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蓮華生(3)

“千里跋涉到江南 只爲你一面

彌望華蓋又田田 不如你容顏

綻放百年的嫵媚 墮在月之岸

誰踏過謝橋楊花落屋檐

遠山青黛沁芙蓉 翠色浸眉軒

回眸一眼已萬年 人生若夢魘

清風屑伴我沉眠

人生何處再與你擦肩

碧臺蓮染霜雪 風聲悽絡繹

晚來楓葉飄零 嚐遍離人錯

彈指間風雷動億萬光陰滑落

若相遇已不是當時我

碧臺蓮染霜雪 風聲悽絡繹

板橋上痕依舊 夢從浮生落

誰敲碎泠泠寒聲劃破枯葉河

伊人言笑沒

前生佛前一株蓮 邂逅一根弦

菩提微笑玉臺合 誰是誰的緣

樓前飄燈碧城寒 十二曲闌干

你拈花輕笑留駐我心田

明月之心在天上 水中影空亂

世人之心在海底 越看越迷惘

你的心又在哪裡

是否與我的等待一樣

碧臺蓮染霜雪 風聲悽絡繹

晚來楓葉飄零 嚐遍離人錯

彈指間風雷動億萬光陰滑落

若相遇已不是當時我

碧臺蓮染霜雪 風聲悽絡繹

板橋上痕依舊 夢從浮生落

誰敲碎泠泠寒聲劃破枯葉河

伊人言笑沒”

一曲終了,我的眼前彷彿幻化了無數光影,手心裡的汗浸透了緊抓的衣角,我甚至缺乏擡頭的勇氣,害怕看見一雙雙譏諷的眼眸,直到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震痛了我的耳膜,我終於如夢初醒,怔怔地望着臺上的樂隊。

長久來的期望成真,他們歡呼雀躍,在降落的幕後揮灑着汗水與喜悅。

我卻覺得這樣的快樂太不真實,直到易南有力的手臂輕輕攬住了我,在我耳邊喃喃:“太棒了,芙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征服所有人。”

被巨大的喜悅擊中,難得的得到衆多人的認同,我竟至無法習慣,甚至感到如墮夢中。忘記了還有許多人在場,我緊緊抱住易南,彷彿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突然模模糊糊的想,菊生在哪裡?

“恭喜你啊,芙林,沒想到你能唱的那麼好,這首歌,根本就是專門爲你寫的嘛。”

白蓮的聲音驀然驚醒了我,我連忙放開手,對上笑意盈盈的她的眼,頓時尷尬不已。

“我也覺得。這首歌本來就是李奕麟爲你寫的吧。”易南立在一旁笑,目光中甚至藏着一絲得意。

我搞不懂他們的想法,甚至李才子,他究竟是爲了誰寫出這首歌的,我也不想明白。

我的身邊少了一個人,真是奇怪的感覺,明明有那麼多人圍繞着我,我卻莫名地感到缺憾。我的目光逡巡在每一個角落,可是得到的依然是缺憾。那個人的身影,一直不曾出現。

白蓮的話終於把我拉回現實,“可惜邵華哥還沒聽完就掛電話了,不知道是不是禮堂裡網絡不好。”

我自嘲地笑笑:“大概是我唱的太差,他聽不下去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芙林,你唱的好極了,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歌了!”白蓮迫切地喊道,明亮的眼睛噴出炙熱的火焰,灼灼逼人。

我和易南都嚇了一大跳,不禁相視苦笑,易南的眼中分明寫着你就是個禍害,我則轉頭不理睬他。

沒想到看似清高的白蓮還是個隱形的強力追星族啊,不過追的對象卻錯了。

我撓撓頭,易南則攬着我的肩膀,跟白蓮擺手說回家。

於是我沒有看見,在我們轉身離去後,白蓮失落的眼神和一個默默從角落走出的身影……

夜雖涼,冰冷的空氣卻令人感到分外新鮮。

不得不說學校的綠化工作做得真好,走在林蔭小道上,就是免費氧吧。遠離了嘈雜的人羣,我大口呼吸着,冷空氣從張大的嘴裡通到喉管向下,整個肺部都冰涼了,於是反而變得不適應起來,大聲地咳嗽着。

易南輕拍我的背脊,因我這一刻的愚蠢行爲笑紅了臉頰。我則邊使勁咳邊狠狠地瞪他,但是再怎麼咳也改變不了內部冰冷的事實,我快要被自己冷死了。

驀然鼻尖頂着鼻尖,易南的臉近在咫尺。我只來得及眨了眨眼睛,脣上便傳來溼潤的溫暖,彷彿一句問候,直接通到心底——

“啊——你做什麼,這是在學校——”

“哼,他們都被老師看着待在禮堂做強制觀衆呢,你以爲我帶你出來是爲了什麼啊,啵~~”

“可惡,我肺裡好冰……”

“呵,我會讓你熱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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