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一個字,陳暮卻沒有一絲退意,儘管面前紫衣首席的實力要強自己太多太多,儘管面前所有人都是青衣的幫手。但依舊沒有人能讓陳暮退後一步。
安靜!
紫衣冷然注視着手提觀海鐵劍的陳暮。
周圍人嚴陣待命,只等紫衣首席一聲令下,就立即將這個瘋子當場擊殺!
陳暮緊了緊手中的鐵劍觀海,他知道今天面對這麼多高手,還有七客半數皆在的局面,縱然是身藏巫蛟魔魂,恐怕自己也無法全身而退。想想本來要離開的烏邦城,陳暮不由得悲情上揚。
“後不後悔?”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沉默的老鬼,在陳暮體內輕輕問了一句。
“後悔?”陳暮搖搖頭:“男兒行事,何必瞻前顧後,既然做了就義無反顧。更何況,自己的好兄弟不能就這樣白死了。”
陳暮大開殺戒,不惜得罪蘇亞拉王儲座下首席紫衣,絕無半點後悔,正如他所說,男兒行事,何須瞻前顧後!他的遺憾,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夠一劍劈了青衣。
“爲什麼?”怔了許久,紫衣輕問。
“他殺了谷辰!”
“——”
紫衣一驚,回頭瞧向橙衣,率先趕回來的橙衣還什麼事都不知道,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倒是紫衣腳下的赤衣聽到陳暮這話,身子明顯一顫,表情極度恐懼。
而青衣,臉色蒼白的說不出話來。
看這兩人表情,不用問,紫衣也已經知道,這事與他們脫不了干係。
聞聽此言,從後而來的人羣中,谷戰臉色發白,雙拳緊握,幾乎不受控制的便要衝過來。谷辰,那是他谷家唯一的獨子,他死,因爲魔魂一事到沒有什麼,但是谷辰卻不能。
“混賬,是哪個王八蛋殺了我辰兒!”咬碎鋼牙,谷戰已經不在顧慮身旁的蘇亞拉王儲。白髮喪子,何其悲涼!
聞言,即便是囚禁了谷戰的蘇亞拉王儲身子也不由得一顫,極其隱蔽的瞪了眼紫衣首席。
這都是七大門客惹得事兒,他紫衣身爲首席,管教兄弟不利,自當責罰。瞧着憤怒的谷戰,蘇亞拉王儲猶豫了一下後,對着藍衣、橙衣道:“你們去看看,把谷辰的屍首擡過來。如果這事兒真是青衣、赤衣二人惹得,本王絕不姑息。”
“哼!”谷辰不滿,他暫時壓制住自己的不滿,掃視着青衣、赤衣二人。
如果谷辰真的是被他們陷害致死,自己縱然是滅九族,也要配着陳暮走一遭!
橙衣、藍衣很快就從演武場把谷辰擡了過來。
瞧着兩人面色冰冷,紫衣便知不好,急上前一步,低聲問道:“怎麼樣?”
“恐怕救不活了!”藍衣搖搖頭,她是七客之中唯一一位通曉醫理的,她說救不活了,這人就真的救不活了!
此言一出,谷戰掙脫身旁人,衝到谷辰面前,看着自己的獨子,潸然淚下。
“我兒何至於此?”
痛苦過後,谷戰緩緩擡頭,走到谷辰身旁,瞧向蘇亞拉王儲,逾越問道:“王儲,我谷戰鎮守烏邦數十年來不敢說兢兢業業,不曾出過大的差錯,昨日失察,出了狐狼魔魂,你囚禁我也就罷了,但爲何要難爲小兒?”
被谷戰逼問,
蘇亞拉王儲臉色難堪。
“谷戰,住口!”紫衣上前喝止道:“谷戰,城主何曾怪罪你,更何曾來得牽連你兒子一說?”
“沒有?”谷戰淒厲的一笑,退後一步,拉過陳暮,道:“陳暮親眼所見,你的結義兄弟青衣、赤衣擊殺我兒,如果沒有你甚至王儲大人的首肯,怎麼會出現此事?”
“你……你……”
紫衣一時間被問得無話可說。
事實擺在眼前,不容他們抵賴。
縱然是蘇亞拉王儲真沒有打算對谷戰怎麼樣,但身爲其門客的青衣、赤衣做出如此事情,怎能服衆!
“谷辰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蘇亞拉王儲回看躺在地上的谷辰,看到那慘不忍睹的狀況,神色也不由得一惱,青衣、赤衣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實在是打斷了自己的佈局。
別說谷戰還是烏邦城主,就算谷戰是個貧民百姓。
爲了某種原因,他都只能善待谷戰,而不會惹怒其人。
卻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兩個廢物,竟然橫空打亂步驟。該死!真是該死!
瞧見蘇亞拉王儲臉色驟變,紫衣首席似乎明白些什麼,就在轉身剎那,毫不留情,一掌狠狠拍在赤衣的腦袋上,只見赤衣鮮血直流,當場翻白斷氣身亡。
赤衣就這麼死了!
“稍候的事情,我紫衣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首席紫衣殺起人來,真是毫不留情。
瞧見赤衣當場被殺,青衣嚇得急退幾步,他可不敢否定,紫衣不會殺他。
而身旁的藍衣、橙衣瞧見赤衣的表情,露出一絲不屑與之爲伍的表情。
蘇亞拉王儲對着谷戰問道:“這樣的結果如何?”
谷戰猶豫。
真要他與蘇亞拉王儲爲敵,他還真有些爲難。畢竟對方是帝國未來的王位繼承人,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城主,爲了給兒子報仇,人家竟然不惜殺了七客之一的赤衣,這份表態,怎容易拒絕?
“放下吧!”蘇亞拉王儲轉回身,決然令道:“去,讓人把本王的七轉九心丹拿來!”
此言一出,四下震驚。
“王爺!”
“大人,不可啊!”
“王爺,那可是保命之物。”
身旁的跟隨伺候蘇亞拉王儲多年,怎能不知道七轉九心丹是何物?那可是由四大帝國的首席煉藥師哈克大師煉製的唯一一枚地品九級靈藥,素來被世人視爲帝國珍寶。即便上任國王性命存憂之際,都沒有服用此物。但今日,蘇亞拉王儲爲了願意化解一份仇恨,捨得拿出此物,這又是何等的大氣!
聽到這裡的谷戰再也不能拒絕王儲的好意了,拳頭落下,站到一旁,靜觀兒子谷戰的神情。
辰兒,你還能不能活?
紫衣首席手掌上的血跡還未乾涸,他只是有些可惜,不是可惜赤衣一人,他只是可惜,七轉九心丹就這麼浪費在一個貧民的身上了。
在有些人的眼中,人命遠比不上那些珍寶。
看着有人給谷辰服食下去。
陳暮對着體內的老鬼問道:“谷辰會不會活?”
“呵!”只聽見老鬼惋惜的搖搖頭,道:“一個地品破靈藥能有什麼作用?別說地品,就算
低級的天品靈藥,那小子的厄難體怎能這麼容易康復過來?”
“這樣也不行?”
“嗯。”
“谷辰,谷辰,真的死定了?”陳暮不敢相信,握着鐵劍的手越來越沉,他始終不敢相信。方纔蘇亞拉王儲難處地品九級靈藥,他本以爲,只要谷辰能夠活過來,正常一點,他可以選擇束手就擒,或是放過青衣,但現在……
“不過,你倒是不用擔心,這地品九級靈藥雖然不能救命,卻能保得那小子維持一年。”
“一年?”
“就是長眠,不能言語。”
“那還不如死了呢?”
“也不一定,如果你幸運,給他尋到那個東西,或許還有救!”
聽老鬼的話,陳暮一喜,急問道:“什麼東西?”
“等你逃出去,我自然告知與你。”
就在陳暮暗自詢問之際,藍衣已經給谷辰服食好七轉九心丹,只見谷辰的周身上下鮮血止住,慢慢乾涸,臉上的慘白色也慢慢退了下去,鼻中甚至有了一絲微弱的呼吸。但卻不見谷辰睜開雙眸環看!
瞧見此情此景,谷戰問道:“我兒怎麼還不醒來?”
藍衣解釋道:“此物雖爲地品九級靈藥,但谷辰的傷勢太重,治救不及時,能保住一口氣,就已經很不錯了!”
“什麼意思?”谷戰牛目嗔裂。
瞧着谷戰,藍衣愧疚道:“還能長眠一年,至於以後……”
“嗚嗚!”身爲堂堂一城之主,在聽到谷戰如此之時,頓時伏在谷辰身上嚎嚎大哭起來,這豈不是要了他老命。可他又能怎麼辦?
對谷辰能夠換回這樣的狀態,蘇亞拉王儲也只感無奈,轉回身卻瞧見,站在衆人之間的陳暮依舊雙眸通紅,似乎……
“你是陳暮吧?”不等陳暮迴應,蘇亞拉王儲點頭道:“不錯的坯子,聽谷戰提起過你。如你不嫌,赤衣這個位置,本王可以留給你!”
“王儲大人。”紫衣首席一顫,雖然他很欣賞陳暮,也曾幾次三番想招收陳暮爲徒,但這這樣入了七客大門,與衆人並駕齊驅,他着實有些驚訝。當即出言勸阻。
不僅紫衣驚訝,在場衆人無一不是驚呆的看着陳暮。
殺了趙興、餘慈,又連番折損七客面子,還能得到蘇亞拉王儲賞識,他陳暮當真是帝國第一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陳暮會放下劍,接受這個條件時,陳暮卻沒有絲毫退縮,瞧了眼躺在地上的兄弟,一字一言,彷彿沒有絲毫退讓之意,道:“不殺青衣,不足平憤!”
“陳暮,你別太過分!”就在陳暮話罷,橙衣身形急動,瞬間便到陳暮近前。他以爲,如果陳暮答應了蘇亞拉王儲的招攬,他橙衣也無話可說,但眼下,陳暮一席話卻讓他怒火上揚。饒是不動手多年,但那份血性與傲氣,還不曾有人敢觸碰。今天他陳暮便是其一,幾次三番,不識好歹的小子,一定要教訓你!
“禁衛營禁止內鬥,凡此條例格殺勿論。現趙興、餘慈已死,不管你有何道理,都大不過禁衛營的規矩!”
“哈哈!哈哈!”聞言,陳暮仰天一笑,高聲道:“說殺便要殺,哪來的那麼多虛僞的措辭!”
“來人,擒下陳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