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決定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趙代紅的事情,假如趙代紅真不是兇手,歐陽雙傑甚至想過把這件事徹底隱瞞下去。
當然,他會讓衛揚帆把一切都告訴趙代紅,讓趙代紅自己決定是不是放棄他自己的那些光環,去進行治療。只要趙代紅的那些副人格與人無傷,不會對社會和他人造成什麼危險的話,何去何從就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了。
歐陽雙傑開着車,腦子裡總是浮現出趙代紅那冷傲的樣子。
“唉!”歐陽雙傑很是感慨,他也不希望趙代紅這樣,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人,可是他並不否認,趙代紅是個人物,年紀輕輕就在法學界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雖然這個人傲了些,清高了些,可哪個知識分子沒有一點這樣的脾性?
電話響了,是謝欣打來的,謝欣一直在等着歐陽雙傑的消息。
“怎麼樣,衛醫生說了些什麼?”謝欣問道。
歐陽雙傑沉默了幾秒鐘:“沒什麼,只是探討一些學術上的事情。”
謝欣哪裡肯信,她和歐陽雙傑在一起工作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你騙人,一定有什麼事,歐陽,你不會對我也藏着掖着吧?”歐陽雙傑沒想到謝欣會這麼鬼靈精:“確實就是學術上的探討,與案子無關的。”
謝欣很是失望:“這樣吧,那算了吧。對了,你現在準備去哪?”
歐陽雙傑說他準備先回局裡。
謝欣說她再出去找找線索,就不等歐陽雙傑回去了,歐陽雙傑又問她許霖去哪了,謝欣說許霖查到了一些關於鄧新榮的線索,去深挖去了。
“鄧新榮?”歐陽雙傑當然知道鄧新榮是雲都案裡那女死者的丈夫,而自己當時的初步判斷,鄧新榮應該也已經遇害了,只是卻沒能夠找到他的屍體。
謝欣說道:“嗯,聽他公司的那個副總說,前些天接到了鄧新榮打來的電話,讓他打錢過去,電話是鄧新榮的手機,聲音也是鄧新榮的,只是他說的賬號是個新賬號,副總還沒來得及說點別的,鄧新榮就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關機了。許霖查了那個賬號,開戶行地西北省的都安市。”
歐陽雙傑苦笑道:“這小子不會準備去趟西北吧?”
謝欣說許霖倒不會去西北,但許霖去了雲都,這案子既然是雲都的,自然由雲都派人到西北去調查,假如鄧新榮還活着,那麼他爲什麼要躲到西北去,會不會和他妻子顏素雲的死有什麼聯繫?
歐陽雙傑也不能肯定,他沒想到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出,鄧新榮打電話到公司來,真是鄧新榮打的這個電話嗎?歐陽雙傑還是不太相信鄧新榮活着,一個大男人不顧家,不顧公司,一個人跑西北風流快活去了,就算他真是有什麼正事也應該讓自己的老婆知道吧?除非之前他就和老婆提過這事,可即便是提過,也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不與老婆聯繫吧,不合情理。
“嗯,知道了,你先忙吧!”歐陽雙傑說完掛斷了電話,接着給許霖打了過去。
許霖正在去往雲都的路上。
“老師!”許霖沒想到歐陽雙傑會給自己打電話。
歐陽雙傑說道:“還用得着你親自跑一趟嗎?去個電話不就得了?”
許霖嘿嘿一笑:“其實我還有些私事,另外我手上還有些資料也一併轉給他們。”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那早去早回,這邊還有一大堆事呢。對了,你說還有些資料,什麼資料,我怎麼不知道。”
許霖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鄧新榮公司上下流的供貨商與客戶的一些資料,我想或許這些應該能夠對他們有些幫助。”歐陽雙傑假裝嗔道:“好你個許霖,我們自己的案子都忙不過來,你成天都在替雲都那邊做事。”
許霖聽電話里歐陽雙傑有責備的口氣,他忙說道:“老師,還不是你說的,很可能雲都案的兇手與我們林城幾個案子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麼?你不也讓他們轉了全部案子的卷宗過來啊,我想查鄧新榮的案子也許會對我們的案子有幫助,所以才……”
“行了,你小子還認真了,好好開車吧,代我問李隊他們好,掛了。”歐陽雙傑掛斷了電話。
黔州大學法學院的大課堂裡座無虛席,大家都在津津有味地聽着趙教授講課,甚至連下課鈴響起都沒有留意,直到趙代紅微笑着說:“今天就講到這兒吧,同學們,下課了!”
趙代紅在學校裡很受學生的喜愛,他講課生動,幽默,不像那些老教授一樣板着臉照本宣科。不過趙代紅卻不受教師們的待見,他太傲氣,太輕狂。
趙代紅剛進辦公室,同一教研室的女助教方蕾便微笑着迎了上來:“趙教授,下午沒課吧?”趙代紅點了點頭:“沒課,怎麼了?”
方蕾說道:“你忘了?前天我給你說過的,我的一個同學很想認識你,知道你今天下午沒課,所以想請你一起坐坐,聊聊!”
趙代紅這纔想起好像方蕾真提過這件事情,只是當時他似乎並沒有答應。
他淡淡地說道:“不好意思,下午我還有事。”
說罷也不理方蕾,放下課本,拿起自己的包轉身就離開了。
方蕾鬧了個大紅臉,面子上很掛不住,辦公室裡另一個年輕助教走上前來拍了拍方蕾的肩膀:“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小趙教授那架子大了去了,想約他,難啊。要不這樣,約我吧,我沒什麼架子,而且我應該比小趙教授帥些吧!”
方蕾瞪了他一眼:“一邊去,就你?哪一點比得上小趙教授,哪涼快哪呆着去。”
說罷方蕾也離開了辦公室。
趙代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關上門,換上拖鞋,坐在沙發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每次上完課他都像打了一場大仗一般,感覺很是虛脫無力。
對於方蕾的邀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趙代紅更喜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他覺得這樣纔有安全感。再說了,一個人能夠靜靜地思考很多問題。
他一直沒有找女朋友,很多人都說是他眼光太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很不願意與人太過接近,包括自己的親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後一次與家人相見是多久前的事了,偶爾家人也會給他打電話,但聊不上兩句他就先把電話掛了,他知道自己有問題,也正是這樣他纔會主動去看醫生,成爲了衛揚帆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