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着眼睛,怎麼都比狐狸男的眼睛大。
狐狸男突然不笑,他不笑的時候,臉就會繃長,煞氣凝重。他想不到歷來乖乖低調的言諾小太后居然會如此蠻橫。
他的一雙眼睛驀然睜開,直直的光線投到我的臉上,殺人不留痕的狠冷,恐嚇,完全的恐嚇。好在我臉皮厚、膽子大,眼睛夠大,否則一定被他嚇倒。
我哀哉,判官大人,入宮實在太恐怖了。
我還是喜歡淳樸的太平縣。
我冰寒的臉在滴水,我都分不清是水還是汗。
“來人,來人!”我叫了兩聲。
沒有人。
狐狸男能站在這裡,就證明外面都是他的人,就算我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應一聲。
言諾,鎮定。
“你去回覆明鏡心,姑奶奶早一天死、晚一天死都是一樣的。”我沉着冷靜地說完,走過游泳池邊滑入水中,繼續我的悠閒狗爬式。
無視,無視,將非人類的動物殺人的目光無視掉。
“那麼,微臣告退。”狐狸男居然退讓。
我偷偷瞄了一眼,浴室裡面空無一人,才覺得手腳都麻木發軟。
當天夜裡,靜夜無人,我就嚴厲威逼一個守夜的小小宮女,強迫同她玩交換衣服的遊戲。
“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奴婢絮兒。”
“好,絮兒,現在開始你不許出聲,否則扣一年的工資,過年的壓歲錢充公,初一十五沒有新鮮的水果吃!”足夠毒了,我拉好腰上的松花綠色腰帶,才拉上被子蓋住乖乖小宮女驚嚇害怕的眼睛。
我紮起黃色絲帶簡單挽着長長的頭髮,懷裡揣了幾根價值連城的碧玉簪子,另外一隻手中有一支發亮的髮簪實在沒有空間擺放,就隨便插到頭髮上。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將所有都打包走。
我邁着小碎步,低着臉,居然平安地走出了清宮。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判官大人,原諒姑奶奶貪生怕死,外面的花花世界還有很多美男等着我去泡,還有很多白花花的銀子等着我去花。我只能當一天的太后娘娘。這個小小小太后是石縫後媽,老公死了之後,上有婆婆折磨,下有老公前妻親兒子迫害。
我算過了,繼承財產等於死路一條,我還不如趁着月黑風高夜偷偷溜走。
我走着走着,突然有人從背後抱着我的小蠻腰:“彩霞,你這個小鬼去哪裡啊?人家等了你半天,真的想死人家了。”
濃重的酒味,一口氣衝入我的頭頂。
我側臉纔看到墨綠色的太監服黑色的帽子,我鬱悶,居然撞到一個老酒鬼太監,還絕對是沒有淨身淨心的。
“放開我!”我低低叫了一聲。如果我不是逃難路途中,早就給了他一個醒酒的巴掌,讓他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呢。
那太監就是抓住我的手放在嘴邊,熱氣的瘙癢讓手指甲都起雞皮疙瘩:“彩霞,你小鬼頭,來來,人家大腿痠痛,彩霞丫頭經常給明妃娘娘按摩手力好,幫人家捏兩下,人家會很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