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洋給歐陽雙傑來電話,他告訴歐陽雙傑,他和好幾個專門從事心理暗示研究的同行都瞭解過了,對於這個案子,他表示愛莫能助。
“歐陽啊,你也知道,強烈的心理暗示是很恐怖的,它和催眠不一樣,催眠還有醒來的可能,可是一旦接受了心理暗示,暗示程度越強烈,人就越容易鑽牛角尖,那個時候在被暗示人的心裡就只裝着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會被他無限的放大,最終的結果就是那人會走向極端。而這樣的暗示,從理論上來說是根本無法消亡的。”
羅洋說完,嘆了口氣,歐陽雙傑的心裡其實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並沒有把希望全都寄託在羅洋的身上。
他說道:“老師,您也別太着急,雖然說這事兒有些複雜,但並不是完全沒有一點辦法,我現在正在嘗試着能不能夠用另一種暗示取代之前的暗示。”羅洋苦笑道:“這個我們也提到過,但是太難,你應該知道首因效應,之前的暗示就是一個首因效應,讓受暗示者已經有了根深蒂固的先入爲主的意識,你想讓他改變就太難了,況且你不是暗示者,你根本就不能夠準確地找到癥結的所在,所謂的對症下藥,症你都不瞭解,又談什麼下藥呢?當然,如果你們能夠找到那個小謝,或許能夠從她身上找到癥結。”
掛了電話,歐陽雙傑陷入了沉思,羅洋說得沒錯,無論是王小虎還是陳政偉,歐陽雙傑都能夠十分肯定他們一定是受了強烈的心理暗示,之前他試圖用解除催眠的辦法來解除他們所受到的暗示,自然是失敗了。
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強烈的心理暗示最終會讓人走向極端,可是他卻沒有一點的辦法,一旦這兩個人走了極端,那麼結果只有一個,自殺,只有死才能夠讓他們徹底解除心結。
這是歐陽雙傑最害怕的,也是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可是他卻找不到兩人的癥結所在,王小虎的癥結可能真與謝欣有關係,但陳政偉的呢,又是什麼?就算知道王小虎的癥結與謝欣有關係,可只要找不到謝欣就瞭解不到具體的問題,抓不住要害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力氣。
謝欣在哪兒?
肖遠山已經撒出人去找去了,可是卻一點影兒都沒找到。
馮開林推門走了進來,歐陽雙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馮局!”
馮開林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下:“歐陽吧,我聽說你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何止是我,專案組的同志幾乎都沒休息呢,就連請假回去帶孩子的梅大姐都銷假回來了。”
馮開林遞給他一支菸:“歐陽,內鬼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歐陽雙傑還真不好亂說話,他想了想:“馮局啊,這事情容我再想想吧。”
馮開林皺了下眉頭:“怎麼?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歐陽雙傑看了馮開林一眼,馮開林笑了,用手指着他:“你有想法,可是你不願意說,對吧?”歐陽雙傑嘆了口氣:“馮局,這事情你也看到了,以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真要判定誰是內鬼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老肖說得對,我們這個案子有它的特殊性,我們與對手的較量根本就不是面對面的較量,對手也不會主動走到前臺來和我們叫陣,對壘,相反,我們之間的比試就象是在鬥法,心理暗示就是他們的法寶,可我們呢,卻找不到能夠與之對抗的辦法,只能被動的捱打!”
馮開林沒有說話,他並不否認歐陽雙傑說的。
歐陽雙傑說道:“之前我也以爲謝欣應該是被綁架,帶走的,可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那麼回事,你想想,對手既然能夠對王小虎進行心理暗示,爲什麼不能用這手段來對付謝欣呢?”
馮開林點了點頭:“嗯,不過歐陽,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既然他們的法寶這麼厲害,爲什麼還會利用陳政偉去實施殺人呢?直接用她慣用的心理暗示不就結了?”
歐陽雙傑其實也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馮局,陳政偉其實最初應該就是一枚棋子,其實陳政偉也好,丁長工也好,甚至是盧琴、趙柯等等,現在看來都是樑詩然故意給我們留下的線索,樑詩然對盧琴太瞭解了,她知道什麼樣的時機,用什麼樣的方式能夠讓盧琴閉嘴,而陳政偉的幾次殺人,也是她故意安排的,意圖現在看來應該很明顯,那就是轉移警方的視線,讓專案組鑽進死衚衕,陳政偉有動靜,我們至少要分一半的精力去找陳政偉,還得盯住了沈茹芸。”
馮開林說道:“嗯,回過頭來看看,他們在拋出陳政偉這一我們認爲重磅的炸彈的同時,他們真實的動作卻是在那個孩子和範琳的身上,盧琴和趙柯的死,接着是葉誠兄妹的死,再接着是範琳的死以及陳政偉的出事,也就是說這個樑詩然也意識到了現在是收尾的階段,只要把這些線索全都給掐掉嘍,她就完全的安全了。”
“是的,那樣謝欣和王小虎就會成爲真正的犧牲品,明面上看我們賺到了,因爲王小虎的認罪讓我們查出了內鬼,可是這一手卻很是歹毒,把我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王小虎是鐵了心的認罪,那我們該拿他怎麼辦?明明知道他可能是冤枉的,可是法理擺在那兒!”
馮開林望着歐陽雙傑:“不管怎麼樣,我們絕對不能夠冤枉了自己的同志,歐陽啊,這個案子真的就全靠你了,你也說了,這是鬥法,我們沒有法寶啊,希望你能夠有,希望你的法寶能夠剋制住這個樑詩然。”
馮開林走了,歐陽雙傑也離開了辦公室,他答應今天下班了和邢娜一塊吃飯,他知道馮開林來找自己估計就是邢娜去向馮開林說了自己兩天都沒離開過辦公室的緣故。
纔到門口就碰到了梅雪芳,梅雪芳一臉關切地說道:“歐陽,聽小娜說你都兩天沒離開過辦公室了,這哪行呢,身體怎麼能夠扛得住啊,案子要辦,可是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別案子還沒破就把自己給累垮了,那樣小娜得多傷心啊!”
歐陽雙傑謝了她的關心,梅雪芳說邢娜下午出去辦事了,還沒回來呢,歐陽雙傑這才說他和邢娜約好的了,梅雪芳臉上有難色,歐陽雙傑說道:“梅大姐,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梅雪芳不好意思地說道:“能送我一趟麼,我還趕着帶孩子去輸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