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家癖的神仙生涯獨家首發/042回 隨心而已
“閉嘴！”老頭利喝。
藏鴉晃了晃身子，已然受了內傷，但沒有收斂神識，繼續說：‘晚輩沒開口，無從閉嘴。查看園內的記錄，封神之戰以後，靈幻空間開始禁人進入，但不禁妖，卻不知從何時起，連妖類靈類都禁入了。恐怕，便是靈大人，也是知曉您從沒去過天外天，一直在三界之中窺伺那裡。’
“你想說什麼？”老頭冷了臉，看不出喜怒。
‘人，需要爲自己做錯的事贖罪。即使是您，也不會例外。獨佔欲是人類的劣性根，連您也沒參透嗎，還是，您不願看透。或者，您想看到靈大人真的散去意識，化爲玉石？若是如此，您只需如此等下去，相信過不了多少年就能見到一塊死玉。’
“無知小輩，也敢妄論對錯。”
‘從有意識起，晚輩懂的第一件事便是：世上最難懂的便是人心，最易變的也是人心。當年的事，晚輩只是從倖存者的隻言片語中推測而出，原不知實情，不說對錯，便只論該與不該。晚輩敬您，是爲三界之生，敬靈大人，是爲三界之存。請您解開靈幻空間的封禁，也是爲您和靈大人之間留點緩存之地。’
“廢話一通，說至此，不過是爲了丫頭！”老頭諷刺的笑。
‘兩位恩怨持續這麼多年，原就沒想過要點醒您，只是猜着三界恐無一人肯跟您說這話，便藉機說出來罷了。至於橙兒……’藏鴉眼角柔和起來：‘晚輩不願見她失望，不願她眼中出現陰影，她心念着尋找開天九寶去陪靈大人，若是知道那不過幻影一場，不知會如何難過。等她知曉了身世，發現傷害她最關心人的人竟然是至親之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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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知道？”老頭氣勢猛地一張，沉聲喝。
‘猜到的，能提升境界的東西，別人不知，清心園還能不清楚，三界只有一種血脈。當年太上老君的金丹能提升境界，便是加入了它吧。可惜天界之人還當橙兒好欺，真是有目無珠。若不是被擋了行程，真想親眼見見他們。說來，您後悔了吧，不然不會有橙兒出現。’
“當年的事，吾沒錯，吾也不悔……”
‘只是心疼了，您心疼靈大人，卻不肯補救，您後悔了，卻不肯承認！便是再千萬年下去，不，也許不必千萬年，就是現在，靈大人的世界也沒有別人，更不會有您，無愛無恨便無痕跡。晚輩建議，您去人界經歷幾世，當生命不在永恆，您依舊如此行事，您的記憶中將出現多少遺憾。’
老頭無言以對，藏鴉說中了他的心聲，雖然有無盡的歲月可以等，但隨着時間流逝他一天天想着，若是當初不這麼做，現在該是何種樣子。他不懂什麼叫後悔，卻實實在在嚐到了悔的滋味，只是不願承認。
“你對丫頭真上心，若不是因着她的關係，你根本不會冒重創的危機，勉強聽吾的心音。相差太大還敢妄爲，不知死活。”
藏鴉不說話了。確實，如果不是因爲柳橙，他不會出山，不會查當年秘辛，更不會在這裡跟人說教，也不會使用他最不喜的異能探聽別人心音。
老頭眼神變了數次，終眯眼問：“如果有天，丫頭喜歡上了別人，你還會如此對她。”
藏鴉輕輕抹去脣角滴下的鮮血，神色釋然，‘她幸福就好，不管她喜歡誰，嫁給誰，只要她幸福，晚輩都會歡喜。她想要朋友，晚輩做她朋友，她想要兄長，晚輩做她兄長。在她需要的時候，站在她身邊，護着她，不讓她一個人，總能做到的。’
“守了這麼久的人，嫁給別人，你甘心？”
‘晚輩喜歡森林，喜歡天空，喜歡飛鳥乘風時的歡暢，卻不會折去飛鳥羽翼，將它養在金絲籠。看它乘朝陽飛向天際，暮色而歸，不驚不擾，這也是一種歡快。晚輩並不覺勉強……’藏鴉神色柔和，看着老頭，忽然嘴脣微微上揚，開口道：“劫緣，欲隨心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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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老頭，藏鴉聚水清洗了身上冒出的血腥氣，回到柳橙的房間。
這次，藏鴉覺得還是大意了點，原以爲仗着清心園的關係還有與柳橙的交情，對方不會對他動手，沒想到傷的還不輕，那人喜怒無常的性子果然不是假的。不過，最終還是說了一下療傷方法，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畢竟，主動挑釁不成還動用異能查看別人隱私，算挑戰那人權威了。
年前，跟了數百年的鎮妖寶塔終於到手，聯繫靈幻空間，卻發現靈幻空間禁入，連九寶之一都不行，更何況是他了。不願讓柳橙失望，藏鴉便一直想着如何解決。
利用身份，查到了不少秘辛，也因此推測那人從沒離開過，於是撒下漫天大網尋找那人，還差點錯過了柳橙出現在天界的消息。
握了握藏在袖間的東西，藏鴉望天：這樣，應該算成了吧。
柳橙正託着下巴發呆，臉上鬱鬱不樂。見藏鴉端着些酒菜進來，連忙起身幫忙擺好。“你想吃，怎麼不叫我去，子淑她們做的沒我好吃。”
“看完了？”藏鴉接過柳橙遞過來的筷子，低聲詢問。
“嗯。”柳橙用筷子戳着碗中的菜，悶悶的說：“世上怎麼有那麼討厭的人，我爲什麼就那麼討厭他，心情好差勁，我一點也幫不上忙，好心疼爸爸，我柳橙的爸爸竟然被人這樣欺負，討厭……”
“嗯，九寶的消息已經知曉了幾個。”藏鴉將一座七層的玲瓏塔放到柳橙眼前，“塔叔。”
“唔……知道。”玲瓏寶塔突然發出一道似乎極爲滄桑寂寥的聲音。“你便是大哥的女兒吧，聞名不如見面。我是鎮妖寶塔，不能化形以這個樣子見面雖有些不成體統，但也無可奈何，若願意，喚我聲六叔即可。”
柳橙看着寶塔，再看看藏鴉，對上藏鴉鼓勵的眼神，頓時心中一安，冷靜下來，端正姿勢坐好，“六叔可以喚我橙兒。”
PS：老頭猥瑣的形象是僞裝，其實本身還是很有味道的，不過，除了本事大，性格超不討人喜歡。害藏鴉受傷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