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這是何意,秦小姐方纔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裡,爲何說兒女…。”
“冒充的。”
秦禹童擺了擺手,臉上盡是悲痛之色,太子必定知道這假秦鈺的存在,即便自己不說,他也會來調查,不如藉此機會將他引來,拼上這條命與他同歸於盡。
沒了秦鈺秦珩,秦老爹就沒了活得希望,他想死,卻不能死,面上秦禹童不親近任何勢力,但是秦鈺自小便餘子騫,也因這層關係,秦禹童暗地裡也算對餘子騫有兵器上的支援,倒不是說希望秦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僅僅是因爲秦鈺喜歡,秦禹童才順帶着幫一把,原本想着憑他的鑄煉本領,在京都紮下了根,子孫後代延續着傳承,也算過的下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子孫後代沒看到,卻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世間吶,不值得。
送走了郎中,秦禹童命下人溫了壺酒送來,開着窗,望着窗外獨飲。
秦老爹不到半百,又爲鑄鍊師,常年烤着火皮膚透着紅,體格強壯一身的腱子肉,七八個會些拳腳的小年輕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打的過他,平日裡總是爽朗的笑着,打着赤膊跟他那些兄弟湊一塊喝酒吃肉。
誰也沒想到這樣粗曠的一人,娶得妻子確實溫婉儒雅,說話輕聲細語,抿嘴笑時,嘴角便會出現兩個淺淺的小梨渦。
也正是娶了這樣的女子,秦禹童慢慢地變得更穩重,在京都逐漸有了威信,又憑藉高超的本領,被尊稱爲秦老爺子,後來有了一雙兒女,慢慢地,秦老爺子變成了秦老爹。
後來妻子因病去世,秦老爹便把重心都放在了兒女身上,正當他老了,準備將家業交給兒女打理他去頤養天年的時候,一雙兒女說沒就沒。
現在的秦禹童很憔悴,頭髮白了大半眼裡也沒了光彩,就連以往鐵板似的腰桿,都有些彎了。他一杯接着一杯,方纔試探假秦鈺的那桌飯,他幾乎沒吃,幾杯溫酒下肚,火辣辣的灼熱感從胃部迸發,燒得他皺了眉頭。
老了,真的老了。
秦禹童談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沉浸在自己打世界中,完全沒注意到假秦鈺探頭探腦的輕聲有了過來。
“秦老爹?”
假秦鈺輕輕的叫了一聲。
“坐。”
秦老車頭也沒回,淡淡的回了個字。
假秦鈺坐到秦禹童對面,坐得倍兒直,面色嚴肅地說,
“秦老爹,雖然冒充你女兒是我不對,不過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的目標是同一個,不如來合作?”
假秦鈺說這話時表情極其認真,想當皇帝,她是認真的,但是也得她配,沒有勢力的皇帝,與傀儡沒啥區別,所以第一步,她要拉攏自己的親友團。
秦禹童看着假秦鈺那張熟悉的臉,實在出不出口拒絕的話,只當沒看見沒聽見,繼續喝他的酒。
假秦鈺不死心,繼續說道,
“您想想,如果秦鈺還活着,那些兇手肯定坐不住,要對她再次行兇,那不就知道誰是兇手了嗎。”
“……”
秦禹童沒說話,這問題他懶得回答,誰是兇手難道還不夠明顯的嗎,非得給人腦門上貼一個“兇手”才都知道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