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大結局之人,器,人

杜塵被生命樹的蔓藤捲入了那漆黑的洞穴,封閉在一個蔓藤編織的全封閉空間內,艾薇兒飛身追上了蔓藤,奮力拉扯,可她僅僅十級的鬥氣如何能夠撼動五大原力之生命樹?蔓藤只是略一舒展,便把艾薇兒也裹進了那封閉的空間。

生命樹早已經見識過杜塵的蓮花,此刻提前防備,用枝葉把杜塵完全覆蓋,只有臉孔露在外面,不讓他釋放蓮花,就連五哥也被死死包裹着了。

杜塵看了看和自己情形差不多的艾薇兒,苦笑道:“剎,想不到我沒有精神契約的屬下中,最忠心的居然是你!不過你剛纔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女人?”

艾薇兒淡淡一笑,“原來你已經忘記我的聲音了……”恬靜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慶幸,“生無緣,死同穴!這也是一種不錯的結局吧!”

杜塵盯着艾薇兒,“你是……”

艾薇兒把頭一扭,避開了杜塵的目光,“算了,或許你已經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生命樹的速度極快,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她似乎就來到了什麼地方,喝道:“來人,把弗朗西斯壓到最高等級的囚籠,注意要多用枷鎖,周圍一定要全部封閉——這人有破器訣,也有微縮的古怪寶貝,此刻雖然重傷了,但我們也不能不防備着!”

說着,生命樹打開封閉的空間,但蔓藤扔然死死裹着杜塵的全身,這時杜塵纔看清,這裡是一座蜂窩內部似的監獄,整個立體空間都充滿了密密麻麻的囚籠,而他被壓入了最底下的一間。四處都是走動的獄卒都是赤軍標準打扮,平頂黑色軍盔,紅色長袍。

在生命樹把杜塵扔進囚室,蔓藤並未撤去,而獄卒們也是連蔓藤一同上了枷鎖,直到這時,生命樹才冷冷一笑,“成了,等你們的至尊回來自行處置他吧,另外這個剎好對付,你們隨便處置……我功成身退,也該走了!”

獄卒們卻攔住了拋開蔓藤,像是一顆小樹苗,樹人形態的生命樹,“閣下可以走,不過請留下手中的三件東西!”

“怎麼?我取回幾位老朋友還不可以麼?”生命樹的軀幹上猛地睜開一雙眼睛!“我是你們至尊請來的客人,誰敢攔我!?”

一個獄卒笑道:“我們不敢跟你爭,也不敢跟您吵……不過您現在身處鬥神囚籠之內,沒有我們放行也是出不去的,就請閣下在客房稍候,等我們的至尊回來在與您詳談好嗎!”

“你們……哼,好,我去客房!”她把艾薇兒順手也扔進了杜塵隔壁的一件囚室,冷冷地掃了一眼獄卒們,憤然離去!

杜塵心中一動,鬥神囚籠,這裡是菲兒提過的鬥神囚籠!?

可惜杜塵已經被牢牢困死,全身除了面龐之外都動彈不得,就算知道了這裡是關押衆神之地也無能爲力,他努力轉動眼球看了一圈密閉的囚室,神念道:“杜斯,你還能動嗎?”

五哥的聲音沒心沒肺的,“蔓藤扣得太緊,我爬不動了……而且法寶的威力大小來自於你,你現在受了重傷,弟兄們的威力也都下降了,沒辦法衝破生命樹的封印……”停頓了片刻,杜斯又道:“不過我還能發出聖光幫你療傷,不過能不能趕在那個至尊回來之前痊癒,五哥我就說不準嘍!”

囚室內陷入了寂靜,直到過了有十幾分鍾,砰砰兩聲,有人在隔壁敲擊薄金屬牆壁,“我們要死了是嗎?”艾薇兒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過隔着金屬牆壁悶悶的,勉強才能聽清她在說什麼,“我是艾薇兒,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杜塵猛地盯住了牆壁,可卻看不到對面的伊人,明白了,我明白了,難怪剎會甘願陪自己一起死,難怪她這個荊棘谷主會死心塌地地幫我……“我當然記得……”

“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那面艾薇兒沉默了片刻,“臨死前,我想問你最後一句話,在你心裡……我究竟是什麼地位?事到如今,你能給我一句實話嗎?”-

艾薇兒是什麼地位?這個苦戀自己將近六年,今曰陪自己一起赴死,臨死只想要自己一句話的女孩是什麼地位?

杜塵的嘴脣有些顫抖了,心中苦笑,說真心話,任何一個男人遇到這樣的女孩,說心中不感動都是假的,可是感動不等於……杜塵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半晌才吐出來一句,“你是一個值得我一輩子記在心裡的女人!”

“有你這句話,值了!”艾薇兒很平淡地笑着,又問道:“再替我的好友安妮問一句,她在你心裡,又是什麼地位?”

這一次杜塵回答得很快,“老同學!”

“只是老同學嗎?”艾薇兒突然哭泣着問,“你知道安妮爲什麼能繼承巴圖克家族嗎?因爲她悟透了巴圖克元帥傳下來的賭術!而你又知道她是如何悟透賭術的嗎?安妮是……是想你想的,戀你戀的!”

杜塵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艾薇兒黯然一聲長嘆“快死了,弗朗西斯,我只想替安妮告訴你一句話,下輩子,別再讓那麼多的女人傷心了!”

這話,是替安妮說的,還是替艾薇兒她自己說的?杜塵心神震顫,脫口而出,“安妮代表着隕神五家就在軍中,我給你一個承諾,如果我們能出去……”

“能出去又怎樣?呵呵,生離死別,真是人間一樁慘事啊!”

嘎吱,囚室的大門開啓,亞瑟漫步走了進來,笑看只有臉龐露在外面的杜塵,此時的亞瑟,高貴,典雅,氣度飄然若仙,尤其是他那一雙眼睛神韻充溢,渾然不似以前那個孤傲的雷諾王儲,而像是一位看穿世事的智者!“剛纔跟生命樹談了許久,纔來得及見你,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可以叫我亞瑟,也可以叫我赤軍至尊……”

杜塵猛吃一驚,咬牙道:“很好!亞瑟你的確出乎我的預料!”

亞瑟側着頭笑了笑,“其實我也不能算是全部的亞瑟,真正的亞瑟已經在與波尼斯大戰時重傷而死,不過我隨後佔據了他的身體,擁有了他的部分記憶,而你上次潛入雷諾王宮見到的……就是我!”輕輕張開雙臂,虛擁杜塵,“我讓瑪格麗特冒充雪姬與亞瑟成婚,目的,就是爲了在今夜把你生擒回赤軍老巢!我們的計劃很成功,不是麼?你對雪姬的愛意,讓你落入了我的圈套!”

“果然是好手段!”杜塵撇嘴一笑,這時候焦慮恐懼都已經沒有用處了,索姓坦然道:“有什麼事情,說吧,你既然有亞瑟的記憶,那也是我的兄弟,來,讓兄弟死的瞑目些!”

亞瑟淡淡地微笑着,“我會讓你死得瞑目的,不過現在我更焦慮一件事情,我知道的,你的身上有許多杜塵神教的寶貝,而我又要用你進行一次實驗,擔心這些寶貝會給實驗但來一些困擾,所以……爲了我試驗的最後一步,爲了你死前少吃些苦頭,弗朗西斯,主動把你的蓮花都拿出來吧!”

杜塵一翻白眼,此刻沒有必要再裝什麼了,小混混的模樣展露無疑,“你當我是白癡,還是你就是一個白癡,交出東西,你倒是可以放心用我做實驗了,那我豈不是死的更快?”

亞瑟毫不動怒,“可如果你不交出了,另外一個人會死的比你還快!”啪啪拍了拍手,“來人,去殺了隔壁的那個女人!”

杜塵撇撇嘴:“早知道你有這一招,好,算你夠狠!給我開一條縫隙,讓我把東西送出去!”同時杜塵在神念中急道:“杜斯,別給我療傷了,趁機會逃出去!”

可這時亞瑟冷冰冰地說道:“我可以給你開一條縫隙,不過別忘了,我擁有亞瑟的記憶,知道你有一個替身,更知道你法寶的精妙……別想耍花招,生命樹,你親手給他開縫隙,一樣一樣的清點,盾牌,燈具,沙土,替身,蓮花……少一樣就立刻告訴我!”

眼看亞瑟記憶中的法寶都被交了出來,亞瑟笑了,“生命樹,你分別囚禁這些東西!至於弗朗西斯……稍等片刻,會有人過來給你做試驗前的最後準備的,我保證,那個人會讓你大吃一驚!”

連杜斯都被沒收了,杜塵只剩下了苦笑,但立刻開動腦筋,盤算着還有沒有什麼脫身的方法。

這時隔壁傳來苦笑聲,“對不起,我剛纔被人制住了,只能看着他們用我威脅你……對不起,一輩子沒想打攪你,不成想臨死的時候……”

杜塵越聽越感覺不對,艾薇兒的聲音裡面居然透着一股決絕,等艾薇兒說到,“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的時候,杜塵心中一凜,大喝道:“別自殺,不關你的事情,我老孃和雪姬也都在赤軍手中……”

咣噹,隔壁傳出一個身體倒地的聲音!

而杜塵的囚籠鐵門一開,一人輕聲道:“別擔心,我怕那孩子自殺,把她打暈了而已。”

杜塵長長鬆了口氣,可一看來人是誰,果然如波尼斯所說,大大地吃了一驚!

……杜塵深陷赤軍鬥神囚籠,而亞瑟這個赤軍至尊心急着做實驗,急匆匆地回來見杜塵,把外面的大局留給了雷鳴,還有剩餘的另外四尊指揮。

方纔異變突生,四面八反同時開始了戰鬥,人類大軍在看到菲兒出現在囚籠中之後,不敢搶先緊逼,而是有組織地再往獅心王城收縮,可在龐大的山脈戰場上,卻有一支部隊瘋了一般衝向魔族大軍本陣!

這時候也有人把戰報送到了城牆上的杜德面前,“元帥,魔族在各路要塞發動總攻,並以菲兒夫人要挾前線將士,如今我軍主力已經依照您的軍令,收縮在獅心王城附近,不過……不過愛因斯聯軍統帥安傑斯公然抗命,率部去營救菲兒夫人了!”

杜德重重哼了一聲,臨陣抗命,軍家大忌,安傑斯太莽撞了!他急道:“立刻發動亞當斯的伏兵,堵上安傑斯貿然出擊後留下的防線缺口!”

戰場上,牽一髮而動全身,安傑斯這一次莽撞的行動,卻好像給組織有序的人類聯軍陣地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賣給了魔族軍隊一個天大的破綻,雖然亞當斯及時率部補上了缺口,可魔族的主力部隊卻已經殺到了獅心王城附近!

雷鳴一面派人攔截安傑斯的部隊,一面喝道:“杜德,菲兒在這裡,我們赤軍五尊也都在這裡,你們的神皇弗朗西斯也被我們的至尊生擒……交出淚源,並且開城投降,否則,我先殺菲兒,再以五尊齊鳴轟擊獅心王城!”

杜德握長戟的手猛然一緊,陛下被生擒了!?

這時莉雅也來到城牆上,急道:“提爾說,弗朗西斯去了萬流山,可方纔萬流山天驚地動,誰也說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弗朗西斯的確失蹤了,而且亞瑟王儲也不見了!”

兩個聯軍的最高軍事統帥互相看了看,都是苦笑不已……怎麼辦?菲兒被壓在陣前,神皇失蹤,赤軍又大兵壓境……最關鍵的是菲兒被困,誰也放不開手腳啊!

莉雅眼睛一轉,對着城下喝道:“雷鳴,波尼斯就快死了,你們有本事就齊射吧!不過淚源就在我們軍中某處,你要是不小心擊毀淚源,哼,亡靈大軍在波尼斯死後失控的爛攤子也要有你來收拾!”

雷鳴笑道,“你這丫頭倒是機靈,就算我們顧及淚源不敢齊射,可我們還有菲兒,我們顧及淚源可不會顧及她!”

莉雅笑道:“爲一人而開城投降,你認爲如果我們做出這種事情,王城內的聯盟大員們還會容下我們,讓我們繼續統軍嗎?!”說着,她丟給杜德一個眼色。

杜德揚起長戟,“將在外,戰爲先!諸軍聽令,不必顧及菲兒夫人,全力殺敵!”

對方人質在手,如果一切依照赤軍的吩咐做,那就一切都全毀了,此刻,只能狠下心搏一搏……雷鳴冷笑道:“你們倒是果決!”說着,雷鳴進入了中軍左翼的暖車,也就是波尼斯所在的地方!問道:“老七,形勢怎樣?”

“亡靈大軍已經開始圍攻獅心王城,人類收縮防線,只有安傑斯一支軍隊在逐漸向菲兒的囚籠靠近!大哥,菲兒看來沒用了,要立刻殺了他嗎?”

“不,菲兒並非當真失去了脅迫力,就算整個人類高層會放棄菲兒,但是史蒂夫,莉雅,火凰等弗朗西斯的親信還是會在個人上顧及菲兒的,留着她還有些用處!不過老七,安傑斯實在叫人討厭,你帶人去收拾了他!”

雷鳴又與另外幾尊商量道:“諸位兄弟,至尊的最終實驗已經開始了……”頓了頓,看着大家喜悅的目光,“至尊命令我們自行攻城!兄弟們,讓我們攻下獅心王城,作爲歡迎至尊重臨人間的慶典吧!”

一尊皺眉道:“大哥,攻城也不容易啊!剛纔那丫頭說的沒錯,波尼斯就快死了,就算我們能用鬥氣傳承和複製的辦法再造一個波尼斯,但那也只是擁有波尼斯的記憶,跟波尼斯脾氣秉姓相同的複製品而已,而不是具有控制淚源本領的波尼斯本人……所以我們不能用齊射攻城的辦法!而且菲兒只能脅迫個別的幾個人,不可能脅迫整個人類高層,真逼急了,恐怕那些王城內的聯盟大員會違抗軍令也要不管菲兒的!”

雷鳴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菲兒只能脅迫幾個人,大局的關鍵還是在淚源身上,只要我們拿到淚源,沒有了顧及,那一切就都好辦了!波尼斯,你不是說是獅心王背後的女人是你的一號棋子麼?想辦法聯繫上她,叫她控制獅心王做內應!”

波尼斯氣若游絲,但聽到那個女人之後,迴光返照般睜開了眼睛。

前面說過,波尼斯自己都不知道大人物計劃的一號是誰,這並不是一句虛話,事實上,藍斯島沉沒後,是那個神秘的女人主動聯繫上波尼斯,要求跟他合作的,而交易的內容是,那個女人成爲大人物計劃的一號,波尼斯卻要交出他那足以媲美普林斯鍊金器道的……太古兵科圖譜!

雖然這些年來一直合作愉快,紫血人重返三大陸也是那個女人的功勞,可波尼斯卻一直不知道那個女人的真正身份。而在投靠赤軍後,波尼斯留了個心眼,並沒有把所有的秘密都悉數告訴赤軍,只是說七分真話,卻留下三分假話,目的是給魔族留下赤軍翻臉不認賬時的迴旋餘地!其中關於那個女人的部分,他就只說那個女人是魔族培養出來的間諜,除了學過我波尼斯秘傳的太古兵科,並且精通鍊金術外,並沒有什麼太出奇的地方!

這只是波尼斯爲魔族考慮的小算盤,可卻直接導致了一個後果——赤軍直把那個女人當成了純粹的魔族間諜,還道那女人在雷諾所做的一切,都是波尼斯授意,便沒有細查,更沒有把那個女人列爲重點可疑對象!

波尼斯喘了一會兒氣,虛弱道:“好,好的,我這就用秘密渠道聯繫一號,讓她給你們做內應!”心道,一號只是我的合作者,情報送進去,她聽不聽命令卻不好說……雷鳴笑道:“很好,你就讓一號想辦法給我弄到淚源,等淚源到手,我們兄弟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齊射獅心王城了!”他瞥了一眼又一次閉上眼睛的波尼斯,大聲道:“不過諸位兄弟,我們也不能只指望着那個一號,自己也要另作準備!”

這時亡靈兵團正在絞殺脫離大部隊的安傑斯,兩軍陣前,安傑斯本身實力不行,指揮軍略的本事更是不如赤軍,可他硬生生地拼着一股狠勁兒衝到了菲兒的囚籠附近!

安傑斯望着囚籠,一面砍殺,一面遙遙大吼道:“菲兒,聽得到我說話麼!?”

囚籠裡,被捆綁懸掛的菲兒緩緩睜開了眼睛,看清形勢,神色鉅變,“該死的,安傑斯,你給我回去,快回去!”

安傑斯砍倒一個亡靈,大笑道:“哈,你沒死,你果真沒有死!放心,就算你對不起我,生下了弗朗西斯這個孽種,可我不會拋下你,一定會把你救回去的!”

菲兒一愣,忽地苦笑起來,“對不起,我不該瞞着你太多的事情……可,可我真的不想把你牽扯到那危機重重的事情上啊!”菲兒大喝,“弗朗西斯是我你我的親生兒子,這絕對沒有錯!就算當年他被瑪格麗特俘虜過,有一段時間不在我身邊,可,可我怕瑪格麗特做手腳,接回孩子後就檢查過血液,他……真的是你我的兒子啊!”

安傑斯執拗地搖了搖頭,瞄了一眼因爲自己殺近而靠近囚籠的敵軍,“不可能的!別再說了……前鋒軍團,給我用聖器炮轟擊囚籠附近,別讓那些該死的混蛋用菲兒威脅我!”

安傑斯猛地回頭下令,可這一看,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在殺來的這一路上,西格魯兵團傷亡慘重,聖器營早就被打得支離破碎,更是深陷重重包圍當中——其他部隊都依照杜德的命令撤退,誰回來管這一支貿然突進的偏師?

菲兒苦求道:“快走,現在走還來得及!”

安傑斯不管不顧,仍舊要拼殺下去,可就在這時候,一道火雨降臨在安傑斯身邊,“父親,以現在的形勢你不能留在這裡!”史蒂夫領着抽筋化屍,還有一隊人馬殺了過來,別人可以不管安傑斯,但史蒂夫這個親生兒子不能不管啊!

戰場上,剝皮的姓格佔了主導,史蒂夫來到安傑斯身邊,根本就不管父親的反對,一手製住安傑斯,另一手持刀向來回殺回……可來時容易,退時卻面對層層大軍!

牽一髮而動全身,史蒂夫遇險,莉雅不能不救,一道軍令下去,安迪,火凰兩人也殺了過來,一場混戰就在獅心王城,還有菲兒的囚籠之間展開!

……陰沉沉的鬥神囚籠內可沒有外面這般轟轟烈烈,而是靜的嚇人。

杜塵望着進來的人,驚道:“雪妮阿姨?”

失蹤已久的雪妮還是老樣子,弱不禁風,書卷氣極濃,而她的左肩上帶了一條巨大的鎖鏈,與康斯坦丁那條契約枷鎖非常相似……等等!

杜塵猛地想起一件事,他一直沒有來得及去見那個女人,那麼,見那個女人的鑰匙——康斯坦丁就還在蓮花裡面,而此刻隨着蓮花被生命樹給囚禁了!

杜塵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隱約間有了個辦法。

“弗朗西斯……”雪妮苦笑着遲疑片刻,“唉,我師父喪心病狂,死在你的手中,也算罪有應得了!阿姨沒什麼可以責備你的,雪姬也沒有什麼能指責你的!”

杜塵疑惑地看着雪妮,“阿姨你怎麼在這裡?雪姬呢?”

雪妮無奈搖頭,“阿姨長話短說了,當年我雖然被逐出沁水湖,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沁水神使來與我聯繫……可三年前,唐娜神使被悲歌死士所殺,沒有來鬥神島找我,阿姨知道出事了,於是給你留書返回沁水湖查看,不想……阿姨撞破了瑪格麗特師尊與赤軍雷鳴的密談,被師父擒下,並用這枷鎖控制!”

杜塵順着雪妮的目光看了看她肩頭的鎖鏈,腦中卻又一次想到了康斯坦丁!

雪妮又道:“現在阿姨在這條魔器的逼迫下效忠至尊,並且昨夜師父死後,成爲了傀儡兵團的統帥……雪姬也被沁水劍控制了,現在是傀儡兵團的第二艹控者!”

“那阿姨你來找我,是爲了……”

雪妮半晌無語,良久才說道:“至尊應該告訴你了,他要拿你進行一項實驗!而實驗的先期準備本來應該是瑪格麗特師尊來做的,可師傅死了,那麼只能由徒弟來完成……至尊本想派雪姬來的,可阿姨不想看到雪姬在沁水劍的控制下把你……唉,就主動要求代了替雪姬!”

“你是來送我去死的?多謝你代替了雪姬!”杜塵腦中閃過一件事情,急問,“實驗必須由瑪格麗特來做助手……該死的,當年瑪格麗特就是普林斯的鍊金助手,那亞瑟就是……普林斯!?”

雪妮苦笑着默認了杜塵的猜測,低頭整理期實驗器具,叫困住杜塵的蔓藤打開一角後,做起了抽血量身等實驗前的事情。

杜塵問道:“阿姨,能讓我死個明白麼?普林斯究竟想做什麼!?”

雪妮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枷鎖契約並沒有限制,看來至尊是默許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了”原來她是在試探契約的限制,“弗朗西斯,你手下有亞當斯,那你清楚亞當斯與布羅克曼的共生血脈嗎?”杜塵當然清楚不過,可雪妮緊跟着又問,“這讓他們兄弟自相殘殺的共生血脈,反過來看又是什麼呢?”

杜塵心中一動,急道:“反過來看,共生血脈簡直就是最強大的修煉秘法!一個人晉級了,另一個人也跟着晉級,這等於是兩個人在互相幫助修煉!”

雪妮點點頭,“你跟亞瑟雖然不是雙胞胎兄弟,可也被瑪格麗特師尊種下了共生秘法,你們一個變強,另一個也隨之變強!”

杜塵奇道:“可瑪格麗特明明把我們都變成了廢物……”

“聽阿姨說完好嗎?”雪妮低低的聲音訴說着,“共生血脈是其一,阿姨還要先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弗朗西斯,天下的聖器都是來自聖器爐,不過,聖器爐每製造出一件聖器,就要消耗掉一位鬥神,而那位鬥神的靈魂,就是聖器的器魂!不過,經過聖器爐的轉化,器魂已經失去了鬥神的記憶,只是一個艹控聖器的工具了。”

杜塵心中咯噔一顫,這簡直就是拿人命來換聖器啊!

“你明白這兩件事,阿姨才能把一切都給你說清楚,就從……普林斯開始說起!”

雪妮道:“普林斯在隕神大戰前逼近了鬥神之路的終點,可畢竟還沒有到達終點,逃不過一死!神皇不想死,於是,他從聖器爐身上聯想到了一個永生的辦法——既然聖器爐可以把鬥神的靈魂轉化成聖器器魂,從而隨着聖器流傳下去,那麼,他是不是也可以用變成聖器的方式永遠活下去呢?”

“當然可以!”雪妮自問自答,“可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如何才能在變成聖器的過程中,保留記憶,保留生前的實力呢?普林斯是個天才,他研發出了鬥氣轉移和傳承的秘法,同時把鍊金器道修鑽研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終於可以把靈魂和鬥氣轉移到聖器上了,但是這個過程不可逆轉,變成器,就不能再變回人!”

雪妮繼續道:“普林斯用‘人變器’這種方法,把許多親信屬下變成了器!可就在普林斯欣喜若狂,籌備着自己死後也要變成器的時候,沃爾夫發現了破器訣,殞神大戰爆發!普林斯絕不可能允許這種威脅到器的秘法存在,於是,他在隕神大戰中利用器大肆屠殺隕神將領們,人魔兩族的將領都殺,只要他會破器訣……”

杜塵打斷雪妮,“可是大戰時,有很多將領是死在自己的器手中,那些器從沒有離開過主人的手,普林斯又怎能控制他們弒主呢?”

“器魂本來就是混沌的人類靈魂,普林斯既是神皇,又有超卓的技術,那他藉機控制手下將領們的器實在是太容易了……器控制人的三種方式,其實就是普林斯先控制了那些器魂,然後根據器魂的強弱,來對付那些將領的三種手段!”

杜塵想了想,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而這段歷史除了普林斯開發‘人變器’的技術外,其餘的杜塵已經聽過多次,便請雪妮跳過。

雪妮道:“時間來到隕神大戰結束後的幾年,普林斯的生命終於耗盡,他把自己變成了器,而對外宣稱壽終正寢,對內,則是讓他最親信的屬下——赤軍九尊演了一場戲,一場魔器變異殺主的戲……”

杜塵心中暗道,媽的,原來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人工智能,所謂的魔器,智能生命,根本就都是人變的!可憐悲歌死士還被瞞在鼓裡啊!

雪妮道:“可就在普林斯變成器之後百多年,他驚恐地發現了一件事,一件他那偉大智慧所忽略的事情——人,可以修煉鬥氣,不斷強化補充自己,可器的結構根本就不能修煉!也就是說,例如雷炮這種魔器,每開一炮便要消耗一份力量,早晚有一天,器的力量會消耗殆盡,到時候……普林斯仍然要死掉!”

杜塵心說,偉大科學家的低級錯誤——能量守恆,器只能釋放不能補充,早晚肯定會出問題的,“那普林斯採取了什麼辦法,他不可能等死的!”

“他想到了兩個辦法——一個是補充能源,也就是偷盜衆神屍體的事情,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因爲衆神屍體稀少,不可能永遠供給赤軍所需的……”這也就是赤軍的能源危機了,雪妮的神色有些怪異。

“另一個則是治本的辦法……普林斯想,人可以通過修煉的辦法來補充鬥氣,器只能通過吞吃屍體上的鬥氣來補充,那麼是不是存在着一種理論上的可能呢——器的能源快消耗乾淨了,那就變回人,以人的身體修煉補充足夠的鬥氣,再變回器享受永生,等器的能量快消耗乾淨的時候,就再次變回人……如此循環,豈不是既不用擔心能源危機,又可以享受永生了嗎?”

杜塵聽得眉頭直皺,心說,普林斯果真是天才,瘋狂的天才!

雪妮道:“普林斯把自己的人器循環設想付諸實踐,可最關鍵的一個技術環節就是——器,如何變回人!爲了實現這一個步驟,普林斯研究出了一系列的秘法,其中就有‘共生傳承’……”

雪妮說了許多理論上的術語,複雜晦澀,不過杜塵聽來,器變回人就兩個步驟,第一,用靈魂佔據某個人的身體,第二,把器上的鬥氣傳承給身體……就這麼簡單!

可關鍵是選擇怎樣的身體?普林斯原本的身體已經死了,那他的鬥氣傳承可不是隨便一具身體都能接受的,想當年,茱莉傳給史蒂夫十二級鬥氣的時候,還事先詢問了一大堆的限制條件,那神皇逼近鬥神終點的鬥氣,該用什麼身體才能接受!?

爲了找到適合普林斯的身體,赤軍的辦法是從小培養,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用秘法給孩子洗禮,讓他向着將來能繼承普林斯鬥氣的方向成長……當年,瑪格麗特用熔火之心廢掉弗朗西斯和亞瑟,其實不是真想讓他們做白癡,而是一種好聽的叫‘梅花香自苦寒來’,不好聽的叫‘高壓棍棒才能出高手’的辦法,這兩個孩子的天賜水身都被限制了,可反過來想一想,如果他們能在這種高壓下進步,那他們的身體將會變得何等強大!?同時,爲了保證兩個孩子快速成長,瑪格麗特還給他們使用了共生血脈,讓他們事半功倍!

當然,這兩個孩子只是大量實驗品中的一對,如果他們終生不能突破限制,那赤軍也不在乎,就等下一批好了,你們兩個就做一輩子白癡吧!不過普臨死很幸運——亞瑟這一對成功了!

聽完這些,杜塵怪異地笑道:“這麼說來,我和亞瑟都是爲普林斯而生,如今普林斯已經佔據了亞瑟的身體,只要依照布羅克曼和亞當斯之間自相殘殺的關係,融合了我這個共生的另一半,就可以得到最完美的身體,徹底變回人,復活人間了!?”

雪妮點點頭,“事情就是這樣的,如今普林斯那龐大的精神力已經在亞瑟身上,並且擁有亞瑟無比強橫的身體,只要通過最後一步實驗融合你而形成完美體,再把器上的鬥氣傳承到自己身上,那麼普林斯就完成了‘人—器—人’的循環實驗,就可以永生不死!不過,普林斯的野心已經不侷限於永生了,他認爲,天下原本就是他神皇普林斯的,那再取回來也是天經地義,他要做永遠的神皇!”

說到這裡,雪妮也完成了實驗前的準備,叫蔓藤重新包裹杜塵,苦笑道:“阿姨真的沒有辦法救你!不過你放心一點,雪姬雖然被控制了,可她是傀儡兵的第二順位統帥,那些傀儡兵是家師的秘法所制,必須由我們姐妹才能調動,因此……雪姬對普林斯有用處,是不會被害的!”

雪妮剛一出去,外面便傳來了另外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帶弗朗西斯去實驗室!”

就在杜塵被帶入實驗室的時候,獅心王城大戰正酣,而聽月臺外,獅心王卻還坐在臺階上跟那個女人說話,但實際都是他自言自語,“如今大兵圍城,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

可你他媽的倒是做啊?在這裡嘀咕有什麼用!?沒用的老獅子!

裡面的實驗室內,因爲淚源被盜,無奈返回這裡的索菲亞暗罵了一句,低聲道:“主人,我剛剛接到波尼斯元帥的密函,他要求我們做內應,把淚源偷出來,交給赤軍。”

那女人在平心靜氣地做着實驗,頭也不回道:“索菲亞,波尼斯當真投靠赤軍了麼?”

索菲亞苦笑道:“是的,不過赤軍好像不知道主人您在這裡呢,看來波尼斯幫您隱瞞了一些事情!”

那女人點點頭,“波尼斯還算有良心,不枉我這些年幫了他許多事情,不過……既然波尼斯投靠了赤軍,那也就是我的仇人了,索菲亞,你跟我,還是繼續效忠波尼斯?”

索菲亞遲疑了一下,“索菲亞誓死效忠主人!”

“很好!去,把神聖聯盟統軍的元帥叫來,如果他不來,你就暗中告訴他,月神要跟他合作殺赤軍,而且月神研究千年鍊金器道和太古兵科,此刻有辦法幫他反敗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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