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伊點頭道:“雖然偶爾會有故意挑釁的超凡者……不過那很少見。但無論犯案的是邪物還是超凡者,這事都很難辦。”
雷也皺起眉頭,從葛瑞思的死狀來看,行兇者擁有的超凡能力十分危險,比他當初面對的異化後只會使用蠻力和尖叫的亞摩斯更防不勝防。
“憑我們兩個應該搞不定。”他對克羅伊說,“可以申請處長或者灰騎士的協助嗎?”
“按流程來嘛,我們可以試試,不過希望不大。”克羅伊搖搖頭,“你知道的,戴維德負責的那起案件中你也親眼目擊了那隻邪物,但這案子到現在也是懸而未決。這些懸案太多了,除非我們找到關鍵的突破點,不然有限的超凡力量不會傾注到這兒來。”
雷想了想,說:“那先從葛瑞思的父母,還有同學查起。聖南勒斯女校課程很緊,而且哈利特女士也說了,葛瑞思並不認識什麼外界的朋友。”
“那麼你確定要參與這起案件麼?”克羅伊看着雷,“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實習工,達姆還沒讓你轉正。”
“作爲正式員工,克羅伊女士,我覺得你需要一個助手。”雷對克羅伊笑了笑,“不知鄙人能否勝任?”
“你對這案件可真上心,好吧,可以理解,畢竟如果行兇者跟聖南勒斯女校有關,你妹妹也有危險。”克羅伊嘆息一聲,苦笑道:“說真的,今早出門前,我還把這次訪查當成了放鬆,現在又麻煩纏身了。”
二人交談着,告別約頓和瓊恩,回到樓上的辦公室。葛瑞思有記日記的習慣,但日記中除了對那個噩夢和女人的影子的描述,並沒包含什麼實際信息。眼下葛瑞思的父親也被帶到異常管理處保護起來,剛喪女卻連哀痛的閒暇都沒有,哈利特先生倒很明智地沒有埋怨異常管理處,十分配合調查,併發誓要協助找到行兇者。
眼下葛瑞思的家已經交給柏森威爾街的警察繼續搜索,雷與克羅伊則制定了分頭調查的計劃。
“我先去聖南勒斯女校,那所學校裡有幾名教士,從他們那兒也許能得到些許線索。”克羅伊放下葛瑞思的日記本對雷說,“哈利特先生的審訊……”
“我不太擅長審訊,學校那邊的事交給我吧。”雷對薩莉斯特有些懷疑,卻沒法對克羅伊明說。
“那我當然樂得輕鬆,但你自己能搞定嗎?”作爲異常管理處的分析師,克羅伊同時擅長分析證據和調查線索,對於雷的工作能力,她還是尚待觀察的態度。
“如果沒有收穫再請你救場。”雷像是要證明自己,仍堅持說。
“那好吧。”克羅伊聳聳肩,“如果缺人手的話,你可以用你的證件調用轄區內的警力來協助調查。”
“明白。”雷點點頭,便離開辦公室。
他剛走到門口,又被克羅伊叫住。
“等等。”
“嗯?”
克羅伊看了一眼那個身亡不久的異常調查員約翰的辦公桌。
“萬事小心。”
……
陰晦的天氣裡行人舉着雨傘,梅迪麗大街拐角處,雷在莫蘭書屋門口停步。枯萎的藤蔓爬在紅磚牆上,書店的門口亮着風燈。
現在是下午三點。離開異常管理處後,雷沒直接去女校,先回家詢問了迦娜是否認識葛瑞思·哈利特。接過迦娜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並表示自己跟這名女生並不熟悉。
“你不是人是南希嗎雷,南希應該知道那個女生,很多人她都認識。”
得到迦娜如此迴應後,雷此時便來到了莫蘭書屋,並未向迦娜透露葛瑞思死亡的消息。
“先找南希詢問,或許還能問問薩莉斯特有什麼異狀。”
懷着這樣的目的,雷走進莫蘭書屋。
對雷的短時間裡的第二次突然到來莫蘭感到有些詫異,得知雷要找的是南希後,便向雷指引了南希的住處——就在書屋邊上的巷子裡,左側的第二間屋子。
離開莫蘭書屋,雷走進巷子。這天氣沒什麼人出門,就算煤油燈和蠟燭把家裡的空氣薰得讓人難受,人們也情願在工作時把窗戶死死關上,以防要命的感冒來襲。在陰晦天色下雷來到一扇舊木門前擡手敲了幾下,沒一會裡面就傳來腳步聲和問候:“誰呀?”
緊接着門邊那扇緊閉的窗戶後,黑色的窗簾被掀起一角,露出少女的半張臉龐。
“貝德維爾先生?”
見到雷南希頗爲詫異,但她沒有猶豫便打開了門。冷風從門外呼的一下灌進屋子,把僅存的熱氣迅速捲走。
“快進來吧。”南希趕忙說。
雷關上門脫掉帽子拍了拍帽檐。屋裡的景象一覽無餘,窄小的起居室裡燒着一個取暖的小爐子,可見南希的家庭條件還算不差。爐子左邊的小桌上放着文法與數學相關的書,還有一些手工品。右邊則是一張老舊的腳踩縫紉機,上面有半隻尚未完工的大頭皮鞋。
“只有你在家?”
雷隨口問道。他知道南希是霍夫曼夫婦的養女,她的養母早已去世,而她父親是個修補皮鞋謀生的鞋匠。考特·霍夫曼和那些血汗工廠裡的製鞋工不同,他是有點技術的勞動階級,所以南希家的經濟狀況筆比普通的勞工家庭稍好,但也好得有限,按說那位鞋匠現在應該正在工作纔是。
在他看來南希的家庭有些特殊,按說以那位鞋匠的收入是沒法獨自支撐一個女孩在聖南勒斯學校學習的。不過南希或許另有際遇,薩莉斯特是她的膠木,她或許得到了一些資助。
“您要找我父親?”南希疑惑道。
“不,我找你……”雷看着南希,忽然眼神一動。他早上滴入的靈視藥劑,到現在還維持着極其微弱的效果,這讓他勉強能觀察到南希的靈魂之光——純白色的光。
“找我?”南希見雷忽然不再說下去,連忙道:“抱歉,您先進來坐吧。”她轉身從桌子底下給雷搬出一把小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