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還真讓你猜着了,案發頭一天有人向場裡買了一頭生豬,說只要把豬送到距離青石鎮半里路的那個岔路口就行了,買家會開車在那兒接貨。 ”王小虎在電話裡說道。
歐陽雙傑問能不能查到買家的信息,王小虎說養豬場的人說買豬的人是通過電話和他們聯繫的,應該是一個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很是爽快,只說是買豬,價都沒還就說要了,起先養豬場的人還生怕是被人涮了,畢竟就只是一個電話,可想想假如是真的,那麼這買賣的賺頭就大了,況且人家只讓送到岔路口,從養豬場送到岔路口就兩公里路程,拖拉機突突一會就到了。
他們把豬送到了岔路口還真有一輛車子等在那兒呢,是一輛破舊的長安麪包車。
開車的人戴着口罩和墨鏡,那樣子看起來很酷,他根本就沒有下車,坐在車裡示意養豬場的人幫他把豬放到了後面,然後就痛快地付了錢離開了。
可惜的是養豬場的人並沒有記下那車牌號。
“歐陽,這麼看來這個買豬的人還真的有問題,不過他既然要的是籠子,爲什麼非得買一頭豬呢?如果花點錢只買籠子我想人家應該也是樂意的。他買了豬,那豬又跑哪去了?”王小虎一下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歐陽雙傑說道:“小虎,你問了一個很好的問題,豬呢?不過答案我給不了你,你自己查吧,我想豬應該就在距離青石鎮不遠的地方,或是進了某個農家的豬欄,又或是進了某個飯莊、酒館成了席上的菜,反正那豬他必須是就地處理的,當然,或許他並不是賣掉的,而是悄悄送出去的,撿到便宜的人呢,也不會聲張,爲什麼呢,怕有人來索要啊,你想想,一頭大活豬,那怎麼也得兩、三千塊錢吧?誰撿了這便宜還不捂着嘴偷偷笑啊?”
王小虎不知道爲什麼歐陽雙傑會這麼肯定,他說道:“萬一買家沒問題呢?”
歐陽雙傑說道:“買家當然有問題,還有,養豬場的那個豬籠並不是什麼小孩子貪玩弄丟在溪邊的,應該就是那個買家,他這麼做就是想造成養豬場丟了豬籠的假象,那麼就不會有人懷疑到買豬的人身上了,你想想,按照一般常人的思維,確實不可能爲了一個不值錢的破豬籠而去買一頭大活豬。”
王小虎愣了一下,歐陽雙傑說的還真有他的道理,歐陽雙傑說道:“這人的智商確實一流,如果不是說養豬場找到了那隻豬籠,我也不會把腦子動到買豬人的身上,可惜,他爲什麼不把這偷來的豬籠再扔遠一點,讓人找不到呢?那樣的話,我們還真得繞上些彎路。”
掛了電話,歐陽雙傑出了口氣,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頭豬,或許就可能知道那個神秘的買家是誰,他留下的線索還有那輛麪包車,破舊的麪包車,那樣的車子在青石鎮以及附近的農家少說有十幾輛,但卻也不算多,一輛輛的查總能夠查出些什麼的。
邢娜沒有敲門就衝了進來:“剛接到110中心的報警,在紅邊門菜場的公廁裡發生了一起命案。派出所已經趕去了現場,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歐陽雙傑問道:“嗯,技術部門通知了嗎?”邢娜點了點頭。
紅邊門菜場的公廁裡,一個男子被反縛着雙手,跪在小便池邊,他的頭靠在牆壁上,早已經斷了氣,人並沒有倒下,只是頭上,牆壁上都是鮮血,男子背後的衣服上寫着三個血紅的大字:我有罪。
“初步認定,兇器是鋼珠槍,射出的是5毫米的鋼珠,近距離擊殺,打了兩槍,分別射在兩邊的太陽穴上,死者當場就斃命。”
法醫周小婭檢查着屍體,一邊說道。
邢娜看了歐陽雙傑一眼:“‘裁決者’?”歐陽雙傑知道邢娜是在問自己,兇手會不會就是青石鎮案的那個人,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知道,得先查出死者的身份再說。”
派出所的一個老警察上前說道:“死者我們認識,就是菜場的商戶,賣豬肉的,叫莊大柱,一年前因爲被控強姦我們逮過他,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在第二天被害人就來銷案了,說是一場誤會,後來麼,我們也只能把他們都批評教育了一下就放了,這小子一直沒有結婚,可是卻和很多女人都扯不清關係。”
“歐陽,你來一下!”周小婭叫了一聲,歐陽雙傑走了過去,周小婭遞給他一個小本,歐陽雙傑接過來看了一眼,愣住了。
這小本里面竟然是莊大柱做過的一些壞事的記錄,如果按照小本上的所記錄的,這個莊大柱至少可能蹲七到十年的大牢。
歐陽雙傑把小本遞給了老警察,老警察看了也吃了一驚,他翻到了一頁,然後對歐陽雙傑說道:“對,就是這個案子,當年就是因爲這個陳樺報案,說莊大柱強姦了她,所以我們就把他給抓了,可是沒想到大晚上報的警,第二天早上陳樺在她父母的陪同下就來銷案,說她和莊大柱是耍朋友,因爲嘔氣了,所以纔到派出所報了假案,沒了原告,也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就只能把他給放了,但當時我就覺得這個案子應該不那麼簡單的。”
老警察想了想:“對了,這個陳樺好像在那件事情過後的不到兩個月就出車禍死了。”
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那還真是巧了。”
老警察望向歐陽雙傑:“歐陽隊長是懷疑陳樺的死和莊大柱有關係?”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你看看這兒。”
歐陽雙傑翻開老警察剛纔翻到那頁的下一頁,一行紅色的小字:強姦、恐嚇、故意殺人,證據確鑿,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邢娜也看到了:“看來還真是那個裁決者!”
歐陽雙傑卻說道:“不,他們應該不是一個人,殺人的手法不一樣。”
很快,王小虎他們也來了,派出所的人就撤了,這個案子自然是市刑警隊接手。
王小虎看到死者的第一眼也和邢娜一樣,認爲是青石鎮的那個兇手乾的。
歐陽雙傑說道:“這分明是兩種作案的手段,青石鎮的兇手是依照自己的標準,直接對死者進行了評判,殺人的手段也不會這麼直接,他殺人是依照了古老的習俗,他的裁決是片面的,甚至可以說是無憑無據的,但這個不同,喏,兇手留下這麼一個小本子,裡面記載了死者的罪行,如果我沒犯錯,這些罪行應該是經過兇手查證覈實了的,最後兇手還引用了現行的法律條款,對兇手進行了相對客觀的量刑,然後親自執行了他的死刑。選擇在這個地方執行死者的死刑也是有講究的,本子裡雖然列舉了死者的幾個罪狀,但真正致死的是強姦與故意殺人,死者犯的罪與性有關,所以兇手把地點選擇在廁所裡,廁所在華夏人的固有思維裡也是性徵最明顯的地方。所以,這兩起案子看似相似,可是卻有所差異,這種差異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造成的,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