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馬車緩緩駛進了一條戒備森嚴的荒蕪公路,四周沒有什麼顯眼的建築,柴安平瞟到了路邊立着的“私人領地,嚴禁通行”的牌子。
經過一番跋涉,實際上衆人已經來到了祖安的邊緣,破落的峽谷底部沿途可以看見堆滿了廢鐵。
祖安城並非是峽谷的最底部,出了城之後,在祖安的附近就可以看到幽深的裂谷還在繼續向下延伸,有些已經被海水還有工業廢液填滿,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惡臭,而有些則是沿着峭壁修築着堡壘似的垃圾回收站,巨大的鐵臂機器人將傾倒在裂口中的垃圾重新揀選出來。
步入沉默銀月男爵的領地之後,這些巨大的機器人看起來就更加精良了。
巨大的身體嵌在鋼鐵基座上,臃腫的身體附帶着一個大到誇張的機械鉗子,這就是蒸汽機器人布里茨的“親朋好友”了。
駛過了重重的關卡之後,衆人終於來到了一座鋼鐵城堡前。
“太氣派了!”
人羣中不由傳出驚歎,就算是柴安平也感覺這已經十足是“未來城市”的級別了!
“歡迎你們的到來!”
高聳的大門開啓,奈爾孫領着隨從門後走出。
他穿着一身閃爍着流光的能量長袍,長髮和花白的鬍鬚都被極爲細緻的收攏起來,鬍子被分成了三縷緊緊貼在下巴上最後又彙集到一起。
他的面相並不和善,相反看起來頗爲兇惡威嚴,法令紋如同祖安裡深不見底的溝壑,潛藏着窺探的怪物。
不過在看到威廉·拉斐爾之後,他冷峻的臉便很快柔和了下來:“威廉,還有他的學生們——快請進吧。”
“這大佬竟然親自出門來迎接?”
柴安平小聲的跟身邊的人嘀咕,但很快他就被推到了隊伍前面去。
“他就是你……呃,你們德瑪西亞的天才?”奈爾孫朝威廉爵士問道,有神的雙眼卻是直勾勾的盯着柴安平。
他是知道柴安平的真實身份的,作爲威廉·拉斐爾的多年老友,威廉還不至於瞞着不告訴他柴安平是自己外孫的秘密。
因此對於柴安平,奈爾孫有着充足的關愛之心。
一行人魚貫走進宏偉的鋼鐵城堡中,這裡既是奈爾孫一手打造的大本營,同時也是他的生產中心,在城堡中不同車間的生產線一直都在源源不斷創造財富。
……
……
在一個直徑足有十米的培養倉裡,鏤空的地板正不斷朝培養倉釋放深綠色的鍊金氣體。
“哐……哐……”
在濃重的霧氣裡,有鋼鐵交擊的激響迸發。
壓抑的、令人恐懼的低吼聲使得在外界主持這場改造儀式的囚徒們不由自主顫慄,又狂熱地謳歌這位痛苦的施捨者,感激他殘忍的悲憫。
厄加特!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厄加特從身體改造的痛苦中恢復了清明,徹底的魔改遠比他在沉鉤裡遭受的酷刑還要痛苦,此時他已經徹底成了一尊怪物。
他低頭,透過綠霧看向自己和一挺猙獰機槍融爲一體的手臂,以及更往下已經盡數化爲了鋼鐵身軀的部分,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他體內流淌着的綠色藥劑卻非常清晰的將所有感知傳遞迴自己的大腦。
彷彿這就是自己原本的身體。
在痛苦中掙扎時他久違的回想起了自己曾經作爲諾克薩斯處刑人的時候,他謙卑的匍匐在勃朗·達克威爾的膝前,獻上自己的忠誠。
但是現在他遺棄了自己的斧頭,他終於堅定了自己的信仰,他相信自己的存活是爲了將痛苦均等的傳播到這座神奇的城市中,這才應當是它的本質。
他可以聽見身體裡鋼鐵齒輪扭轉的聲音,搶劫來的熔爐核心正源源不斷給自己提供活動的動力。
“嗯……”
他眯着眼,細細品味體會着這副強大的身體,這具匯聚了整座工廠之力的身體!
綠霧的閥門被關閉了,很快培養倉內的畫面便開始逐漸清晰起來,一架長着六根機械腿,身體巨大高聳足有五米多高的“戰車”出現在衆人面前。
那六根粗壯的機械腿上架設着森寒的炮口,採用了上好合金鍛造而成的腿部內裝載着驚人的武器系統和動力裝置。
厄加特的腰腹連接着這由機械腿組成的底座,他的腹部似乎是中空,裡面閃動着綠色的光芒,如果是柴安平能看見厄加特現在的模樣,就可以立即爲他藏在腹部的殺手鐗“超越死亡的恐懼”命名。
從沉鉤逃出來的囚徒,以及被厄加特“解救”出來的狂熱信徒涌了過來,將培養倉的玻璃罩子降下,高聲呼喊着厄加特的名。
厄加特狷狂大笑着,舉起與自己右手融爲一體的機槍。
“現在開始!”
“我們將改變祖安!”
粗大的黑色機槍突然激發出一條火舌,急速射出的子彈打在工廠的穹頂上發出“砰砰砰”的悶響,但是根本無人在意,人羣肆意的拋灑着手裡的東西或者武器。
有一個矮小的技工在繩索的幫助下攀上厄加特的左臂,這樣一對比,厄加特蒼白的手臂甚至比技工還要粗壯。
他用注射器正在往厄加特堅韌的皮膚裡注射新的鍊金藥劑,同時還在厄加特的臂膀上紋上恐怖的圖案,象徵着他們所代表和即將施加的痛苦。
“首領,部隊的改造已經基本完成,在不計消耗的情況下,我們的戰鬥力已經連翻了數倍!”技工一邊說道:“不過幾次戰爭掠奪到的主要資源已經耗盡,需要及時補充。”
“不必擔憂,睿智的索爾茲伯裡。”厄加特安撫着自己的首席技術人員:“力量就是財富,現在我們該去真正的祖安掌權者手中奪取需要的財富了,很快我們就將擁有更多的工廠。”
“正是如此!首領!”
索爾茲伯裡興奮的大叫:“我們纔將爲祖安帶來真理!帶領祖安的人民走向幸福!”
“呵呵……哈哈哈!”
或許是索爾茲伯裡話裡的幸福兩個字逗笑了厄加特,他發出沙啞又夾雜着拉風箱般大口喘氣的笑聲。
“那麼你有什麼建議嗎,索爾茲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