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詩然的表哥叫葉誠,表姐叫葉麗,之前李國勝不只一次和他們接觸過,李國勝最早接觸他們的時候都只是十歲、十一歲的孩子,葉誠是哥,十一歲,葉麗是妹,十歲,樑詩然當年到他們家的時候李國勝就多次去拜訪過葉家,一來是找樑詩然的姨媽瞭解情況,二來也想問問樑詩然自己一些情況。
可惜當時樑詩然年紀太小,問她什麼她都不說,後來乾脆還得了自閉症,就更問不出什麼來了。
後來樑詩然溺水死了以後,李國勝仍舊沒有放棄對樑詩然的尋找,在李國勝看來樑詩然應該沒有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是覺得樑詩然看上去心裡藏着很多事兒,而且他甚至能夠從樑詩然的眼裡看到仇恨的火焰,正是這團火焰使得李國勝一直在心裡認定這個案子應該有隱情,這個案子當然不只是樑詩然的溺水案,更是樑家的滅門案,也正如此,李國勝才把它引爲自己一生最大的遺憾。
葉誠從警察局離開以後就去上班了,他在一家貿易公司工作,纔到辦公室電話就響了,他接聽電話,說道:“嗯,我已經說了,嗯,很可能他們還會找我問話,反正我還是那句話,不能肯定。”掛了電話,葉誠嘆了口氣。
下午的會議大約五點多鐘就結束了,歐陽雙傑的發言得到了大家熱烈的掌聲,很多人都說會後想和歐陽雙傑好好交流交流,歐陽雙傑卻在會議結束之後離開了,他得趕回到樟山去,案子的事情一直壓在他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兩天的會議時間使得案子又拖了兩天,雖然說梅雪芳和邢娜仍舊在繼續工作,可是案情卻沒有太大的進展。
回樟山的路上歐陽雙傑做了決定,那就是離開閩南,他並不是認爲閩南這邊的事情不用再調查了,而是因爲在閩南有一個重量級的偵探坐鎮,只要李國勝願意協助和配合,那麼他們留下的意義就不大了,還不如再次從黔州下功夫。
一路上歐陽雙傑的腦子都沒有閒着,葉誠到警察局提供線索的事情他已經在和邢娜通電話的時候得知了,對於葉誠的舉動歐陽雙傑的心裡是存着疑惑的,這之前張芳他們找過葉誠兄妹,可是他們隻字未提,怎麼突然又想到主動來提供線索了?
再者他提供的這條線索根本就毫無意義,模棱兩可的。
用邢娜她們的話說他們總不可能因爲他的一句話去滬市大海撈針吧?就算真去撈也根本不可能撈到的。
當然,要說葉誠的話一點用都沒有也不盡然,正如梅雪芳說的那樣,葉誠與樑詩然一起生活過幾年,而且那個時候葉誠他們的年紀比樑詩然要大些,記的事兒也就更多,這種親密關係按理說葉誠真在滬市見到了她理應當是能夠認出來的,也就是說葉誠見到的或許就是樑詩然本人,那麼又多了幾分理由相信自己的推測沒有錯,那就是樑詩然沒有死,她改名換姓回來復仇了!
這樣一來,回到林城他們也有了一個調查的方向,女性,懂得心理學,年紀大約二十八、九到三十一、二之間,因爲既然她要改頭換面,那就應該連年齡也會跟着動動,但是那種動尺度也不會太大,上下兩到三歲的懸殊,因爲人的外表與年紀懸殊太大就會弄巧成拙,對樑詩然來說反而會成爲致命的漏洞。
想到這點,歐陽雙傑的心裡一驚,因爲就在他在心裡對樑詩然的樣子做白描的時候他的腦子裡竟然浮現出一個人影,那就是白倩。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麼就會想到白倩了呢,怎麼可能是她,對於白倩他還是很瞭解的,大方、開朗、熱情,對人很是真誠,他突然想到了李國勝反覆說過,樑詩然從小就有自閉症,白倩明顯就不符合這一特徵,當然自閉症是可以治癒的,可是那需要一個過程,而且就算是治癒了也不可能完全象變了一個人似的,除非樑詩然從頭到尾就在演戲,如果真是那樣,樑詩然也太恐怖了,從六歲開始一直演戲,最後演到自己的溺水而亡,那得有多深的城府與心機啊!
不可能是白倩,歐陽雙傑在腦子裡想着還有沒有能夠滿足這些條件的,他認識的心理學的行家,倒還真讓他想到好幾個,不過他又在自己的心裡告誡自己,樑詩然也許根本就沒有擠身到心理學界,而是隱藏在其他的領域,有一個與心理學根本毫無關係的職業作掩飾,只有這樣她纔不會被懷疑,也不那麼容易被查到。
一想到這一點,歐陽雙傑的頭就大了,不在這個行業,那查起來難度就增大了不是一點點。不過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挑戰,越是有難度,這個案子也就越有意思,他永遠都堅信一點,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優秀的獵手。
他歐陽雙傑就是一個好獵手,現在需要的是細心,細心地抽絲剝繭從這些看似無用的信息裡找到有用的線索,當然,還需要運氣,好的運氣能夠讓他們在山窮水復疑無路的時候迎來柳暗花明。
在歐陽雙傑趕回樟山的那個晚上,樟山縣發生了一起交通意外,樑詩然的表姐葉麗死了!
葉麗的死確實是意外,交警部門經過現場勘察認定是葉麗騎着摩托撞向了迎面開來的大貨車,可是李國勝卻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葉麗早不出來晚不出事,偏偏在警方開始調查樑詩然的時候出事了,而且一大早葉誠還到警察局提供線索,這時機不對。
李國勝和張芳到招待所把事情告訴了邢娜和梅雪芳,邢娜和梅雪芳也很贊同李國勝的看法,葉麗在這個時候出交通意外確實讓人很多產生很多的疑惑,可偏偏又沒有一點他殺的跡象,葉麗的摩托車警方也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的問題。
而且並不是貨車的責任,是葉麗突然就轟着油門撞上來的。
李國勝說當時葉麗也沒有打電話什麼的影響駕駛的動作。
歐陽雙傑接到梅雪芳的電話,聽了這個消息也楞了一下,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了三個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