“拜託,那種所謂的小病毒是什麼?”
“最近肆掠的埃博拉病毒啊,如果在你身上驗藥成功了,你一定會受到國際上衆多國家,包括他們的人民的表彰的!而你,也能過在餘生中度過超棒的一生哦!我打賭,聯合國和紅十字會至少獎勵你200萬美元來襯托你的勇氣,走了這200萬,你可以在美國任何一個州,都能買上一套擁有花園的別墅,還有一輛不錯的跑車。”六號說,“哎,我還得在這裡苦苦地工作,只能默默地在背後看着你眼紅啊!”
“那你來當實驗體啊!我免費讓給你!不,我還倒貼你錢!”
“你哪裡有錢?搶劫銀行並不可取。”
“我……”和這妞說也說不贏,我只能生悶氣。
“我記得那病毒不一定致死吧?要是我活下來,而你們的藥沒用呢?”
“那就麻煩你參加下一種病毒的試藥咯。艾滋病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弱弱地說,同時一巴掌拍到自己的額頭。爲啥嘴賤問這種平白無故就讓我蛋疼的問題?叫你嘴賤,叫你嘴賤……
六號拿着一個鐵製小箱子,打開罩門走進來。
“幹……幹什麼?我還想多活幾天啊!別靠近我!”我看見她拿出來了一個只有手指粗的注射器,裡面有黃顏色的液體。但是在我眼裡,這玩意兒比拿一把大砍刀還要讓我害怕。
“放心啦,現在還沒到時候呢。這個是抗生素,病毒還要等半個月才向你羞射。抗生素知道嗎?增強身體抵抗力!”
“抗生素也有副作用啊!你別靠近我,我可是空手道黑帶五段!”我擺出架勢,朝着空中打了幾拳,自己也順便發出了“哈!喝!”的吼聲,樣子學的有模有樣的,我自己都感覺可怕!
“噗嗤,你這是空手道?我看是表演性質大於實用性質的中國亂拳吧?”
“呃……”我頓時語頓,這是我以前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印象深刻才學出來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被識破了。
“別反抗哦,不然門口會衝進兩個粗魯的保安按住你,你會挨兩針的!一針是鎮定劑,另一針是抗生素。”
“你先告訴我有沒有副作用!”
“有,就是打完後有點頭暈,睡一覺就好了。安心啦,我們也是非常有人道的,不會使用粗製濫造的東西,我發誓,要是你會因爲這一針而感覺到了頭暈之外的一切症狀,我的胸部就縮小!”六號信誓旦旦。
“你看起來哪裡有胸部……”
“呀哈!”我被六號抓起來往牀上狠狠一摔,在空中,我才意識到她一定是一個武學高手……
“非要我使用暴力手段!我從四歲開始學的柔道,不是說着玩的哦!小弟弟,乖乖的,很輕哦!”
最後是很香豔的話,而我無福去聽。我趕緊自己後背被她的膝蓋頂住了,並且鎖住了我的關節,讓我沒辦法發力。
隨後,我的袖子被擼起來,胳膊刺痛,針頭的液體打進了我的體內。
“就是這樣啦,很乖很乖就好了!”
尼瑪,這哪裡是我乖啊?!!這明明就是強買強賣的生意好不好?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頭好暈啊……不知道是被摔的還是藥劑就是這麼快就發揮作用了。
“拜拜,祝你睡一個好覺,保持一個好心情哦!”六號將針頭收拾好,走了出去。
這時候,隔壁又發出了叫聲,聽得我比較煩躁。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點神經質了,眼睛裡的畫面也有點像蹲久了突然站起來後貧血的黑化感,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太陽穴的血管跳動得很劇烈。
“媽的,不會要掛了吧……”我躺在牀上,努力地睜開眼。
“睡一覺就好啦,真的沒事的!”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沒事,反正我覺得現在不能就這樣睡過去了。
銀色的空間,白色的牀單,現在在我的眼裡全是ct底片的顏色。
睏意越來越大,我的意志力也被消磨得越來越快。終於,睏意戰勝了我。
睡一覺,太困了……安樂掛掉總比死得痛苦要來的好……卡爾薩斯大大,記得照顧我啊……
這是我最後的想法,隨後,我失去了意識。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精神不錯,我半坐着,看了看自己的手,還好,並不是虛無化,還有溫度,還有紅潤的光澤,我還活着。
我仍然睡在那張病牀上,不過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安靜的非常可怕。
玻璃罩幾乎沒有隔音效果,牆壁上的機械鐘滴答滴答,牆壁上的大屏幕電視放着黑白默片,器皿裡的液體咕嚕咕嚕,交雜在一起,如果是在一個下雪的冬天,躺在客廳的搖椅裡身上搭着紅色的毛毯,電視上待着一隻酣睡的小花貓,其實還是蠻不錯的意境。
我聽了一下動靜,似乎這附近沒什麼人。體內的鬥氣與魔法也恢復的大半,我相中在沒有槍的情況下,我要是想跑,誰也攔不住。
不過聽六號說,這兒有保安,還是小心爲妙。聽說美國槍支控管的非常疏鬆,人均3.8支槍可不是說着玩的。
我想了想,覺得試試這個罩子的強度。
我看了一下天花板,這個房間有兩個攝像頭。
不過,這兒應該挺大的,不會那麼衰一下子在越獄的時候就被抓吧?
我的指尖出現一道綠色的鬥氣,這是疾風之怒,銳雯的專屬。
此刻,我將它當做切割機用,我在塑料罩上畫畫,白色的印痕頓時出現。我在一個地方反覆摩擦了幾次,就破開了一道口子。
如法炮製,不到兩分鐘,就出現了一個我能走出去的洞口。
我走了出來,並沒有發生警報聲。我徑直走到那個像是實驗臺的地方,上面裝着一個紅色包裝的小盒子,印着恐怖的骷髏頭。
我不知道它有什麼用,不過這些時間那個男醫生一直研究這個,想必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東西吧。
我拆開包裝,裡面是一劑紫色的藥水,就像是碳酸飲料一樣冒泡泡。
本屌心說這玩意兒也是人打的?確定不是把芬達葡萄汁味的飲料混合了?
我將它裝在了病服的上衣口袋,繼續走動。
這是一個辦公桌,鑰匙並沒有拔走,我輕易地打開了抽屜。
抽屜裡安然躺着兩把銀色的沙漠之鷹手槍,本屌樂的差點沒跳起來,這簡直是雪中送炭啊!
裡面的一些資料被我捏出一把火燒燬。
火苗迅速助長,天花板上有防火噴頭,我知道不出兩分鐘,就會有嘩嘩的水噴灑出來。至少這一塊地方會亂成一團糟。
我走到了實驗室門口,有一個只能看看前方90°範圍的玻璃小窗。對面也是這種實驗室,估計外面很可能是一個走廊,這兒都是實驗室。
我研究了一下門把手,發現拉不開。我用力地奶了兩下,儘量不出聲。不過這門紋絲不動,讓我捉急得要命。
我想,如果用百分之百的鬥氣來轟擊一下,肯定能把這個門給打成廢鐵。不過,這不是好的方法。
我放開把手,思考如何決策。結果,門晃悠了一下,朝外移動出一個小口子。
我想給自己一巴掌,傻逼,這門是朝外推的,你向裡面拉幹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將腦袋緩緩地探出去觀察。
卻是是一個走廊。走廊比較長,隔三差五的就是一個實驗室的門。
天花板是澄亮的老式白熾燈,牆壁比較乾淨,看樣子經常打擾。但也比較破舊,角落裡有蜘蛛網。
哀怨的嗚呼嘆氣從房間裡穿出來,我雖然有割肉味鷹的慈悲感,但是當前自己逃出去纔是硬道理啊。
一方盡頭是一個牆壁,另一方是走廊,我自然而然地走向走廊那邊。在經過這些門的時候,我朝裡看了一眼,都是躺在塑料罩內的人,他們蓬頭垢面,有的還在捶打。
要不是我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這裡是幹什麼的,我還以爲自己身處一家精神病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