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將十枚金幣放在長桌上,從卡爾那順來的金幣不多了。
一旁的鍛造學徒眼神好奇的打量着格雷,這個跟他一般年紀的傢伙是怎麼看出來師傅打造的長劍的奇特之處。
黑貓順着格雷的褲腿往上爬,格雷彎腰抱起它,看向德夫:“我想今後不會再有人認爲德夫大師做的東西是廢品了。”
德夫認真的打量眼前這個人,笑容滿面:“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大師二字不敢當,以後平輩論交吧。”
格雷點了點頭,他接下來要去找小禿子問一問森蚺的情況,德夫的鍛造技術讓他有一種想在異世界發展工業的想法,不過這種想法還很不成熟,等以後再說吧。
離開商業街,時間已經接近了黃昏,回去和姐姐打了個招呼,格雷就來到了東城區。
東城區是工業區,父親工作的工廠也在這裡,路過紡織工廠的時候,格雷發現天上那塊黑色的霧氣還在緩慢的凝聚,也不知道到底要凝聚到什麼程度。
去跟父親打了個招呼,父親正在拿着木製梭子工作,看來上次的話,父親聽了進去。
格雷看了一眼父親的精神狀態都還不錯,也就沒有繼續逗留。
恩底米爾監獄矗立在東城區偏僻的角落,關押在這的犯人都不一定是十惡不赦之人。
希爾城因爲靠近克魯斯王國邊境,戰場前線與周邊國家因爲資源爭奪而遭受戰亂比較多,所以監獄裡最多的犯人是戰場上的俘虜。
因爲關押了大批人口又不能白養着,這裡正好離東城區比較近,典獄長就和城主商量,讓關押的犯人們用勞動換取一日三餐。
別說,這樣的政策總比城主白養着強。
現在是休戰時期,監獄的人口每日出產的東西正好抵得上消耗。
格雷來到監獄,已經是月上樹梢的時間了,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似乎是要下雨了,颳起了一陣冷風。
監獄依靠一座小山建成,山體外只是一小部分建築,四周開挖了一條深不見底的護城河,只有一條通往監獄大門的吊橋相連。
格雷看了看緊閉的的監獄大門,夜裡是不允許探監的,況且小禿子的情況更特殊,是被城衛軍以殺人罪抓來此處的。
格雷仔細想了想,除了偷偷摸摸找小禿子問明情況,想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入似乎不可能。
看着監獄那八米多高的青石牆,上面還掛着根根倒刺,似乎剛到手的武器有了用處。
黑貓給格雷在外面放風,格雷抽出腰間的銀色毀滅者,提着劍,退出十多米遠,體內魔力之血涌動,口中音節唱起,三秒後,如一陣狂風吹過,直奔高牆而去。
速度太快,直到河岸邊一蓬泥土濺起,格雷在從空中遞出銀色毀滅者。
導魔材料製作的劍刃也受到風之律動的加持。
沙沙沙!
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好似樹葉在風中起舞。
整柄長劍瞬間變成兩米多的長鞭,劍尖唰的一下纏繞在高牆頂端的固定物上,格雷借力在牆上一蹬就越過了高牆。
監獄後是一大片空地,駐地裡爲了保持明亮還燒着篝火,這種炎熱的季節裡,沒幾個人願意靠近篝火。
格雷身上纏繞着風元素魔力,輕輕落入一堆亂木之中。
篝火旁有兩個人在巡邏,穿着暗紫色皮衣制服。
其中一個是絡腮鬍子,另外一個一看就是喝了酒,走路都走不穩。
絡腮鬍子側耳傾聽,朝格雷的方向看過來,戳了戳走路不穩的那個人:“瘦猴,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外號叫瘦猴的打了一個酒嗝,滿不在乎的說:“什麼聲音,這破天氣,八成是風吹動了…嗝,什麼東西吧。”
說罷,摸出腰間的酒囊隨手擰開,又要往嘴裡灌去。
絡腮鬍一把奪下瘦猴手中的酒囊,用力扔在篝火裡,皮囊很快被燒破,酒流出來,火苗遇酒往上竄了老高一截。
“就知道喝酒,小心被典獄長看見,罰你一個月薪水!”
瘦猴本來被奪走酒囊還沒反應過來,聽見絡腮鬍說起典獄長,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絡腮鬍。
“去啊!去告狀啊!勞資的喜歡的姑娘現在正在三樓典獄長那個死胖子的懷裡躺着,勞資喝點酒怎麼了!”
絡腮鬍似是知道其中原由,並沒有在意瘦猴的言語頂撞,拍了拍瘦猴的肩膀:“哭吧,哭出來也許會好受點。”
格雷進去監獄前已經提前用變形術幻化出上次那個冷漠的男子的臉。
剛剛那兩人的對話中,他知道了典獄長的位置,小禿子也不知道被關在哪裡。
恩底米爾監獄靠山的部分被挖出了很多山洞,據說這裡原來是戰亂的時候,人們躲藏的地方,後來希爾城建城以後被改造成監獄。
問獄卒的話,巡邏的人都三三兩兩成羣,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打草驚蛇,還是去找樓上那個正在快活的典獄長比較靠譜。
監獄的外部建築就是一幢三層石堡,趁着巡邏人員交叉的空擋,格雷借用銀色毀滅者在石堡一側攀爬上二樓一間開着窗戶的房間。
這間房間似乎是舊倉庫,裡面還陳列着一些佈滿灰塵的行刑器具,角落裡有一些老舊的暗紫色皮衣制服。
和剛纔在樓下巡邏的衣服比較了一下,除了有些老舊以外,應該是同一批制服。
他決定換上這身衣服假裝成監獄的巡邏人員。
三下五除二換上衣服,格雷壓低着帽沿打開了老舊倉庫的木門。
門板發出吱呀的一聲,格雷探出頭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外面是一條陰暗的走廊,走廊那頭一個巡邏人員正好轉身進入拐角,並沒有看到格雷。
趁着空擋,格雷照着巡邏人員的風格,大搖大擺的走在走廊上。
沒走多遠,迎面走過來另外一個巡邏的人,格雷低頭向那個人點了點頭。
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那個人大吼聲:“站住!”
格雷身子僵硬,定在原地,身體裡魔力循環最大限度調動起來,手上暗暗握拳,準備發力。
那人走到格雷身後,拍了一下格雷的肩膀,露出一張賊眉鼠眼的笑容:“兄弟身上帶沒帶酒,我快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