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繼英死後池小英找到了施永芳,施永芳先把她安置在一傢俬立中學,後來又聽了老師的建議把她送到竹海市黃梅戲校學習黃梅戲。自此池小英終於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當她在竹海市黃梅戲校學習的第三個年頭,就在她的事業和愛情剛剛向她敞開懷抱的時候,施永芳下崗了,失去了經濟來源。施永芳最後給池小英送生活費的時候,她的心臟病復發,暈倒在竹海市黃梅戲校的大門口。
得知施永芳被分流和被下崗的遭遇和病情後,池小英和賀春元作了一筆交易,她回到他的身邊,他負責治好她母親的病。
施永芳在醫院治療了一段時間,病情好轉,回到海龍不久,就發生了電梯事故,施永芳在那場事故中遇難。池小英參加了施永芳的葬禮,從那以後,她隻身一人來到北京,先是在一家樂器廠打工,後來又在和笙酒吧駐唱,2014年,她參加了孔雀衛視的一檔選秀節目《巾幗英雄》,從此踏入了娛樂圈,最終成爲內地屈指可數的當紅花旦。
彭越說完打開了檔案袋,袋裡裝的是池小英從小學到竹海市黃梅戲校的檔案和他在池家拿走的那本貼着池小英大頭照的數學課本。
彭越將這些檔案放在鄭局和石隊張隊三位領導面前並一張一張地給他做着講解。這是小學時期的池小英,這是池小英在施永芳的安排下進入海龍名爲紅星中學的私立中學讀書時候的照片和演出資料,這是她在進入竹海市黃梅戲校學習時期的檔案和演出資料。
石隊看完了照片懷疑地問:“你是怎麼知道池小英在施永芳的安排下進入紅星私立中學的?”
“施永芳有一個私生女兒,這一定是她想極力隱瞞的,但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考慮,她又必須安置她,對於一個十歲的女孩來講,怎樣的安排纔是既隱秘又安全的呢?我就想到了學校,爲此,我找遍了海龍市好幾所私立中學,終於在紅星中學找到了池小英的名字,後來,老師們又告訴我,池小英在紅星中學只上了一年就考入了竹海市黃梅戲校了。 這也是施永芳拿不出一千塊錢送禮的原因,當時她要供養兩個女兒上學,一個是季憶,一個是池小英。試想她一個單身母親能有多少收入,所以她連一千塊錢都拿不出來,最後被分流被下崗,季憶和池小英雙雙綴學。”
“你是怎麼知道池小英是施永芳安排進紅星中學的呢?”張科舉看了資料也皺眉道。
“其實,我這個設想是從這張照片開始的。”彭越舉着池小英的小學數學課本道:“看了這張照片,我就覺得照片裡的人好象在哪裡見過,回家我苦思了很久,終於想起這個人曾經在施永芳的葬禮上見過。在2010的那場電梯事故中,我曾經趕到海龍去協助蘇家處理事務,因爲施永芳對蘇鳳楠有救命之恩,我帶蘇鳳楠去施永芳家參加了她的葬禮,在施永芳的葬禮上有個女孩躲在牆角哭泣,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不在靈前哭,而是要躲在這裡哭呢?而那個女孩,就是池小英,因爲私生女的身份,她去參加了葬禮,卻只能躲在牆角哭泣。”
“說來說去,這個池小英,現在在哪裡?”鄭局不耐煩地問。
“池小英就是歐陽岫雪。”彭越道。
石震聽了彭越的話,點了點頭。張科舉卻似仍有些不明白,大家都望着彭越聽他解釋。
“第一次面對面地跟歐陽岫雪見面,是去年的4月份,當時我就覺得她很面熟,但是因爲她是明星,可能是因爲常在電視或報刊雜誌上見到,所以會覺得面熟,也就沒有多想。後來,我在網上找到了她的所有視頻,一遍又一遍地看,覺得她和我在施永芳的葬禮上遇見的那個女孩很象,我查了她的籍貫,歐陽岫雪,原名鄭唯瑾。貴州省安順市西秀區東關辦新哨村考貓凹組。這個地址非常的詳細,我利用局裡給我放的六天假期去了歐陽岫雪的家。
我順着清鎮高速公路兩所屯段,來到了一座石山的腳下。沿着一條石徑,往石山背後爬行。 到了半山腰,拐上一個山埡,眼前出現了一個在緩坡上次第建房的村落。
村落裡的房屋都是典型的屯堡人的民居,一棟挨一棟約有20多棟,大多是用瑩白的石頭修建並用石片當瓦,有的是木質結構的瓦房,每棟房屋,都有上百年曆史。但走近一看,這些房屋均破敗不堪,有的屋脊塌陷,有的窗戶已破,所有房屋的房門上,都掛着一把生鏽的大鐵鎖,幾乎每家每戶的院子裡,都長着齊腰深的荒草。湊近一戶人家已壞的沒有遮擋的窗戶往屋裡一看,屋子裡到處是垃圾,兩條木凳,斜斜擺放在裡面。
我找到了安順市西秀區東關辦,村辦的人說,隨着經濟的發展,從20多年前起,有了錢的村民們開始陸續搬出村子,尋交通方便的地方而居。至去年,隨着最後兩戶人家搬出村子,考貓凹成了名副其實的“無人村”。如今,昔日熱鬧美麗的小山村不但清靜和空蕩蕩的,還呈現一派破敗不堪的景象。
我走訪了村裡最後搬走的幾個家庭,他們說鄭家於二十年前就離開外出打工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家現在在哪裡,鄭家的人是死了還是活着都沒有人知道。他們也記得鄭家有一個小女孩,但這個女孩還是個女嬰的時候鄭家就走了,所以歐陽岫雪是不是鄭家當年的那個女嬰也無從考證。也就是說歐陽岫雪的這個身份根本沒法查證真假。我覺得這可能是個假信息。”
“大家再看一下這個視頻。”彭越打開一段視頻。
一陣悠揚的二胡響起,背景出現了一派田園景色和一棵大槐樹,李雲浩一件藍色長衫,肩揹包裹,手拿雨傘走了出來,歐陽岫雪一身紅衫白裙水袖飄飄地跟在後面。
李雲浩,道白:大姐呀!
唱:家住丹陽姓董名永,
父母雙亡我孤身一人,
只因爹死無棺木,
賣身爲奴葬父親。
有勞大姐讓我走,
你看紅日快西沉。
……
歐陽岫雪,唱:大哥休要淚淋淋,
我有一言奉勸君,
你好比楊柳遭霜打,
但等春來又發青。
李雲浩,道白:多謝大姐相勸。
歐陽岫雪,唱:小女子我也有傷心事,
你我都是苦根生……
李雲浩,道白:但不知大姐家住哪裡,要往哪道而去。
歐陽岫雪,唱:我本住在蓬萊村,
千里迢迢來投親,
又誰知親朋故舊無蹤影,
天涯淪落嘆飄零。
李雲浩,道白:如此說來,我們倒是一樣的命苦了。
歐陽岫雪,唱:只要大哥不嫌棄,
我願與你……(歐陽岫雪掩面作害羞狀。)
李雲浩,道白:怎樣?
歐陽岫雪,唱:配——成婚。
李雲浩和歐陽岫雪表演完畢,五位主持人上場,師文叫道:過兒,過兒!訾坡喊着:姑姑!姑姑。
師文道:“咦!過兒和姑姑呢?你不是說他們要來我們娛樂樂不停嗎?”
“是啊,他們已經來了。”訾坡道。
“在哪兒?咦?這兩位是誰?”師文道。
“這兩位,就是過兒和姑姑嘍。”訾坡道。
“欺負我沒文化是不?”師文道:“我再沒文化,我也知道他們是……”
訾坡說:“是誰?”
師文說:“是梁山伯和祝英臺啊。”
臺下一陣爆笑。
“跟你沒法溝通。”訾坡對着臺下的觀衆道:“沒文化真可怕。”
“那他們到底是誰?”師文道。
“他們是董永和七仙女。”訾坡道。
“你不是說過兒和姑姑來的嗎?怎麼是董永和七仙女啊?”
“這就是過兒和姑姑瞬間變成董永和七仙女。”訾坡說完五位主持人走了過去。“浩浩好,岫雪好,歡迎來到娛樂樂不停。”
“林老師好,文姐好……”李雲浩和歐陽岫雪各向他們打了個招乎。
“我聽說二位都是唱黃梅戲的,後來又改唱流行歌曲,這是真的嗎?”訾坡問。
“是啊。”歐陽岫雪和李雲浩都點了點頭。
“那麼爲什麼呢?你們爲什麼由唱黃梅戲改唱流行歌曲呢?”訾坡又問。
“應該是……生活所迫吧。”歐陽岫雪道:“黃梅戲……其實,也不僅是黃梅戲,我們中國好多戲曲目前都不太景氣,如果我只是單純地唱黃梅戲,可能會餓死,所以……我改唱流行歌曲……但是黃梅戲,始終是我的最愛,是我發誓要一輩子爲之奮鬥的事業,所以,我不是放棄了黃梅戲,只是暫時告別……”
“也爲了以後能更好的將這個劇種發揚光大。我明白岫雪的意思。”訾坡接着道:“那麼浩浩呢?浩浩,你又是什麼原因放棄黃梅戲改唱流行歌曲的呢?”
“我?說到這裡,就難免觸碰到我的一段傷心事。”有一剎那,李雲浩的臉上露出一絲落寞之色。
“是這樣?我最愛聽傷心事了,浩浩,你快講,快講。”師文八卦道。
“在戲校學戲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子,”李雲浩說到這裡,瞟了歐陽岫雪一眼,繼續道:“就在我們陷入熱戀的時候,她忽然走了,沒有任何前兆,也沒有留下片言隻語,她就這樣好象被蒸發了一樣消失了……從那以後,我就發誓,再也不唱黃梅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