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他!”
不僅僅是谷戰的聲音,就連那二號黑衣首領也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極爲急切的喝阻聲。
而陳暮雙手垂地,神情發呆的瞧着就在自己眼前了結性命的谷戰,什麼話都沒有喊出來。他清楚的知道,谷戰這是爲了選擇保護自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谷戰再癡心妄想也不見得會看不出來這羣黑衣人的想法。企圖在他們手中存活一人,太難了!
正向那黑衣首領說的一樣,他谷戰本就沒有與他討價還價的餘地!
烏邦城的人幾乎死絕了,能夠知道自己消息的人也都消失了。沒有人會知道在這裡,曾經還有一個反水而出的少年!
不能留下其他人,也不能斷絕了烏邦城的後裔!
總有一日,陳暮會回來報仇!總有!
谷戰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思,亦然選擇了自殺式身亡!
“砰!”
就在谷戰的手掌已經貼近天靈蓋時,那黑衣人身披的黑袍隨之一動,一股極爲龐大的鬥氣隨之涌出,霎時間蔓延至整個場地。而谷戰那一掌,就在這一瞬之間變得綿軟無力。
“你幹什麼?讓我死!”
“想死?”說話間,那黑衣首領的身形已經幾近谷戰的身前,雙手一卡,冷聲譏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咳咳!咳咳!”
看着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谷戰,陳暮表情已經生僵到麻木。只是呢喃道:“爲什麼連死都不讓他死?呵呵……呵呵!這就是強者之威嗎?這就是嗎?呵呵……”笑聲極爲淒厲,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就在那黑衣首領儼然不相谷戰的說辭時,另一個首領走到他的身旁,低聲道:“不管真假,我看他是不會說了。”
“需不需要動用一下……試試?”提到一個名字時,那黑衣首領顯然自動掠過了那個名字。
“我看不必了!”黑衣首領拍了下額頭,笑道:“你說的對,他是不會說的了。我們不是還有兩個老傢伙嗎?”話音一落,那黑衣首領的大手瞬間拍在谷戰的胸膛上,與此同時,另一種極爲
厚重的土系鬥氣瞬間透體而過。而谷戰,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癱軟到底,再無任何氣息之聲。
旋即轉回身,示意其他人把瞎子、瘸子帶走。
事情處理完,近千人的黑衣人全部都重聚回來。最後落在眼前這人面前後,才依次先後離開。
兩個黑衣人首領卻是落在最後,沒有急於要走。
“看什麼?”
“我在看還有沒有人活着?”
“我也是決定讓這裡塵封地下。”話音一落,只見那爲首的黑衣人首領,再次激射而出一道極爲強烈的土系元素,霎時間,整座山城烏邦,便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泥土席捲覆蓋開來。整個氣勢看起來,像極了土葬。
“就讓這裡塵封下去吧!”
最後一句話想起,兩個黑衣人首領也就憑空消失在幻境之內。
看着陷入塌陷之中的烏邦城,陳暮強忍着眼角的淚水,緩緩退出魔魂之境。然後就在斷壁之上,感受着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山體塌陷。淚水一瞬之間,竟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
“這份滔天血海深仇,我陳暮一定要加倍還回來。”
看着呆滯的陳暮就要隨着那塌陷的山體一起滑落,老鬼再次強行控制着陳暮的身體,快速的逃往迷失森林——小怪的巢穴。整整在迷失森林裡呆了七日,老鬼才允許陳暮回城看一看。
他的做法無錯,就在那些慘無人道的黑衣殺手離去前,他們還是留下了一批人巡視左右。
爲了陳暮,老鬼也是傾盡了全力。先是以僅有的能力構建了魔魂之境,然後兩次三番強行控制着陳暮的身體,已經讓他僅有的魂力消失殆盡,距離老鬼再次冥修也只剩下一段時間。
就是因爲這個,老鬼才決定讓陳暮在自己能夠做出幫助前,趕回烏邦城看一看。
路上,小怪也知道了烏邦城的慘案,什麼話都沒說,異常乖巧的跟在陳暮的身後。
連續扒了半日,陳暮才依稀找到早已經面目全粉的谷戰,抱着這具冰冷的屍首,早已經哭乾的陳暮只是默默的瞧着城主谷戰,然後輕輕合上
谷戰那比不上的雙眼,擦乾他身上的灰塵和血跡,靜靜地叩了一首。
老鬼在陳暮體內默默注視着這一切,他清楚的知道,這會在陳暮十八歲的歲月裡留下什麼樣的陰影。這一日,他十八成年,這一日,或許會造成一段日後誰也無法避免的殺戮。
從陳暮在七客的包圍下,能夠斬殺青衣、赤衣時起,他陳暮便已經不再是一個軟弱的人。
而這血海深仇,他要怎樣面對?
不言而喻,總會有人會爲今日之事,付出應有的代價。
雖然現在的陳暮還很弱小,但老鬼豪不懷疑這個小夥子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報復!
一切的不甘和悲憤全被陳暮藏在了心底,對谷戰一禮後,陳暮又環繞一圈,對着化爲泥土的烏邦城,深深一禮,低聲自語道:“你們安走。這份血仇,他日我陳暮必定會叫這些人十倍還之。十倍!”
陳暮話語雖然斷卻,卻很森寒。迴盪在空曠的荒地上,滿是肅殺之氣。
就連老鬼和小怪聽起來,都不忍有些發寒!
這仇,仇深似海!
這恨,恨意滔天!
瞧着陳暮用盡最後的力氣掩埋了谷戰的屍首,又在湮滅的烏邦城上,栽種了一棵白楊後,老鬼終於開口道:“陳暮,我們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你知道……”
看了眼老鬼,止住老鬼的話語後,陳暮默認的點着頭,帶着小怪和觀海鐵劍,沒有帶任何東西,朝着遠方走去!他很清楚老鬼的用意,能有近千人的六、七星級鬥者爲卒,更有鬥宗強者出世,這樣的敵人可以強大到隨便一弄便可以掐死他陳暮。他陳暮不是怕死,之時他知道,他要活下去,完好如初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纔有機會!
他歸來時迥然一身,離去時也只一獸一劍!
從今始,這兩樣東西就是他闖蕩江湖之物。
夕陽西下,迷失森林的山麓上,兩個背影在默默前行着,對着那落霞與孤鶩,陳暮仰天最後一嘯道:“從今起,我陳暮便不是爲自己而活!我是烏邦城民,一輩子的烏邦城後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