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不是甄子文。”有人冷冷一說,我就看到女人突然仰起身體,她表情僵硬,胸口紅衣上面亮出一截晃動的利刃。
利刃不沾血。
二當家不曾吭一聲,身體就向着我身上倒下來。
利刃對着我的心臟。
只差一寸入我心臟,她的屍體就停住了,然後從身邊拉開,重重落到地上。
我看着她的身下的血已經開始滲出來,染紅地板,成爲一個水窪。
我嘔吐!
或者是她的血腥味,又或者是嘴巴里留着她的酒肉味,我覺得非常不爽,但是隻是嘔出一口酸水。
我的胸前還有溫熱的鮮血。
“終於把你的真話逼出來了。”
我捂着胸口,瞪大眼睛,生氣地,一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清白如水的臉,沉氣厲聲說:“要我說真話,不至於做到這個份上!”
“這份上?她並沒有真的對你動手腳。”
他還是不明白。
“你需要這樣殺了她嗎?”我暴怒,指着地上的血淋淋。
我扯着他的衣裳,殺氣騰騰,清清楚楚告訴他:“我叫做言諾,言諾的言,言諾的諾。我已經死了,是個孤魂野鬼,因爲地府判官一時糊塗,讓我在陽間呆幾天,就借用了同時死去的甄子文的身體。本小姐死不改名,活不改姓,本小姐叫做言諾,你可記住了,商羽!”
這個就是我的真話。
商羽千方百計要套出來的真話,甚至不在乎殺一個無辜的人。
他是什麼人,我總算有所瞭解。
商羽雙目停住一絲不一樣的豔麗顏色,他已經被我的狂暴嚇住了,或者他根本料不到甄子文的傾國傾城的妖孽臉蛋會如此兇橫,完全是另外一張臉孔。這張臉孔確實告訴他,我已經不是任人宰割的甄子文了。
“言諾?”商羽笑了笑,清白的臉上更加蒼白,只有手中的長劍寒森森,劍身透明,“你真的不是甄子文。”
我仰起頭,看着商羽此妖小子,說:“我不是甄子文,但是這個身體是甄子文的。”
商羽這個妖,他稍微換了衣服打扮了一下,褪出一層塵土現出珍珠的光芒,亮晃晃的,明豔照人,平常見到白衣粗布的他已經看夠的清雋清俊,現在卻能添了幾絲紅豔色的清高嫵媚。
甄子文縱使漂亮地傾城傾國,還是太過精細純色,猶如光潔的白玉無瑕。作爲男人來說,是最大的瑕疵,遠遠不如商羽此等兩面三刀的妖物有味道。
不過,商羽是敵營大將。
我不理會他,重新拉好衣服,拿着房間的鏡子,卻看到甄子文精緻清晰的臉上都是吻痕和沾染的血跡,髒得要死,遮都遮不住。
“言諾?”
我沒有好氣:“幹嘛!不要叫得那麼親熱,你我還是敵人!”
商羽的劍橫在我的脖子上,說:“言諾,我可以一劍了結你。”
我不屑地譏笑,當他的殺人劍如同玩具:“本小姐死過一次的人,現在還是新鮮鬼身,你不怕我,反而要我怕你,你不是同鬼開玩笑嗎?”
商羽乖乖放下劍,卻露出難得的一笑。
“你纔是二當家?”
“沒錯,我是山寨的二當家。”
“my god。”我本來應該猜到,那個女人沒有說謊,商羽這個二當家比她美多了,至於她的眼神也是愛慕吧。
“你說什麼?”
“鄉下方言,不用介意。”
“既然你不是甄子文,那麼就最好。”
我一直在介懷一件事情:“商羽,你殺死甄子文的嗎?”
“如果我要殺甄子文,不必等到今天。兩年前,甄子文上任,我就可以殺了他。另一方面,甄子文對我們還有用。他如此信賴我,聽話好用,我爲何要殺了他。”商羽高傲,他不屑地說,“而且我還在找是誰殺了他,居然在我的面前。”
甄子文實在太過單純、沒心眼。他不是被毒死的,他是自己蠢死的,身邊養着商羽這樣披着羊皮的狼,死上十次都不會長一智。
不管怎麼說,商羽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在一個小小縣官身邊操控,算是山賊最奇怪的一個生存方式。
我擺正自己的身份,大大咧咧坐下來,問:“你想要怎麼樣?”他口口聲聲說我即使不是甄子文,也對他有用處。他會好好保存着我的身家秘密,而不入道的我也必須保存着他的真實身份。
“我?”商羽笑得狡猾如精緻的狐狸,“卑職只是一介師爺,職責就是輔助大人你當好一個縣官。”
商羽突然叫起我的名字:“還有,你的巴掌總有一天我會還給你,言諾。”
“那麼大家都等着瞧吧。”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啊。
商羽這個師爺是強盜,這是我發現的第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