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權的死讓肖遠山很是鬱悶,原本他是想先接觸了孟憲海之後再找另外兩個撰稿人好好談談的,不曾想對方竟然先下了手。可是他也很想不通,孟憲海不是說了麼,這書根本就沒什麼問題,而作爲主編以及顧問的孟憲海沒出什麼事,只是負責一點文字工作的陳廣權卻死了!
肖遠山親自趕到現場,就如同王衝在電話裡說的那樣,他是被鈍物重擊致死的,兇手應該是從電臺就一路跟着他出城的。王小虎說調看了監控錄像,警方已經找到了當時跟蹤陳廣權的那輛車,那是一輛失車,早在兩天前失主就已經向有關部門報失了。
任小偉嚇得不輕,他並不知道陳廣權的死是因爲別的案子,還以爲像他想的那樣陳廣權是因爲寫了什麼文章得罪了什麼人才招來的橫禍,他甚至開始在心裡動搖了,記者這工作還能夠繼續做下去麼?自己不會哪天也像陳廣權一樣把命也搭上了吧?
“任記者,你仔細回憶一下,陳廣權在和你通話的時候除了說有人跟蹤他之外,有沒有提到什麼?比如對方爲什麼會跟蹤他,都是些什麼人?”王小虎親自給任小偉做筆錄,任小偉搖了搖頭:“他什麼都沒有說,就說有人一直跟着他,他很害怕,當時我還笑他,膽也太小了吧,誰知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在接到他的電話,馬上就打給了王衝,我和王衝是朋友,雖然我不太相信這大白天的真會有人敢對他怎麼樣,但聽他那着急的勁,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叫上了王衝。”
他說的與王衝說的一致,王小虎做完筆錄,讓王衝把嚇得不輕的任小偉送走了。
“肖局,看來這是一起蓄意的謀殺,不過應該不存在任何的技術含量。”
肖遠山皺起了眉頭:“是麼?我看應該還是有技術含量的吧?我問你,陳廣權爲什麼要出城?他這是要去哪?另外,對方怎麼能夠事先在這兒撒下鐵藜子,扎爆他的車胎?如果不是爆胎的話,陳廣權的車就不會停下來,我檢查過他的油箱,他的油足夠堅持到王衝他們趕來!”
王小虎愣住了,他還真把鐵藜子的事情給忽略了。
肖遠山說道:“兇手掌握了陳廣權的動向,他知道陳廣權要去哪裡,提前在這路口做了準備,而後面跟蹤陳廣權的那輛車只是個幌子,殺人的絕對是早就埋伏到這兒的人,殺了人,他們迅速就上了跟在陳廣權身後的那輛車,那輛車還擔負接應兇手撤離的任務。”
王小虎點了點頭,肖遠山分析得很有道理。
“這麼說來我們要好好查一查有誰知道陳廣權準備去哪,還有我已經讓他們在附近問問,有沒有當地的村民看到可疑的人出現。”
肖遠山說道:“嗯,雖然我想多半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查查也好。”
肖遠山和王小虎回到了局裡,他們直接去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這事情既然已經和他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扯上了關係,通個氣是很有必要的。
歐陽雙傑聽了王小虎的敘述,他眯起了眼睛:“你們想過沒有,對方爲什麼要對陳廣權下手?照孟憲海的說法,陳廣權根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只是《苗醫史鑑》的文字撰寫,而他的文字也是以孟憲海的研究史料爲藍本,說明他知道的並不多。”
肖遠山說他也想過了這一點:“會不會有什麼是孟憲海並不知情的呢?”
王小虎說道:“不是還有一個撰稿人麼,我們要不要找他問問。”
另一個撰稿人是林城二中的語文老師,叫袁文豪。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因爲一本《苗醫史鑑》警察會找上門來。
他給肖遠山和王小虎倒了水,然後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們想了解些什麼啊?其實這書我也就參與了文字部分,而且都是依照着孟教授的框架寫的。”
王小虎嘆息道:“陳廣權死了。”王小虎的話讓袁文豪更是一驚:“死,死了?不會是因爲這本書吧!”
肖遠山咳了一聲:“我們初步懷疑他還真是爲了這本書死的,袁文豪,你好好想想,在你們編纂這本書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袁文豪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有,真的沒有,當時是孟教授找的我們,就是這本書要得急,他一個人很難完成全部文字的編纂,所以請我們倆參與,當然,給的價格也還算合適,我就答應下來了,孟教授就把手頭的資料分給了我們,讓我們以那資料爲綱,進行文字的編寫,其實這活不復雜,我用了大概一週半的時間就完成了,交給孟教授也是一衝就過稿了,我從中拿到了兩萬元的潤筆費,比最初孟教授說的一萬五還多了五千呢,這在當時也算是很不錯的了,一個多星期就賺了兩萬塊,我想都不敢想。”
“平時你和陳廣權的關係怎麼樣?”王小虎問道。
袁文豪說在合作這本書之前他和陳廣權並不認識,他們還是在這次合作中結識的,後來就走得比較近,陳廣權在電臺工作,但報社啊、電視臺什麼的認識的人也不少,袁文豪平日就喜歡寫點東西,陳廣權幫他聯繫過一些紙媒。
“袁老師,這段時間你和陳廣權有沒有聯繫?”
袁文豪告訴他們,前些日子他還和陳廣權在一起吃過一次飯,不過陳廣權看上去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
“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袁文豪說大概是一個星期前吧,他說他問了陳廣權,是不是遇到什麼爲難的事了,陳廣權卻說沒什麼事,他就想可能是因爲陳廣權的工作壓力大,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情緒,他說他知道記者不像他們當老師的,那工作競爭很大,每天都在奔波勞碌。
肖遠山算了算,一個星期前已經是陸新案發之後了,差不多也是杜俊死的時候,莫非這個陳廣權真的知道些什麼而被滅口了?那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呢?
“袁老師,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再想起什麼麻煩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們就先告辭了。”肖遠山和王小虎站了起來,臨走的時候王小虎給袁文豪留下一張名片。
“警官,我不會有什麼事吧?”袁文豪擔心地問道。
王小虎說:“會不會有事你自己應該清楚,我們哪會知道。”
袁文豪拉住了肖遠山的胳膊:“肖局長,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肖遠山看了他一眼:“陳廣權的死說明他知道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如果你和他一樣也知道什麼,很可能你會是對方的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