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篇:何以慰風塵_036:腦門砸開花

那天下午,我和莫韻宜聊了很多,事實上,一直是她在說,我認真聽,兩個小時飄忽而過,她走的時候跟我說,凌寒,你不要學我,千萬不要,你瞧瞧我現在的模樣多可悲,你千萬別跟我一樣,得不償失。

我問莫韻宜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你的敵人,如果沒有我,你和喬江林不會這麼快完蛋,你應該恨我討厭我纔是。

莫韻宜淡淡一笑,嘴角梨渦淺綻,“從一開始我就很清楚,我和喬江林的關係本就走不遠,我是帶着目的留在他身邊的,他將計就計留下我,除了敷衍和虛情假意,不會有多餘的感情,凌寒,我相信你終究會知道對喬江林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不管是我還是你,都不會成爲他最終目的上的阻礙。我不恨你,也不恨喬江林,”莫韻宜頓了頓,吸了吸鼻子擡頭看着天空,這會兒陽光正好,她冷冰冰的笑和這冬日的陽光一般無二,看起來燦爛,但是一點溫度都沒有,且讓人徒然覺得寒戰,她說,“我恨葉子儀,也恨我自己,路是我選的,也是她逼我的。”

我有點心驚,連忙勸她說,“莫小姐,凡事不要衝動,多爲你自己考慮點,有的事情一旦做錯了,就無法挽回的,你別衝動,你應該-------”

“嘿嘿,凌寒你真可愛,”莫韻宜好笑地看着我,抿嘴輕哼說,“你以爲我會去找葉子儀尋仇嗎?”

我點頭,我心裡當真是這麼想的,剛纔莫韻宜那表情實在是可怖,這人一旦被逼瘋了,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說不準。況且葉子儀做了那麼傷天害理心狠手辣的事兒,換了我,我也會瘋的。

莫韻宜說,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做的。她親手把我這顆棋子培養起來,又親手毀掉,不過是怕我臨陣倒戈,故而給我一些懲罰而已。她是再告訴我,能培養我也能親手毀了我。我是恨她,恨不得她出門就被車撞死,可那又如何呢?凌寒,你我都是空有反抗的力氣,沒有反抗的餘地,很多事情只是徒勞。我知道我幹不過葉子儀,所以,我選擇放棄。坦白說,我真的是怕了,我失去的東西太多了,已經輸不起了。葉子儀不一樣,她擁有的東西從一出生就註定了,我們這樣的女人,就是努力十輩子都得不到,這就是命運,也是現實。

分明是大實話,聽在心裡,只覺得心酸。是啊,很多東西,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可就因爲天註定,我們這樣的女人,就沒有追求真愛和幸福的權利麼?我不服。

“一開始我也想,我有資格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可跌了這次的跟頭,我學會了妥協。實話說,我現在就想要平靜的生活,不會也不敢拿現在得到的一切去博一次,凌寒,我沒勇氣的。”莫韻宜拎着包準備走,悵惘地說,“畢竟喬江林不愛我啊,我就算是想拼一次,也沒有底氣。”

最後,莫韻宜丟下一句祝你好運便瀟瀟然走了,她纖瘦的背影躥入人羣中,最後消失不見。

我坐在位置上了愣了許久,咖啡都涼透了,一入嘴冰冷的,我趕緊吐出來,拿紙巾擦了嘴巴,看着紙巾上褐色的咖啡漬,心裡荒涼極了。莫韻宜說喬江林不愛她,所以她沒了拼搏的底氣,那我有嗎?

喬江林愛我嗎?

就算他愛我,可愛情對於他來說,重要嗎?他能爲了目的和葉子儀結婚。婚姻這種畢生大事他都不在意,還在意愛情麼?

鬼知道呢。

夕陽開始隕落的時候,氣溫變得更加冷了,二月初的寒風料峭,吹得我心裡拔涼拔涼的,再不就要過年了。

又是一年新的開始。

時間走得太快,太急了,一轉眼,我竟然也23歲了。

後來從秦海洋嘴裡知道,莫韻宜走了,永遠地離開了這座城市,她變賣了喬江林送給她的房產,帶着一大筆現金離開了北城,離開了這座無情又冷漠的城市。

而喬江林對於她的離開,沒有隻言片語。我想所有的不痛不癢,都源於不愛吧。

離開咖啡廳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冷的叫人縮頭縮腦,我站在寒風中等出租車時,若棠急吼吼打來電話,說飄飄出事了,叫我趕緊回會所,要是晚了,可能會出人命。

我來不及想這丫頭又出了什麼事兒,跳上一輛出租車直奔會所,門口的小保安跟我打招呼我都沒來得及理會,衝進休息室時,若棠和林蝶還有芳芳等幾個姑娘坐在休息室裡面面相覷,其餘的人都各自幹自己的事兒,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休息室裡一片狼藉,像是被搶劫了似的,亂糟糟的,東西七零八落地丟在地上,這會兒人還不多,有人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了。我細細看了一眼,發現只有幾個櫃子是被翻開了的,有我的,若棠的,飄飄的,還有林蝶和芳芳的。

“怎麼的?怎麼跟被搶了似的,發生什麼事兒了?”我丟下手包問她們,若棠站起身來,着急地說,“剛剛經理帶人進來把這裡邊翻了個遍,在你櫃子裡找到了樣東西,飄飄剛進來就被經理抓着上樓去了,兩個保鏢架着上去的,經理也不許我們上去,於姐還沒來,我只好給你打電話了。”

林蝶嘴裡叼着根菸,漫不經心地看着我,有點嘲諷的意味,“叫你沒事兒好心氾濫,給自己挖坑了吧?那小妮子真他媽不是省油的燈,你再幫襯她,凌寒我都不能忍你。”

芳芳拉了拉林蝶胳膊說,“你少說兩句,怎麼回事兒還不清楚呢。”

林蝶白她一眼,“就你這點智商是怎麼活到的現在的啊趙曉芳?”

芳芳氣紅了臉,扔開林蝶胳膊說,“哎,你怎麼三句話不離羞辱我?我不也是好心嗎?神經病!”

兩人氣氛尷尬,若棠打圓場說,“都別說了,現在事情麻煩着,咱們趕緊想辦法解決?小寒,那東西,怎麼會在你哪兒-------你昨天不是給她了麼?”

“是給了。”

“還用想?那臭丫頭擺明了整你呢,不出三分鐘,經理保準兒叫你上去交代清楚,”林蝶朝我吹了一口白煙,埋汰我說,“你要是想給她背黑鍋,盛楠都救不了你。凌寒我跟你說,這事兒麻煩大了。別沒事兒找事兒啊你。”

她們仨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在等我說怎麼辦,我心想,現在還能怎麼辦啊,我好心幫那丫頭一把,結果人家倒打一耙,好心當作驢肝肺,我還納悶兒呢。

然後真被林蝶給說中了,我踏入休息室沒三分鐘,王成就叫保鏢下來叫我上樓,人站在門口等着我,我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生怕我溜了似的,一雙鬥雞眼瞪着我,“經理叫你上去。”

我舒了口氣,把手機丟給若棠,“要是我半小時沒下來,你就打電話給喬江林,說我被綁票了,怎麼嚴重怎麼說。”

若棠抓着電話發抖,我又叮囑林蝶,“照看着點兒。”

林蝶點頭,把菸頭扔地上踩滅了,“曉得了。”

然後我就跟着那鬥雞眼保鏢上樓,其實我一點都不害怕王成,畢竟老闆還欠我一個人情,盛楠和喬江林都下過命令不許動我半根汗毛,只是這次的事情棘手,東西是從我櫃子裡找到的,我百口莫辯,飄飄這麼幹之前一定是想好了退路的,我要是不承認,那這禍水很可能往若棠身上倒。只是有一點,我很疑惑,按道理說,飄飄要是否認了,那王成懷疑的對象應該還有若棠,可若棠卻沒被他叫上去,那飄飄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想着想着,就到了王成辦公室門口,兩個保鏢跟門神似的站在邊上,其中一個輕輕釦了扣門,“成哥,凌寒來了。”

隔着門板,王成慵懶又噁心的聲音響起來,“進來。”

保鏢推開門,飄飄跪在地上,面前正是王成,像個皇帝似的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根雪茄,雙眸微微擡起,不屑地看着我,臉上淨是輕蔑嘲諷的笑,“來了,坐。”

飄飄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我不知道在我進來之前王成對她做了什麼,但一定不是好事兒,看她現在抖得篩糠的樣子就知道,受了不少苦。她頭髮挺長的,也濃密,基本上可以遮住整張臉,不知道是被打怕了還是真覺得丟臉,她沒敢看我,就一直縮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顫抖。胳膊和腿上全都是傷痕,觸目驚心。

他指着對面的沙發叫我坐下,手指上帶着金戒指,和他牙齒交相輝映,噁心。

“知道爲什麼叫你上來麼?”王成冷不丁問我,我屁股還沒沾到沙發上,我撩過耳畔散落的髮絲看着王成,鎮定道,“剛聽說,王經理在我櫃子裡找到了什麼東西。”

王成努嘴,冷笑道,“不錯,是找到了點東西,”王成攤開手心,昨晚那塊玉石躺在他手心裡,他往前送了送,問我,“是你的麼?”

“不是。”我淡淡說。

“哦,不是。”王成點頭,跟個神經病似的重複我的話,“不是你的。”我盯着他,他握緊了那塊玉石,伸手擰了擰鼻子放下二郎腿,四處轉動着腦袋,舌頭在口腔裡打轉,十足的流氓,“既然不是你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櫃子裡呢?來,你給我解釋解釋。”

“王經理,沒什麼好解釋的,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在我櫃子裡,我沒見過它,也不知道是誰的。”我冷靜地看着王成,毫不畏懼地看着他,到現在,我不太摸得清王成的心思,他明知道我是喬江林的人,盛楠也罩着我,且東西是飄飄偷的,他還這麼給我使絆子,不是刻意挑釁麼?

王成冷冽一笑,無奈中慢慢變得焦躁,他十分不滿意我現在的狀態,說白了就是不給他面子,沒照着他的劇本走,他笑得猙獰,問我,

“昨晚上客人丟了東西,你清楚吧?”

“不太清楚。”

“哦,不清楚啊,那讓飄飄告訴你,”王成站起身來往辦公桌走去,桌上擱着打火機,他拿了點燃雪茄,一股濃厚的巧克力味兒瞬間蔓延在不算大的辦公室裡,飄飄遲遲沒說話,王成上前就是一腳,踹在她肩膀上,飄飄被她一腳踹倒在地上,雙手撐在地板上一顫一顫的,“麻痹的你啞巴了是不?說話!”

我心尖顫了顫,看着飄飄悽慘的模樣,有點不忍心,我說,“經理,你有話直說吧,咱們沒必要繞彎子是不?”

王成吸着雪茄看我,一臉訕笑,“凌寒啊,夜總會這麼多小姐,就你性子最爽快,我呢,當然知道這東西不是你偷的,你傍着喬江林,哪兒至於去偷着百八十萬的東西,可衆目睽睽之下,大夥兒都看到東西是從你櫃子裡找出來的,你叫我怎麼幫你圓場?昨晚你也在現場對吧,要說你拿走了東西,也不是不可能,”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着我,“畢竟我逮着你和周若棠在試衣間鬼鬼祟祟對不對?”

我舒了口氣,笑道,“嗯,你就直接說你想怎樣吧,話我擺明了說,東西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拿的,休息室的鑰匙也不止我一個人有,要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沒那麼容易。我呢,是不會替任何人背黑鍋的,不管是誰。”我刻意看了一眼地上的飄飄,重重地說,“經理,這到底是誰想整我啊?”

王成臉色冷下去,笑得有點尷尬,最後連尷尬的笑也沒了,走到我身邊,一屁股坐下,緊緊地挨着我,冷哼說,“口說無憑,你說你無辜,誰也沒辦法證明,我呢,也要秉公辦理,是送警察局判定還是咱們自家人私下解決,凌寒,你幫我選一選。”

我穿的裙子,胸口不算低,但他眼睛一直在我身上瞅,是不是繞一圈,看得我渾身不爽。我冷眼看着他,他訕笑,警告我說,“東西呢,肯定是要還給客人的。這玩意兒怎麼找到的也會一五一十告訴客人,至於到時候別人怎麼找麻煩,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

到這裡我才明白過來王成的意思。那塊玉石一定是來路不明的,客人丟了不敢說,但那麼貴重的東西一定不會放棄尋找,到時候王成把東西交給客人,背後捅我一刀,我就完蛋了。喬江林是有勢力,但別人趁人之危整死我也不一定。

我冷靜下來想了想,看着地上的飄飄,半晌,我擡起頭看王成,微笑說,“王經理,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王成得意一笑,叫保鏢進來把飄飄拖走了,我說,讓她回休息室吧,都這樣了。

王成說,嗯,好,看在你面子上。

飄飄被拖走過後,保鏢順手把門關上了,王成叼着雪茄慢悠悠走到門口,不經意地把門給反鎖上了,回頭時,對我奸笑,問我想談什麼。

他一邊說話,一邊抽雪茄,看似不經意地坐在我身邊,實際上卻用曖昧的眼神撩撥我,一隻手已經搭在我大腿上輕輕撫摸。

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王經理,你怎麼偏偏抓着我不放?我覺得你脖子上長的東西不是拿來當擺設的,豬腦子也會思考問題,知道那東西是別人放進去的跟我沒關係,你這麼費盡心機地找我麻煩,爲了什麼啊?我跟你無冤無仇吧。”

王成瞬間愣了,正在摸我大腿的手掌停下來,和他笑容一樣僵了,剛纔那一刻,他肯定想的是我準備勾引他放過我,可沒想到我這麼頂嘴,變相地罵他傻逼,智商低。

我說,說說唄,這麼費盡心機整我,爲了什麼?

王成冷哼,一手捏着雪茄,眼睛盯着抽了一般的煙威脅我說,凌寒,你信不信老子在這兒弄死你。

“你有這個膽子的話。”我冷哼。

王成冷冽地看着我,雙眼不由地兇悍起來,怒火中燒,越來越旺,然後他捏着雪茄的手忽然對着我,緩緩向下,我猜到他想幹什麼,開始緊張起來,可看着他威脅的噁心的嘴臉,我鼓勵自己鎮定,不許慌亂,我盯着他手腕說,“我敢保證,今天我從這兒出去身上有一定點傷,你明天就橫死街頭。哦,不對,用不着明天,今晚就會。”

“他媽的,你威脅我?!”王成忽然抓着我下巴,燃燒的雪茄貼近我的臉蛋,有一股灼熱的溫度靠近我面頰,我怒目瞪着王成,他面目扭曲地說,“你不知道麼?從老子見你第一面開始就想上了你,他媽的不過是個出來賣的小姐,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你屁股扭給誰看?瞧瞧你這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當真以爲自己是天仙喬江林爲了你什麼都能幹?你省省吧!有你哭的時候,到時候跪在老子腳下求老子上了你!”

他抓着我下巴,對着我臉說話,一股口氣迎面而來,我趕緊憋住呼吸,差點吐了。

“你敢動我試試看。”我冷哼。

“你賭我是吧?”王成咬牙切齒地說,“那老子就試試,是你叫人來得快,還是老子整死你快!你以爲老子真的怕喬江林?嗯?老子告訴你,老子誰都不怕!”

說完,王成開始撕扯我衣服,冬天的裙子厚,他力氣再大也沒那麼容易得逞,更何況我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掏出藏在靴子裡的小刀,那把刀是若棠平時削水果皮用的,剛纔保鏢帶我上來時,我趁他不注意從櫃檯上拿了,藏在靴子裡的。

我知道王成是什麼人。

我習慣了自我保護。

刀子貼在王成褲襠上時,他整個身子怔了怔,扯我衣服的手也僵住了,我笑吟吟看着他,淡淡說,“王經理,知道我爲什麼一直看不起你嗎?”

王成問我,“你想幹什麼?”

我說,“因爲你本身就是條哈巴狗,還妄圖把別人踩在腳下,挺可笑的。”

王成動了動,我把刀子往他褲襠裡扎,“別動,千萬別動,我這一刀子下去,你恐怕做不成男人了。”

“外面是我的人,凌寒,你跑不了!”王成威脅我說,“臭婆娘,你信不信我叫他們進來整死你!”

我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吐了他一臉唾沫,厲聲說,“在我上來之前,已經給喬江林打了打電話,他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了吧,你說一會兒他會怎麼收拾你?”

王成表情沉了下去,整張臉像一坨凍僵了的豬肉,難看死了。

我緩緩挪着刀子,最後貼在他脖子上,握着刀,我逼他從我身上滾下去,我站起身來,他癱坐在沙發上,氣喘吁吁地看着我,問我想幹嘛。

“放過飄飄,這件事不要再查,如果你再拿這件事找我們的麻煩,那你會死得很慘。”

王成冷笑,摸了摸臉上的唾沫擦在沙發上,“你以爲喬江林會爲了你個臭婊,子殺人?”

“不用他殺你,”我笑呵呵說,“你忘了麼?老闆還欠我一個條件,我幫他擺平了會所的危機,讓他收拾你一個殘廢,應該很簡單。你應該比我清楚做這一行的信用,千金一諾。”

“凌寒!我草泥馬!臭娘們兒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太好對付了?!”王成忽然迎上我的刀口,抓着我手腕狠狠一用力,刀子掉在地上,我的確是低估了王成的行動力,再怎麼說我只是個女人,他是個野蠻的臭流氓,要收拾我也簡單,更何況我手裡拿着的是一把小小的鐵皮子。

我使勁掙脫,王成狠狠壓着我,索性一把抓着我胳膊把我推翻在沙發上,整個人壓了下來,我他媽最討厭誰這樣對我,我對準他褲襠正中央,使勁兒擡起膝蓋一頂,王成疼得人仰馬翻,我接連着踹他幾腳,他倒在地上哇哇叫,門外的保鏢聽到響動想衝進來,但是他自己把門給反鎖了的,保鏢根本充不進來,我四處張望,看到辦公桌上一個銅人雕像,二話沒說闊步走上去抄起雕像,然後蹲在王成身邊,把銅人貼在他腦門兒上,“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這件事算了,那咱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說不,那我就把你腦門砸爛,像砸一顆核桃那麼簡單,砸爛就好,也不要你的命,你說好不好?”

王成捂着褲襠,恨恨地看着我,我長嘆氣,有點憋不住心裡的火氣,說真的,我真的有潛質成爲電視劇裡那種變態殺人狂,像現在,一想起他剛想對我用強,我就恨不得用銅人把他腦袋砸個稀巴爛。

小時候在老家,門前有一棵巨大的核桃樹,每次到了核桃成熟的季節,風雨吹一晚上,早上起來,院子裡,雞籠上,掉了許多成熟的核桃,我和二狗子就拿着錘子或者磚頭,也有時候是院子裡胡亂撿的石頭,把硬生生的核桃殼砸碎,取出裡頭新鮮又香甜的核桃仁吃。

王成滿頭大汗,看我不像是開玩笑或者恐嚇他,細細密密的汗珠子佈滿了額頭,眼神驚恐又閃躲,想妥協吧,又不服氣,我等得不耐煩,狠狠砸了他額頭一下,他額頭冒出血花來,“快說,這件事怎麼算。”

這時,門外一陣嘈雜,踹門的聲音響起來,門板劇烈地震動着,王成欣喜地看着被踹的門板,笑得猙獰,“你死定了凌寒!老子今天弄死你個小X貨!”

然後我給了他一巴掌,用太大力氣了,打得我手疼。

我根本就不怕,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半小時了,我的若棠膽小但是聰明,等不及半小時肯定給喬江林打電話了,剛我叫飄飄回休息室,就是提醒若棠,不用等半小時。

我相信,喬江林一定來了,我只要拖住時間,死不了。

“你說是他們先進來,還是你腦袋先被我砸爛?”我說。

王成驚恐地看着我,我笑吟吟的,“好吧,你最後的機會也沒了。”

在門板被踹開的一刻,我舉起的銅人正緩緩往下砸,一個黑影迅速衝進來,千鈞一髮之際抓着我手腕,那塊銅人差五公分的距離就落在王成腦門上。

我擡眼一看,是喬江林。

懸在喉嚨口的心臟像觸電般,差點停跳。

喬江林黑着臉看我,深邃的眸子裡滿是寒光,嚴肅的語氣說,“起來。”

他奪走了銅人扔在腳下,我起身一看,門口的保鏢被他的人攔住,王成已經慌了神,撲在地上根本不敢動。

“你怎麼來這麼快?嚇死我了,我還說拖延拖延時間呢。”我摸着額頭,有點心慌。

喬江林一臉嫌棄地看着我,數落我說,“晚點來幫你收屍?”

我說,“你以爲我那麼蠢?我頂多把他砸暈,不會真殺人的,爲了這麼個臭流氓殺人,虧大發了我。”

喬江林聽完,臉色難看極了,氣得胸口起伏,我估計他現在想揍我,於是我趕緊開溜,“你給我擦屁股,我去上個洗手間,媽的,嚇死我了剛纔。”

我腳底抹油,但門口喬江林的人把我攔住,五大三粗的保鏢不知道得吃多少飯才養的出來,擋着我的身子跟銅牆鐵壁似的,面無表情地看着我,喬江林在背後說,“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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