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大家去後山放風箏,放到傍晚覺得肚子餓了,才決定要一起回食堂吃飯。
馬文才今天玩的很開心,臉上一直掛着笑,縱使和梁山伯比賽放風箏輸了也未曾惱怒過一分。這倒是讓楚風流很意外,好像自從她認識馬文才這麼些日子以來,加起來見過他的笑臉,都沒有這一下午的多。
楚風流自然也很開心,馬文才之前心裡活的太壓抑了,多笑笑也是好的。
其實,馬文才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不是冷笑,是很自然流‘露’出來的那種笑,有時候讓楚風流見了會有種錯覺,蠢白蠢白的,像個小孩子一樣。不過馬文才纔不會承認,他今天下午之所以這麼開心的原因是楚風流竟然真的能把他的風箏改好了,不僅可以飛起來,還飛得那麼高那麼遠呢。
下山的時候,梁山伯和祝英臺一起摟肩在前面走着說說笑笑的很開心,馬文才也不嫌臉皮厚,將風箏塞到楚風流手中就屁顛的跑上去夾在兩人中間,然後擠呀擠的就將梁山伯擠到了一邊去。
馬文才手搭在祝英臺肩膀上,湊到她身邊問她‘今下午玩的開心吧’。祝英臺十分不樂意馬文才對她勾肩搭背,把馬文才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推下去,沉着臉‘哼’了一聲,說了一句‘別動手動腳’,然後連梁山伯也不管了,快走幾步就跑到前面去了。
梁山伯知道祝英臺的習慣就是,不喜歡不熟悉的人碰她,梁山伯看見馬文才緊張祝英臺卻絲毫不討好的樣子就想笑,那模樣看的馬文才想‘抽’死他。梁山伯自然不是幸災樂禍,而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初次見祝英臺的情形,沒結拜之前,祝英臺也是不搭理他的。
聽梁山伯這麼說,馬文才纔算是心裡平衡了點,梁山伯安慰了一會兒馬文才說完便追着祝英臺一塊離去。馬文才雖然心裡平衡了,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爲什麼祝英臺就和梁山伯那麼好,就不能和他‘交’朋友呢,雖然他之前是很霸道的傷害過樑山伯,但是現在已經改過了。
不對,這又關梁山伯什麼事,梁山伯不過是個平民子弟,何必要去在乎他呢。
馬文才看着梁祝二人離開,這纔想起來楚風流還在身後慢悠悠的走着,馬文才‘哎’了一聲似乎是在抱怨楚風流怎麼走的這麼慢,這才停在原處不停催促着等她走近。楚風流不用猜也知道馬文才心裡想的是什麼,她原本跟在三人身後拿着馬文才糊的那隻風箏默默地看了一路,此時聽到馬文才叫她,方纔回過神來擡頭看他。幽幽月‘色’一晃,越發顯得眼前之人長身‘玉’立,楚風流眼神微頓,差一點又晃了神。
聽着馬文才的催促,楚風流默默嘆了口氣,這才擡腳快走幾步追了上去,與之並肩而行。馬文才還在爲如何追到祝英臺的事情而發愁,楚風流踢着腳下石子一直靜靜聽着並沒有‘插’話,等馬文才說完了,纔出主意道:“想要取得祝英臺的好感,就要先同梁山伯打好關係,梁山伯是祝英臺的結拜大哥,祝英臺對他的依賴‘性’很大。所以無論你心裡甘不甘心願不願意,你想同祝英臺走近一步,就必須要做到平等待人,像梁山伯低頭,與之相‘交’,成爲他的朋友。這樣梁山伯才能在祝英臺身邊說你的好話,才能慢慢轉變祝英臺對你的第一印象,懂了嗎?”
“梁山伯不過賤民一個,我何必看他臉‘色’行事!”一說起梁山伯,馬文才就很不開心。楚風流駐足,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看着馬文才,微微有些怒氣,“那你爲什麼要選祝英臺!世上好姑娘多得是,爲什麼非要是祝英臺!”
馬文才也停了下來,他從未見過楚風流生氣發過火,也沒見她什麼時候說話語氣重些,這一時之間真的就猜不透爲什麼,小聲詢問:“阿辭,你今日可是心情不好?”馬文才不明所以,今天下午不是玩的‘挺’好的嗎。
楚風流也沒想到自己沒忍住語氣加重,低下頭擡步繼續往前走:“沒有,我是說祝英臺她有喜歡的人了,你再去追她豈不是強人所難?”
馬文才覺得梁山伯這情敵實在是太弱了,根本不屑一顧:“不說祝英臺對梁山伯的心怎樣,就是當朝結親‘‘門’當戶對’這一條就被壓得死死的,他們沒機會的。”
“那不一定,祝英臺的‘性’子你也明白的,那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如果她認定一個對的人,必會拼死爭取,又何懼‘門’閥偏見……”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聽了這句形容的時候,馬文才稍稍怔了一下。若真到最後有那麼一天,憑祝英臺那‘性’格,說不定能做的出來。馬文才剛想說,就是因爲如此,馬文才纔要更加努力的爭取得到祝英臺的心,這樣的話,自己身爲太守之子,與上虞祝家‘門’當戶對,也就不需要讓她去承受那麼大的壓力了。
看馬文才的神情,楚風流就知道自己說不通他,於是便又提出一個要求:“馬文才,我們再來立個約吧。”
一說到約定馬文才就想鄙視楚風流,前幾天和她打賭賭輸了,也不見她履行過什麼約定的。不過楚風流想玩,馬文才當然也不會拒絕,就點頭答應了。
然後馬文才就聽見楚風流伸出三個指頭給對自己說道:“三年,馬文才只給你書院這三年時間,這三年裡你能得到祝英臺的心便罷,若你們兩情相悅,我楚辭第一個站出來恭喜你們。如果你沒得到祝英臺的心,那畢業之時你便作罷,放開祝英臺的手,放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絕不糾纏,你看如何?”
馬文才聽她說完覺得莫名其妙:“這算什麼賭約?這同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呢。”楚風流從身上拿出馬文才親手簽過的解除婚約的協議,然後一順手的便將其撕了個稀巴爛,隨手輕輕一揚,那一紙協議便碎成了漫天紙屑,被風一吹很快便消失不見。
馬文才實在沒想到楚風流會捨得將這個給撕了,還不等問出口,楚風流便又說道:“我改主意了,你我的婚約還是好好留着吧,這約定你不想遵守也得遵守,若是三年之後你沒得到祝英臺的心,卻依然對她死纏爛打,那這未婚妻的身份我就不讓了。到時你若是敢悔婚,我爹必定饒不了你。”
楚風流這話說完轉身便離開了,留下馬文才一個人在風中凌‘亂’了,反應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追着楚風流的背影氣的抓狂:“楚風流!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這東西是你當初求着我籤的,現在說撕就給撕了嗎。好你個楚辭!我就知道你覬覦本大少爺好久了,看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馬文才一直在後面吆喝,楚風流才懶得理他,就是覬覦你怎麼了,拼爹拼得過馬太守,官大一級就是這麼任‘性’!
楚風流很客觀的想:世事多變,我現在是覬覦你了,可是將來的事情誰能知道,說不定三年之後我能遇到一個比馬文才好上千百倍的男子喜歡上自己了呢。
到時候啊,讓馬文才這傢伙哭都沒地方哭去。
楚風流左右衡量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發生的可能‘性’非常大,於是原來的壞心情,突然就變好起來了。
趕到食堂的時候,梁山伯和祝英臺已經點好了飯菜,正坐到座位上吃的很開心,殷俊卿和方家淵也在,他們看見楚風流很開心的邀請她一起坐下來吃飯。馬文才隨後進來,原本怒氣衝衝的想找楚風流講話說清楚,可是看到祝英臺在,害怕在她面前失了自己的好形象,只好裝淡定的去點了飯菜,然後理所當然的拿到楚風流身邊坐下吃。
馬文才想反正他是和楚風流一個宿舍的,這些事情大不了晚上再回去細問就是了,楚風流也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反正早晚跑不了她。
馬文才在楚風流旁邊坐下,楚風流就當沒看見依舊吃着飯和殷俊卿他們談笑。殷俊卿和方家淵也並不避諱馬文才,雖然馬文才在書院是出了名的怪脾氣,但是因爲楚風流和他是朋友也就沒那麼反感了,如此可以看出楚風流在書院的人緣真的是相當的不錯。
殷俊卿不僅是個小話嘮還是個小八卦,今天下午沒有課,他剛剛和方家淵因爲無聊便一起下山溜了一趟,卻在山下小飯館裡吃飯的時候,偶然聽人閒聊間打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過幾天的端午節,杭州刺史府楚刺史的‘女’兒楚辭,要在杭州城最大的酒樓客棧舉行一場相親大會,屆時杭州城的大多名‘門’子弟都會趕來參加。
馬文才一口水噴出來差點沒驚死:我勒個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