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輪浮現在桑德斯的腦後。
桑德斯現在腦子裡無比清醒。
逃走!
必須逃走!
火焰護盾只能阻擋一時,必須想辦法從這無邊曠野鑽進城裡。
只要進了城,被選者之環的人就要收斂很多了。
桑德斯幻想着如何從達爾手下逃出生天,絲毫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重要的人。
夜梟轉過身盯着桑德斯的動作,嘴角牽起了一個冷笑。
手向桑德斯一指。
黑暗中,兩條明顯與周圍黑色格格不入的陰影向着桑德斯蜿蜒游去。
黑色陰影從達爾身邊經過,向兩邊分開,猶如有靈智一般。
速度快若閃電!
桑德斯的日輪特殊效果就算將這個過程放的在慢,速度依舊不是桑德斯身體可以閃避的。
唰!
兩條黑色陰影沒入桑德斯身體中。
達爾主動停止了詠唱。
是夜梟的黑火!
桑德斯也愣了一下,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等待了好一會兒,卻沒有任何感覺。
達爾也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夜梟一眼。
衆人的注視下,夜梟伸出青蔥如玉的右手,食指與拇指放在一起。
啪!
一個響指響起,桑德斯突然掐着喉嚨嗬嗬的叫了起來。
身體裡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在四處亂撞。
狂暴、陰沉,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桑德斯伸出手,向着夜梟,嘴剛想張開。
眼睛裡卻看到自己的手如飛灰一般慢慢消散在風中。
這個過程被日輪的能力無限放慢。
桑德斯一點點感受着自己身體逐漸的消失,卻無能無力。
直到在痛苦和孤獨中沉淪。
“夜梟……你不得好死!”
桑德斯只得傾盡全身力氣吐出這幾個字就化爲了飛灰隨風飄散。
一羣黑袍人被選者看着這一切發生,卻沒有一個人爲桑德斯的死而感到不值。
從加入組織,成爲被選者的那一刻,他們的命就不屬於自己了。
達爾倒是想說什麼,看了看夜梟,又閉上了嘴。
夜梟的黑火又進化了!
還是少惹他爲妙。
夜梟看了一眼桑德斯消失的地方,從懷裡拿出一塊指南針一樣的東西。
在桑德斯死的地方轉了一圈,然後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抓。
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
達爾適時的遞上來一個黑色的木匣子。
夜梟打開木匣子,將手裡東西丟進木匣子裡。
丟進去的那一刻,所有人似乎都聽見了一句呢喃:“你不得好死……”
夜梟將木匣子扔給達爾。
“四級魔法師的靈魂,應該抵得上,上百個普通人的靈魂了,交給恩慈大人,抵消你這次領導不利的懲罰。”
達爾點了點頭。
夜梟不僅沒有獨吞,還讓他用來抵消懲罰,達爾從心裡對夜梟感到服氣。
忍耐大人選擇夜梟成爲特使不是沒有原因的。
夜梟凝視了蘭海城的方向,對達爾道:“此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組織交代的事情,你還需要盯緊一點。”
達爾點了點頭,對夜梟道:“特使大人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桑德斯這樣情況了。”
夜梟點了點頭,攏了攏黑袍,轉身沒入夜色之中。
……
……
格雷從漫天的書堆裡擡起頭,看了一眼周圍散落的書籍。
沒有!
全都沒有!
足足找了一整夜,整個閱覽室都翻遍了。
要麼一些沒營養的生活日記,要麼是都被研究出好幾個推導公式的研究筆記。
就是沒有關於死氣的記錄。
“雪萊家的那個天才鍊金術師不會是匡我的吧?”
格雷帶着懷疑的神色看了看周圍翻的亂七八糟的書籍。
“應該不會,人都死了,那應該是一段留言,沒那麼多門門道道。”
格雷半跪着,將書一本本碼上書架。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碼完!
隨手拿起一本還沒翻過的書,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上面掃了一眼。
《鍊金術的機械美學》
什麼鬼!
鍊金術師還要學機械設計的?
書名掀起了格雷濃濃的好奇心。
懷着強烈的求知慾,格雷打開了那一本書。
扉頁上寫着:如果你看到這裡,恭喜你,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雷蒙。
原來是第一賢者雷蒙書寫的一本介紹鍊金術的分支工程學的讀物。
格雷只閱讀了前幾段,就感覺深陷其中。
“鍊金術浩瀚如煙,就是我也不能說完全窺得真理。
……
在不斷的傳承演變中,鍊金術逐漸發展出了兩大類。
賢者之石和赫蒙克魯斯。
賢者之石,秉承藥劑學傳統,承接鍊金術師的實驗研究,運用強大的藥劑改變普通人的生活。
赫蒙克魯斯,研發機械工程,運用普通金屬的可塑性和延展性,製造出普通人也可以操作的機械裝置。”
…………
格雷快速翻動着,雷蒙似乎在機械上有獨特的見解。
在後面的某一頁上,發格雷現了蒸汽機的設計草圖。
原來第一賢者雷蒙,不光是個藥劑學鍊金大師,更是個天才機械設計師。
居然在觀察水壺燒水的過程中,摸索出了氣缸的原理,發現了這樣一種可以利用的強大能源。
果然,被稱爲第一賢者,不是沒有理由的。
格雷默默的將這本書放進書架。
這本書只是影印版本,上面還有很多墨水回潮以後造成的字跡不清。
如果是原本,說不定還能研究出一點東西。
雷蒙的研究記錄,讓他覺得這貨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是個穿越者。
簡直就像是開掛的人生一般。
格雷搖了搖頭,將這種感覺拋出腦外。
如果這裡找不到死氣的記錄,那破曉之都,鍊金魔法協會總部不知道會不會有?
格雷聳了聳肩,他來的時候就打聽過了。
破曉之都距離這裡三萬多公里,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中。
而直達破曉之都的海上列車,每半個月往返一次。
而上一趟列車出發已經過去十天。
格雷從鍊金魔法協會了解到的消息,最起碼還得等四五天。
這個時間,不能一直在蘭海城待着。
格雷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推開閱覽室的大門,門外有一名鍊金學徒在等着格雷。
“格雷大人,下面有一個人說是你的隨從,非要親自見你。”
“隨從?”
格雷腦海裡第一印象,居然浮現的是鬣狗那一張陰險狡猾的臉。
“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