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們提過這個侯曉鬆,當時不是已經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麼?”宋子寬有些不解地問道,他輕瞥了歐陽雙傑一眼,那眼神的意味就好像在說是不是因爲歐陽雙傑判斷的錯誤而導致了侯曉鬆的出事。
歐陽雙傑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歐陽雙傑說道:“我確實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的,而且就算到現在我也不相信他會是犯罪嫌疑人。老宋,你想想看,如果他就是那個幕後黑手的話,那麼他的死又說明了什麼?”
宋子寬楞了一下,歐陽雙傑說得沒錯,如果侯曉鬆就是那個幕後黑手,他又怎麼會死,從現場勘察的初步報告看來,侯曉松明顯地是被人殺死的。
宋子寬笑了笑,自己又犯毛病了,因爲歐陽雙傑太優秀,自己總想在人家的身上找找茬。
“你說,侯曉鬆有沒有可能是發現了什麼,或者對於這些案子知情而被人滅口?”宋子寬這一回卻是說到了點子上,歐陽雙傑很讚許地點了點頭:“你這個想法就很靠譜。”
宋子寬說道:“剛纔在門口我就聽你和王隊說了,侯曉鬆凌晨五點左右遇害,凌晨五點,他怎麼會跑到離自己的家與公司都很遠的地方去呢?我甚至懷疑那兒並非是第一現場。”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可是那兒的確是第一案發現場!這一點技術部門的同志已經確定了,雖然我也存着這樣的懷疑,可是我相信技術部門一定不會弄錯。”
“那應該是有人把他約到了那個地方去的?”宋子寬提出了自己的假設。
“確實有這樣的可能,得看王隊那邊的調查結果了,至少從他的手機通話記錄我們暫時還看不出什麼來。”歐陽雙傑說道。
宋子寬“嗯”了一聲。
歐陽雙傑又說道:“侯曉鬆是個年輕人,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但據我瞭解到的情況,他是一個很注意鍛鍊的人,而且他應該經常健身的,我檢查過他的屍體,他瘦,肌肉卻很發達,我覺得他至少比我要健碩得多。”
宋子寬明白了歐陽雙傑的意思:“也就是說,如果真是搶劫殺人的話,在面對生命威脅的時候侯曉鬆應該是有能力反抗的,雖然結果不一定能夠贏,可至少他不會束手待斃?”
歐陽雙傑沒有再說話,只是報以一個微笑,宋子寬確實具備了一個刑警的基本素質,而且喜歡開動腦子。
侯曉鬆的家到了,開門的是侯曉鬆的父親侯甄。
侯甄打開門,木然地望着歐陽雙傑和宋子寬:“你們找誰?”他的臉上帶着悲傷。
歐陽雙傑掏出證件:“你好,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我叫歐陽雙傑,請問您是侯甄先生吧?”侯甄冷冷地說:“我不是什麼先生,叫我名字就好,進來吧!”
宋子寬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雙傑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個侯甄對警察的態度並不友善。當然,也很可能是因爲剛失去了兒子的緣故。
屋裡一個婦人正在抹淚,從年齡上判斷應該是侯曉鬆的母親。
“自己隨便坐吧。”侯甄這算是請歐陽雙傑他們坐下了,然後他望向婦人:“行了,別再哭了,該幹嘛幹嘛去!”
婦人果然就不哭了,看了看歐陽雙傑二人,然後進了裡屋。
歐陽雙傑也在打量着這個侯甄,侯甄大約五十上下的樣子,一副典型的落魄知識分子的範兒,面上看着有些清高,卻不修邊幅。
他也架着一副黑框眼鏡,那度數看着頗深,老舊款式的藍色中山服那領口有些磨爛了,可是卻洗得很是乾淨,特別是胸前那口袋上還插了一隻鋼筆。
就算是事先沒有做過功課,從侯甄的外表判斷,歐陽雙傑也能夠看得出侯甄應該是個執教多年的老師,他身上的氣息特性擺在那兒。不過從他對婦人說話的態度看來,他的脾氣不是太好,是個固執的人。
這樣的人並不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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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看來要和侯甄好好的溝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說你們警察也是的,曉鬆死了,你們不去抓緊破案,盡往我這跑,難不成還懷疑我是兇手麼,你們不會認爲是我殺了自己的兒子吧?”
果然,侯甄一開口就有着很濃的火藥味,而且他根本就沒有了待客之道,茶水也欠奉。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侯老師,您先別生氣,我們警方正在努力調查中,相信我們一定會抓住殺害您兒子的兇手的。”
侯甄輕哼了一聲,那態度分明是不相信警察真能夠破案一般。
“不過我們也希望能夠得到您和您夫人的配合,我們過來就是想向您覈實一些情況。”
歐陽雙傑說完,掏出煙來,遞過去一支。
侯甄有些猶豫是不是該接過歐陽雙傑的香菸,不過歐陽雙傑臉上的神情很是誠懇,他還是把煙接過去了,先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纔將有過濾嘴的那頭塞到了嘴裡。
宋子寬殷情地替他把煙點上。
歐陽雙傑又扔了一支給宋子寬,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吸菸有害健康,可是很多時候對於男人來說,煙又是社交的好東西,一支菸往往能夠把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關係拉近。
老話不是說嗎?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哪怕你只是得了人家的一支菸,在內心裡也是有些許虧欠別人的感覺。
侯甄深深地吸了一口,態度有些緩和了:“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問完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歐陽雙傑直接就進入了主題:“我看了侯曉鬆的通話記錄,昨晚十點多鐘他打過電話給你,對吧?”侯甄點了點頭:“有這回事,而且我已經和你們來的那個年輕同志說了,當時曉鬆給我來電話,說有事兒,昨晚不回家睡了,電話裡我還在說他來着,雖然是他男人,但經常在外面過夜不好,很容易學壞的。”
歐陽雙傑皺了下眉頭:“他經常在外面過夜麼?”
侯甄的臉色微微一變,搖頭說道:“當然沒有,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
“那他在電話裡還有沒有說些別的?”歐陽雙傑又問道。
侯甄回答道:“沒有,就這麼多?”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侯老師,希望你能夠把你們通話的內容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這很重要,你們通話的時間超過了三分鐘,三分鐘的時間可以做一個小型的演講了,不是麼?你最好別有什麼隱瞞,否則很可能會讓殺害侯曉鬆的兇手逍遙法外!難道作爲他的父親,你不希望抓住兇手,爲曉鬆報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