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棠篇: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_124:愛恨兩茫茫

秦海洋瞬間眉頭擰在一塊兒,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遲疑道,“周若棠,你還想幹什麼?”

我冷哼一聲,沒着急說話,然後秦海洋急了,猛地伸手抓着我肩膀抖了兩下,急切地說,“對珊珊來說,沒了陸巖就是最大的痛苦,現在你已經如願了,還想做什麼?她已經沒機會對付你了!”

“你這麼說對我公平嗎?秦海洋,我是被誰一步步逼着走到今天的?江佩珊自作孽得到今天的下場怪誰?我告訴你,我不僅僅要她坐牢,還要她失去她最珍視的陸太太的名分,我要讓她親眼看見陸巖跟她離婚然後娶我,哼,如果不是撐着一口氣爲了奪走她最重要的東西,我早就崩潰了!她沒機會對付我,那是活該,她罪有應得,而我對她的報復纔剛剛開始,你慌什麼?”我推開秦海洋胳膊冷冷道,“我跟你說過,叫你提醒她還欠我一條人命,這話她能忘,我卻一直記在心裡。”

秦海洋眉頭擰得更厲害了,深深的川字掛在眉心,一臉擔憂,說實話,我聽心疼這男人的,可江佩珊跟我的仇怨太深,我不可能輕易原諒。秦海洋說,“今晚是我親手報警的,周若棠,你欠我一份人情。”

我冷笑說,“秦海洋,懲惡揚善是每個守法公民都應該做的事兒,你報警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她,我並不欠你。”

說畢我轉身走了,留下秦海洋一個人愣在當場,秦海洋對着我背影咆哮說,“可你當初答應我你會離開陸巖!”

我頓住腳步,停了兩秒鐘,旋即大步向前,走到陸巖跟前。秦海洋並沒有追上來,而陸巖和樑毅站在車前抽完了一根菸,陸巖牽着我的手上車,樑毅跟坐在副駕駛位置,我們三人開回了別墅。

路上我問樑毅,“你到底站在哪邊?”

陸巖瞄了我一眼,但我眼神一直盯着樑毅後腦勺,樑毅笑了笑,有些無奈地摸着下巴說,“周小姐,我哪邊都不站,我求生。”

“什麼意思?”

樑毅猛地回過頭來看我,凜冽一句,“我說我求生存。”

我勾着眼睛問道,“所以,你當初跟我說的都是真的?”

樑毅咧嘴一笑,點頭道,“真的。”

“那你今天還幫着江佩珊把我綁了去!”我有點怒了,想着瘋狂的江佩珊就火大,特別是想起她差點把陸巖推下樓的時候,她手下把小寒臉打腫的時候,我火氣止不住上來,我說,“你知會我一下下不行麼?非得搞這麼大陣仗!”

樑毅呵呵笑,他說,“要是不這麼做,你怎麼能把江佩珊弄進班房?周小姐,我可是如了你的願。你該感謝我。”他轉過頭去,繼續說,“江氏沒了江明遠,現在又沒了江佩珊,一定方寸大亂。江明遠手底下某些人早就蠢蠢欲動了,只是苦於沒有好時機趕江明遠下馬。江佩珊進了監獄,除了秦海洋會幫忙找律師之外,沒有人會幫忙。而秦海洋也只顧得上江佩珊,顧不上江明遠,江氏很快會選舉臨時掌舵人,而這個掌舵人,一定不希望江明遠這麼快出來,法務部的律師,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招吃掉了江佩珊這枚棋子,卻給陸總贏來了入主江氏的大好機會。”

我細細想了想,樑毅這麼說是有道理的,江明遠的管理層不可能滴水不漏服服帖帖,一定有人虎視眈眈覬覦着董事長的位置,而現在是最佳時機。我猜想明天江氏的股票一定大跌,陸巖和喬江林會快速完成收購,踏入江氏股東大會。

陸巖一直沒說話,他自上車後就拉着我的手,冰涼的手掌在我手心裡握着,捂出來一陣冷汗,我問他說,“你現在怎麼辦?除去了江明遠,還要和另外的人鬥,你有準備嗎?”

“當然。”陸巖簡單地回我兩個字,不再多言,我還想追問什麼,但礙着樑毅在,便閉嘴了,什麼都沒問乖乖地坐着。

半小時左右,我們三人回到別墅,陸巖讓阿姨做了夜宵,把我叫上樓洗澡睡覺,他和樑毅在客廳談事情,我本不願意,但陸巖拉着臉不高興地說,“今天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你最好別淘氣,上樓睡覺。”

他語氣一絲不苟,不容辯解,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悻悻然點頭,轉身上樓去了。我快速洗完澡出來,小寒給我發來短信,說明天把東西給我送過來,我回復說好,然後阿姨幫我送宵夜上來,我問阿姨樑毅走了嗎?阿姨說,“和先生在書房,我剛送宵夜進去了。”

阿姨走後,我快速吃了兩口宵夜,穿上拖鞋出去,可拖鞋拉起來有聲音,我只好換了雙厚厚的襪子,直接踩在地上,這下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還軟軟的。我悄悄推開房門,往陸巖書房走去,門關得死死的,我順着牆角走過去,爬在門板上聽裡面在說什麼,他們聲音不算大,要豎起耳朵才聽得清楚。

好似在被警察抓的時候,樑毅拿到了江佩珊保鏢手裡的秘密賬本,他把賬本給了陸巖,兩人正對着賬本覈對江明遠秘密資金的事兒,很多我都聽不懂,但他們字裡行間的意思是,倘若這賬本流露出去,江明遠這輩子牢底坐穿。

陸巖問樑毅,“你爲什麼幫我?人做事都有一定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樑毅說,“陸總,我要的不多。”

陸巖說,“哦?那說說看。”

樑毅說,“放過我。”

然後裡頭靜了下來,兩邊都沒說話,我還以爲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使,我貼緊了門板,半晌才聽見聲音。

“我在他手下做事十年,知道不少邋遢事兒,他一旦出事,是容不下我的,所以我選擇跟江佩珊做事,但我知道,你一定會贏,而我不能死在這上面,所以我幫你,幫周若棠。你現在應該已經查到你母親自殺的來龍去脈,這件事我脫不了干係,但如果我告訴你是我通知那個醫生去救你母親的呢?”

原來!我說呢,莫醫生既然鐵了心要置樑秀文於死地,怎麼會疏忽了這一層?

陸巖聲音冷冷的,淡然道,“還有呢?”

“江明遠手下很多事我都參與了,他知道我背叛他,一定會把我咬出來,我想請你,幫我一把。”

“我想,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幫你逃過法律的約束,樑先生,你打錯了算盤。人做錯事,就一定要付出代價。”陸巖說。

樑毅輕哼,“呵呵,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幫我,可我願意替你作證陸氏地產當年的豆腐渣工程是江明遠一手造成的呢?這個交換條件如何?清楚知道當年事情來龍去脈的,只有我一個人。陸總你經營多年,不會放棄這麼好的證據吧?”

然後兩人又沉默了,像是較量一般,我站在門口,特別揪心。

半晌,陸巖纔回複道,“成交。”

樑毅笑道,“謝謝。”

“你需要的時候,我會出庭作證。”

“好。”

“陸總,君子一諾。”樑毅說。

“君子一諾。”

這說完便要散場了,我趕緊躡手躡腳跑回房間,果然沒一會兒樑毅和陸巖都出來了,在走廊上說話的聲音傳進來,陸巖叫阿姨送客,推門進來時我假裝坐在牀頭看手機,見他走進來了,我擡頭笑一笑,他卻冷這個臉沒理會我,自顧自走近進浴室關上門,我心想,完了,這人肯定是生氣了。

我連忙放下手機往浴室去,剛推開門便看見一具白花花的肉體,我害羞的目光全方位瀏覽他的六塊腹肌。他驚愕地回頭看我,眉峰緊蹙,下意識地捂住關鍵部位,我剛開始有些尷尬,沒兩秒鐘就放開了,笑了笑說,“嘿嘿,陸巖,你身材真好。”

這一向霸氣側漏的人竟然臉紅了,一把扯過毛巾架上的浴巾圍在腰上,眉頭緊蹙着,咬牙切齒地看着我,怒道,“周若棠!你給我滾出去!”

我嘿嘿地笑着,指着他的大紅臉說,“哎呀,又不是沒見過,你臉紅什麼呀?瞧你那大紅臉,真好笑哈哈哈哈哈------”

陸巖氣急了,三兩步上前來拎着我肩膀道,“你給我出去!”

我抓着他胳膊死皮賴臉地說,“我不出去!我就問你,你是不是生氣了?嗯?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巖撇開腦袋不看我,我迎上去對着他視線,結果他又撇開了,我又跟上去,反正就是跟着他清俊的臉蛋走,我追問說,“你說話,我問你是不是生氣了?你板着個臉做什麼?你說話,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巖猛地盯着我,怒道,“生氣什麼?你再不出去我真生氣了!”

“哈哈哈哈,真的嗎?那你就是沒生氣咯?哦,你現在是臉紅了被我發現惱羞成怒!”我伸手去摸他的臉,被他抓着手腕子,警告地說,“你別逼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周若棠你是不是皮癢?”

“你敢揍我嗎?我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你敢打我?”

“你!”陸巖瞪着我,怒不可遏。

我色眯眯的眼光在他身上掃蕩,直溜溜地盯着他圍在腰上的浴巾嚥了口唾沫,陸巖凝着眸子看我,嘴脣緊抿着,像是極力忍着似地,眉骨突出,有點怒氣衝衝的樣子。

我挑眉看着他,他威脅地問我,“我最後問一次,你出不出去!”

我不怕死地說,“我就不出去你要怎樣?你想打我嗎?你敢打我嗎?”

陸巖勾着脣,眼神一凝,抓着我肩膀把我拉進浴室裡,然後飛快地伸手撩起我睡羣下襬,惡狠狠地說,“你自己不出去的,那別怪我動手了,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周若棠,你皮癢,我給你止止癢,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放肆。”

我慌忙地抓他的手,緊緊扼住,辯解地說,“混蛋!我已經洗過了!要洗你自己洗!我站在旁邊看就好!你害羞什麼?你身上哪一塊肉我沒見過?羞什麼羞!”

陸巖凌冽一笑,道,“你都這麼主動送上門來了,我好意思拒絕麼?就你說的,你身上哪一塊肉我沒看過,你羞什麼羞?都老夫老妻了,還害臊?你闖進來的時候怎麼不想清楚了?我這麼好欺負,讓你笑話?”

這人記仇!腹黑!不要臉!鑑定完畢!

我拽着睡裙下襬不讓他掀起來,嬉皮笑臉地說,“我洗過了,看你洗就好,剛洗過再洗,是不是有點浪費水啊?咱們這麼奢侈,非洲人民心裡多苦呀!還是算了吧!毛主義說過,節儉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雖然你是萬惡的資本家,但也的節儉行事吧?這嘩啦啦流出去的水,都是銀子啊!”

“嘴皮子功夫不錯,”陸巖調戲地看着我,深邃的雙眼勾着,眼神有點曖昧,似笑非笑地看着人時,有種迷離魅惑的味道,我才瞄了一眼,這小心臟就噗通亂跳,他放開我裙子,卻伸手捏着我下巴,將我整張臉都擡起來,輕哼道,“不知道用在別的地方怎麼樣?”

我發誓,一開始我真的沒聽懂,真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傻呵呵地說,“用到什麼地方?”

他曖昧一笑,有些得意的味道,眉眼彎彎的,那麼好看,想歲月釀就的美酒,醉人吶。他咬了咬脣,曖昧極了!誰說這個動作女人做起來誘惑?男人做起來更誘惑!我快抑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他挑眉道,“不懂麼?一會兒你就懂了。”

噗------我猛然驚覺什麼事情不對勁,沒按照我的劇本走,而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陸巖抓着我肩膀,把我推到牆邊上,牆壁上冰冷的,他也不傻,怕我冷着了,用手擋着,讓我身子貼在他手背上,而遠離了冰冷的牆壁。旋即,他吻上我的脣,像是懲罰似地,狠狠在我脣上咬了一口,挑釁地瞄我一眼,嘴角揚起高傲地弧度,我真的醉了呀,所以當他深入的時候,我毫無反抗------又或者說,我根本不想反抗。

溫熱地水蔥花灑中流出來,漸漸將偌大的浴室變得氤氳,濛濛的水霧騰在空氣中,帶着曖昧,帶着浪漫,帶着情、欲和迷濛,和現在兩個人的狀態有異曲同工之妙。

凌晨兩點多,我躺在牀上,陸巖靠在我胸前,一隻手輕輕撫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夜很深,很靜,我們倆都沒有說話,一場歡愛過後,似乎一切都不需要言語了,他靜靜地撫摸我的肚子,像個孩子似地自言自語。

後半夜的月光特別亮堂,白玉似地掛在空中,窗簾沒有完全拉上,透過那一絲縫隙可以看見玉盤似地掛在空中,孤獨又明亮,大約是自身太亮了,周圍的星星都失去了璀璨的顏色,那月光皎潔清寒,姿態高冷傲然,和陸巖一樣。那清寒皎潔的光從窗簾縫隙裡跳進房間,一片片融在地上,被子上------

忙碌一天,原本應當睏倦的兩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輕輕淺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在靜謐的夜裡總算有了些聲響。陸巖換了個姿勢,躺在我身邊,雙手合在一起,枕在腦後,他望着天花板說,“東西你看過了?”

我嗯了聲,“沒看完,看到一半就沒電了,我把內存卡取出來了,現在小寒那邊,明天送過來。”

“你看到哪裡了?”

“看到保姆匆忙跑下來,後面關鍵的還沒看到------”我說,陸巖靜默無言,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錄像?你應該從沒見過這份錄像,怎麼知道是------”我

“那DV是我媽生日時我送她的,她很喜歡,但不太會玩,可即使不太會玩,也經常拿出來拍東西。我送她去南山時檢查過東西,沒有找到這架DV。一開始我也沒想到裡頭拍到什麼東西,是後來才知道的。”

“她告訴你的?我記得當初你很想要這份錄像,我跟你去看過她一次,她死活不肯給。”

“不是。是她威脅江明遠,要是對我下手,她就把錄像帶交給警察,所以江明遠一直忌憚這她手裡這份證據。我根本不想要,這東西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要拿回屬於陸家的一切,不至於靠這個辦法。”陸巖淡淡說。

我說,“那你逼問她要,是想保護她?告訴江明遠你知道有這份錄像的存在,他便不敢對你媽媽下手,對麼?”

陸巖點頭,冷哼說,“他騙了她一輩子,竟然傻到替人頂罪,江明遠不是善茬,當年的情分,也只有她一個人記着,心心念念着,經不起撩撥。”

“那現在你拿着證據了,要怎麼處理?”我看着他泠然地側臉說,“東西我給你,你自己考慮。”

“還是還給她吧,讓她自己處理。”陸巖嘆了口氣,拉了被子蓋好,將我攔在懷裡,倦怠地眨了眨眼睛說,“睡吧,很晚了。”

他說的她,是樑秀文。

此時我特別心疼陸巖,他一心爲了樑秀文,可樑秀文並不那麼理解他的苦心。我不由地往他懷裡縮了縮,貼緊了他溫暖的身子,一秒鐘也不想分離。

第二天一早,程思遠給我打來電話,他開口問好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我纔想起來這兩天我竟然都沒跟他聯繫,我把最基本的禮貌都忘了,可現在要說抱歉,不是更傷人的心嗎?

而在我說話之前,他已經先開口,“若棠,我要去北京出差幾天,你要是回來搬東西,給我留個紙條。”

我心裡愧疚極了,但道歉的話實在是講不出口,便問,“你去進修嗎?之前聽你說過。”

程思遠笑了笑,“嗯,短期進修,沒想到你還記得。”

“嗯,那你回來我們再聯繫?”我尷尬地說,“我先起牀吃飯,”其實那時候我已經坐在餐桌前了,撒謊時陸巖故意看了我一眼,我悻悻地低頭。

程思遠說,“好。”

“那我先掛了------”

“嗯,好。”

“拜拜------”

“若棠!”我要掐斷時,程思遠忽然喊我的名字,有些急切,生怕我馬上掛斷了似地,我又將電話送回耳邊,“嗯,我在。”

“其實也沒什麼,就想跟你說,要是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先遇見你,也一定比現在勇敢,希望那時候,你眼裡心裡都有我。”程思遠有些悵然,語氣裡全是遺憾,也有明瞭,他故作鎮定,故作輕鬆的姿態,好讓我不覺得那麼尷尬,他乾澀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遇見你的嗎?你肯定不知道,因爲我從來沒說過。”

我握着電話的手有些發抖,是愧疚地顫抖,陸巖淡淡看着我,慢悠悠地將麪包上塗好黃油遞給我,又給自己塗了一塊,斯文優雅地塞進嘴裡,看着我,我目光有些閃躲,怕他聽見程思遠說什麼。

程思遠說,“凌寒住院的時候是第二次見你,第一次是你急性肺炎住院,在醫院門口問我該往哪裡走,你一定不記得了吧?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記得------”

我說不出來心裡那種感覺,雖然我知道程思遠一直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可在我心裡他就是個朋友,永遠的朋友,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他在一起,好像和陸巖在一起後,我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他分開,跟了別的男人。

我丟下面包,站起身,離開餐廳,程思遠還在說着,字字句句落入我耳中,燃起的愧疚感愈來越濃,我推開落地窗走到花園去,程思遠問我,“若棠,我知道沒機會了,可我還是想問你,倘若有機會,你會考慮我麼?”

“程思遠,對不起。”我聲音小小的,是下意識的那種小,怕驚擾到程思遠心裡的悲涼,“這個問題,我沒有答案,我也沒想過這樣的一天。我只知道,我拼盡全力得到的東西,一定要牢牢抓住。以前我以爲自己繼續呆在陸巖身邊,除了對他的喜歡,更多的是仇恨,可走到今天我才發現,一切不過是我給自己找的藉口。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沒有誰能阻攔我幸福,程思遠,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一直憋在心裡。我怕這三個字說出口,自己都覺得噁心,可終究是要說的。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對不對?”

程思遠嗯了聲,反過來安慰我說,“是,一輩子的朋友。若棠,你要幸福,祝你幸福。”

“你也是。”其實我後面還有一句,“喬辰是個好女孩”,可我憋住了,我要是這麼說,就真的沒意思了。

愛情都是命運,各自的命運,我不愛他,就想他不愛喬辰,二者是平等的,我們都沒辦法去接受自己不愛的人,又爲何要相互爲難,相互勉強呢?

程思遠問我,“若沒有陸巖,你會愛上我嗎?”

我說,“這個假設性的問題,真的沒有答案,或許會吧程思遠。但老天讓我遇見了陸巖,我也從沒想過以後自己會遇見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這些年一直忙着打工賺錢,忙着在這個城市生存下去,我沒時間去考慮未來時,陸巖就那麼出現了,一點防備都沒有,就那麼硬生生地闖入我的生活裡,不對,或許可以說是他強硬地把我拉近了他的生活裡。可能人的命運真的一早就被上帝決定了,我們逃不開的,躲不掉的,捨不得的,都是命運。”

程思遠沉默了許久,夏日的風漸漸暖起來,早晨的太陽照在我頭頂,不算暖,卻格外明亮,斑駁的光線有種恍然的感覺。

半晌他說,“是,我遇見你,也是命運。好了,我該去機場了,若棠,你要幸福。”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我愣愣地站在花園裡,望着牆角的繡球花發呆。其實沒有陸巖,我很可能會愛上程思遠,他那樣優質的男人,女人愛上並不奇怪,他像是太陽,溫暖陽光,細心體貼,永遠爲別人考慮,尊重別人的想法和選擇,把自己退後,默默無聞,可在你需要的時候,他一定是第一個出現的,你需要陪伴,就默默無聞待在你身邊,握緊你的手。只要你要安慰,就伸出臂膀,給你一個擁抱。只要你不想說,那堅決不問。知道你尷尬,早就給你準備好臺階下。和他相處,真的很舒心,很坦然,也覺得安全,像是沐浴在陽光下,暖洋洋的,你不用擔心忽然下大雨淋溼了一身,你不用擔心孤立無援,你不用擔心被拋棄被冷落。他就像太陽,一直在你身邊。

而陸巖不一樣,他是高冷的月亮,清寒高傲,可望而不可即,總給人一種高冷朦朧的感覺,臉上寫着生人勿近,我很高冷,面無表情,冷冰冰的,像他的手心似地,怎麼捂都捂不熱。但當你靠近了,你會發現,他的孤獨與衆不同,他的高冷也沒那麼可怕,只要你走進了他的心,你會發現,這個男人,呵,真的讓人慾罷不能。他也像太陽,但總要看心情,或許正是因爲難得,陽光燦爛的時候叫人不由地心花怒放。他霸道,他蠻不講理,他在感情裡總是喜歡霸道命令,他爲你做的事也都默默無聞,細緻入微,他絕不言語,等你發現的時候感動得涕泗橫流,他是簡單的一句,傻不傻?

程思遠之於女人來說,是人人想要的大暖男。

而陸巖之於女人來說,是毒藥,無藥可解的毒藥。

“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回來吃飯。”忽然背後傳來某人的斥責,我轉過身去,看見他依靠在窗戶邊,深邃如潭的眸子幽幽地看着我,催促道,“趕緊,粥涼了。”

我會心一笑,迴應道,“知道了。”

我一蹦一跳跑回去,他無奈又寵溺地看我一眼,問道,“程思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叫你去他家?”

我斜睨一眼,道,“是,你想幹嘛?”

陸巖眸光一緊,說,“那我派人去揍他。”

“幼稚!”

“還對我的女人念念不忘,有種。”陸巖說着就要打電話給小尹,我連忙繞到他那邊去,搶過他電話數落說,“都是要當爹的人了,還這麼幼稚,你成熟點行不行?”

他冷冽看我一眼,道,“我不成熟嗎?”

“很不成熟,小寒昨天說讓你學學喬江林。”我撇嘴說。

陸巖眉毛一樣,一把將我往懷裡攬,摟着我腰的手不自覺往上摸,我拍他一下,警告地說,“別鬧!阿姨在的!”

他往我耳朵上貼,曖昧地吹了口氣,我脖子上麻麻酥酥的,特別癢,他問道,“你跟他說什麼了,說那麼久。”

我這才反應過來,某人是吃醋了!拐彎抹角這麼一通,原是想知道我和程思遠聊什麼了!

“你猜猜?”

“不猜。沒興趣。”他冷哼地說,明明想知道,卻裝着高冷的模樣,真是傲嬌!

他咬了口麪包,不理會我,我心裡動容呢,摟着他脖子說,“他說我要幸福,祝我幸福。”

陸巖聽完,擡頭瞄我一眼說,“嗯,這還差不多。”

“.......”

這是門鈴響了,阿姨去開門,陸巖放開我說,“陳揚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你們有事要說?那我上樓去?”

“無妨,你聽也沒關係。”

“好。”

我乖巧地坐在一邊喝粥,陳揚進來,招呼道,“陸總,周小姐。”

我嗯了一聲,對陳揚笑笑,然而他高冷地點了點頭,遞給陸巖一份文件,彙報道,“這是最新的數據,今天下午閉市之前就能全部完成,我們將持有江氏超過兩成的股票,成爲江氏的第一大股東。”

陸巖翻開文件夾認真看數據,看完後又看了看手錶,然後陳揚趕緊地上平板電腦,屏幕上打開的正是股市曲線圖,我一個都看不懂,紅紅綠綠的,但陸巖看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把平板遞給陳揚,說道,“看來,我們還會省一筆錢。”

陳揚說,“是,相比昨天,又跌了三毛七,另外今早新聞報道剛出來,我預計江氏的股價還會再跌。”陳揚抽出一張報紙遞給陸巖,北城新聞頭條巨大的版面給了江佩珊,大圖是她帶着手銬被警察帶上車的圖片,其餘幾張小的,有她的,也有陸巖和我的。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笑道,“這是你們做的?”

陸巖輕哼了聲,把報紙遞給陳揚,淡淡道,“這種事,不需要我們親自動手。樑毅昨天說的還記得?”我點了點頭,陸巖又說,“董事會的人巴不得把佩珊踢出去,這種新聞,他們是不可能錯過的。添油加醋一番,佩珊的名聲毀了,代理董事長也要換人,你說,如了誰的願望?且我的動作,江氏的人自然清楚,這新聞沒落下我,到時候我想進董事會,也多一重阻礙。”

“那現在如何應對?”我說,“他們不會保江佩珊出來,也不會着手救江明遠,不正好順了咱們的意麼?”

陸巖笑道,“他們不救江明遠,我偏偏要。”陸巖對陳揚說,“找北城最好的律師替江明遠疏通,但不要讓他知道是我們的人,把他弄出來,參加股東大會。”

陳揚道,“是,陸總。”

“另外,張張正卿重新擬一份離婚協議書,給佩珊送去。”陸巖說,“我的要求,張正卿清楚。”

“是,陸總。”陳揚說,“秦副總現在正在幫江小姐疏通關係,您看怎麼辦?”

“隨他吧,你明白我的意思。”陸巖意味深長地看着陳揚,陳揚愣了半晌,意會地點頭,“是,陸總,我明白了。如果您沒什麼吩咐,我先去公司準備會議。”

陸巖說,“好。”

陳揚走後,我問陸巖爲什麼要想辦法把江明遠撈出來,把他撈出來對他來說什麼好處都沒有,還給他反撲的機會。

陸巖自信地笑着說,“我有能力把他從裡面弄出來,就一定有能力把他在弄進去,況且,這場戲沒了他怎麼精彩得起來?我等了七年,報仇時怎可少了敵人?”

“你是想------”

陸巖看着我說,“我要讓他參加股東大會,親眼看着我成爲江氏第一大股東,親眼看着各大股東投票改選董事長。”

這自大又驕傲的男人啊,普通平淡的勝利對他來說沒有誘惑,要刺激,要精彩,要慘烈才能滿足他的驕傲。

吃過飯後,陸巖趕着去公司開會,而我洗漱好後便趕去公司,陳深放我的假是因爲江佩珊,而現在江佩珊進了班房,我沒什麼好怕的。現在江氏肯定換了人來對接工作,我多一分了解,多一點有用的信息,對陸巖來說是好事。

等我到公司時,秘書正端着茶水往陳深辦公司送,見我來了,她招呼道,“周助,你不是休假嗎?”

我說,“休完了,該回來上班,有客人來?”

秘書說,“嗯,江氏的人來了,陳總昨天決定撤資,已經送了文件過去,江氏的人馬上來了,是副董來的。”

“陳總答應見了?”我問道。

秘書說,“肯定不願意見,但人都到公司了,陳總也來不及躲,這不,剛進去。周助,我先送咖啡進去,不然一會兒涼了。”

我點頭道,“好,你去。”

回到辦公室後,袁浩正在位置上好資料,見我來了,驚訝地笑道,“陳總真是料事如神!”

我擱下包,看了眼袁浩說,“怎麼?”

袁浩拿着一疊資料走向我,扔我手裡說,“你來了,江氏的項目轉移給你,還是由你負責江氏的項目,陳總派我出差南京,我下午得動身。”袁浩指着資料說,“陳總已經要求撤資了,現在兩邊財務覈算,江氏那邊副董過來說情,怕是沒這麼順利。”

我翻了兩頁來看,是法務部擬出來的文件我,以及先前和江氏簽訂的合同條款,我說,“陳總什麼態度?”

袁浩聳肩道,“現在我也看不穿陳總什麼態度,我們這些手底下做事的人,聽吩咐辦事就好,老闆的心思,猜不透的。”袁浩雙手抱在胸前,猶疑問道,“周助,你知道你上報紙了嗎?我一直想不通你和陸氏地產有什麼聯繫,你來公司工作,所有精力都耗費在江氏的項目上,直到看了報紙,我才知道,你和江氏淵源不淺。”

說實話,我挺討厭男生這麼八卦的,尤其是這種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我說,“袁助,東西都在這了?沒落下什麼吧?你去南京了我不好找,麻煩你在確認一下少沒少東西。”

袁浩肯定地說,“都齊全了,我覈對過,你放心。對了,我上次看到你上了陸總的車,你們------”

這是內線響了,我趕緊接起來,“陳總。”

“你進來一下。”陳深淡淡說。

我擱下電話,看了袁浩一眼,“不跟你瞎扯了,陳總叫我進去。”袁浩悻悻看我一眼,沒說話。

進了陳深辦公室,他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正說事情,我走到茶几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句,“陳總,您找我。”

我瞅了一眼,那副董我見過兩次,姓許,矮胖矮胖的,一臉精明和諂媚,對我笑了笑,我也禮貌地微笑一下。

陳深說,“周助理,許董說江氏有新文件發來,到時候你跟進一下,評估結果整理出來,我們開會討論。”

我答道,“是,陳總。”

不是說撤資嗎?陳深這怎麼又要重新評估了?我沒懂。

許董說,“新開發區的項目是江氏目前最大的項目,江董暫時不能理事,這重擔落在我身上,我必須得挑起來,可這項目一直由江董負責,忽然落到我手上,我也是手足無措。信豐是我們信得過的合作伙伴,我新接手,還望陳總多幫襯,這項目要雙贏,少不了信豐的支持。”

陳深道,“許董客氣了,我雖是信豐的總裁,可上頭還有董事會盯着,不是我能隨意做決定的。合作的目的便是雙贏,只要江氏拿得出有說服力的方案,我相信董事會會慎重考慮的。”

“是是是,正是這個意思!”許董面露喜色,連聲說謝謝,又和陳深吐槽江氏現在的狀態。

陳深臉上掛着笑,道,“商場上浮浮沉沉,再正常不過,只是不知道江氏如何應對目前的危機,倘若------”

陳深話沒說完,許董便打包票地說,“您放心,這一場風波很快過去,很快過去------”

話雖如此,卻透露着不自信。

而後他們閒聊了幾句,許董便要告辭,陳深讓我送許董出去,我送他進電梯,他助理電話響了,接起來悶聲應了幾句,然後附在許董耳邊說了什麼,許董臉色大變,方纔的鎮定一掃而光,在電梯裡便沒忍住火氣,怒道,“不是讓你們死盯着嗎!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助理悻悻迴應道,“對方是新增的賬戶,不在我們的監控範圍內------”

原來是又有秘密賬戶大量吃進江氏的股票。我笑了笑,聽着許董發火,大約是我在的關係,他反應過來後,收斂了怒氣,電梯也到了一層,他擡頭挺胸地出去,走至門口時,他對我說,“周小姐請留步。”

我微笑道,“那許董您慢走。”

然後他們便走了,沒走出幾步,許董已經迫不及待拿出電話,,罵道,“一羣廢物!”

我笑吟吟拿出手機撥給陸巖,問道,“收購成功了?”

陸巖淡淡道,“嗯,你怎麼知道。”

“剛纔江氏的副董來信豐,要求暫緩撤資,重新給出合作方案,陳深已經答應了。他助理在電梯裡接到電話說秘密賬戶,我便想到是你。副董心臟病都要氣出來了,表情五彩繽紛,想來,江氏內部已經亂了陣腳了。”我說。

陸巖說,“他想翻天,火候還不夠。你跟進項目?”

“嗯,陳深算到我今天回來公司上班,項目已經移交到我手上,由我跟進。”

“好,那你盯着。”

“恩。”我說,“這個副董貌似想自己獨攬大權,正好江明遠不在。但他還是江明遠的管理層,如果你要發起股東大會,他肯定第一個不答應,你要想好應對之策。你把江明遠拉下臺,那他也跟着下臺。”

陸巖不屑地冷哼了聲,說,“他要的不過是權利,可董事長這個職位,他還沒能力坐上去。我只有分寸,你別操心,下班我叫小尹來接你。”

“好,夜晚見。”

江氏股票再次大跌,沒到閉市已經跌停,怨聲載道,江氏公關也無力迴天。陸巖暗箱操作,和喬江林聯手,用多個賬戶買進江氏股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收購,江氏大亂陣腳。

與此同時,陸巖秘密探訪了江氏其他股東,聯合召開股東大會。只要他在股東大會上支持率超過百分之五十,就能發起改選董事,而江明遠和他的管理層即將下課,陸巖和他代表的利益團體,將再江氏掀起風浪。

我回到辦公室時,秘書來叫我,說陳深讓我進去,我喝了口水,坦然地踏進他辦公室。

陳深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方,背對着我,我說,“陳總,您找我。”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麼會答應暫緩撤資。”陳深問我。

我說,“我是很疑惑,但一如陳總您所言,您的決定不是一個人的決定,還有董事會。信豐是投資公司,經營的目的是爲了賺錢,考慮項目是應該的。”

陳深笑了,轉過身來面對我,“很感謝你能理解我,若棠,我曾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包括這次暫緩撤資。”

我說謝謝,陳深抿嘴道,“陸巖現在應該已經完成了收購,接下來就是股東大會,他一隻腳已經踏進江氏的大門了,很快他會跟佩珊離婚,到時候娶你,你的目的就達到了。”他饒有興味地看着我,“若棠,我該恭喜你。”

“陳深哥哥,你錯了,我的目的不是讓陸巖娶我,我的目的是讓江佩珊償命。”

陳深眉頭微蹙,“償命?”他不相信地看着我,“不,不對,若棠,你和陸巖結婚,比殺了她還痛苦。你已經不需要她償命了。”

“陸巖能不能娶我,取決於江佩珊是否爽快簽字離婚,她是個瘋子,對陸巖的偏執已經到了不能理解的地步,我沒那麼樂觀,我覺得,她現在不可能爽快簽字離婚。她寧願魚死網破,也不願意成全我和陸巖,她說過的。”

陳深走近我,深深吸了口氣,拍着我肩膀說,“你還是太傻了,你以爲陸巖爲什麼把她送進警察局?只是爲了讓她嚐點苦頭反省麼?”陳深走回辦公位置,坐在皮椅上,他拿起桌上的鋼筆輕輕敲打桌面,說道,“陸巖那是在逼她離婚,倘若佩珊不簽字離婚,陸巖會毫不留情讓她在監獄裡呆幾年,而他一樣有辦法同她離婚,娶你。”

我思考着陳深的話,一下子反應過來,似乎真的是這樣,按照陸巖的思維,他這麼做完全有可能!而且,他真正要對付的人並不是江佩珊,是江明遠!

陳深說,“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是,陸巖恨她。不過這個恨自然是因爲你,因爲你失去的孩子。”

“你是說,他在報復江佩珊?”我眉心緊蹙。

陳深點頭,“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若棠,我要告訴你的是,有些東西你不要太執着了,別害了你自己,跟陸巖在一起好好生活,勝過一切報仇的快感。你走到今天並不容易,別被自己的仇恨又毀了一切。這天地間,很多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唯有你能抓在手心的,纔是真實的。”

“你怎麼知道我所想的?”我疑惑地看着陳深說,“我誰都沒說過,你怎麼知道------”

“我瞭解你,若棠。”陳深說。

是,我要的不止這麼簡單,我要的是讓江佩珊把我曾經吃過的苦都吃一邊,再親手把她送進精神病院,好好享受孤獨和封閉的滋味。

其實一直我都沒決定好怎麼收拾她,一刀砍死?不,我要坐牢的,犯不着爲了個賤人這麼做。開車撞死?也不行。其實要是殺人不犯罪,我肯定將她千刀萬剮生吞活剝了。

直到某個晚上,我收到南源給我的短信,我纔想明白,我決定好要怎麼報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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