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澤自然是不會輕易受限於一封信的失敗,只不過心裡對這位也有可能不止一位的“奸細”感到失望,他手底下的人,不是因爲祁家對其有恩,就是因爲他的親自培養而來,但就是這麼一羣人裡邊兒,出了問題。
“公子,您何必拘泥於書信聯繫?”楊初柔實在不明白祁少澤和百里清苑之間,爲什麼要那麼彆扭,很多時候明明有機會見面卻不願意去抓緊這次機會,反而選擇用書信傳往的方式交流。
對於楊初柔的疑問,祁少澤只是笑笑:“你以爲這後宮之中,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清閒?今日這院子裡怎的這般安靜,之前不是很聽你抱怨過,跟你住在一起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又是這樣,雲淡風輕地轉移話題,還一臉正直。
“哼,那幾個千金小姐,想要暗地裡給我使絆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兒,反而被我教訓了一頓,現在呀,是連我這兒的大門都不敢踏入了。”
說起此事,楊初柔便也乾脆,之前那些個小主仗着自己的性子驕縱蠻橫,楊初柔不愛與她們來往過甚,反而成爲了她們共同針對的對象。
好在,她從來不怕麻煩找上門,順帶着給那些人一些顏色瞧瞧,這裡自然而然的也就清淨下來。
“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世間有很多事情不是靠着蠻力就能夠解決的,說說吧,之前找你麻煩的人都有誰。”
“京都府尹之女吳金華,兵部尚書之女劉玉瑩,鎮西將軍之女司馬青青。”
都是些位置不上不下之人,楊初柔不將她們放在心上,亦不用想着要如何去討好宇文天佑,日子輕鬆自在,唯一的難處,便是祁少澤的吩咐——幫襯百里清苑。
“行,這幾人我記在心上,日後幫你討回公道。”祁少澤還是笑,本就溫文爾雅的模樣叫人更爲喜歡,連楊初柔也沒能夠逃得過他的魅力,不自覺紅了耳根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就是因爲祁少澤這個人太溫潤,反而叫她有了自知之明,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在祁少澤建議她進宮的時候,她纔沒有表現出抗拒和反對的意思。
在後宮形勢的瞭解過程中,祁少澤十分安靜,等楊初柔將自己所探得的情報一一說完之後,他纔開口:“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看來那個南朝貢女有點意思,咱們靜觀其變,等她露出馬腳來,再動手不遲。”
“爲什麼不讓我直接過去,暗訪慶宇殿於我而言並不是難事。”楊初柔最受不了的就是祁少澤身上這股子書卷氣,做事猶猶豫豫的感覺,本來就是江湖中人,卻又與其他人不一樣。
聞言,祁少澤搖搖頭:“聽說南朝子民不論男女都有自幼習武的傳統,就你那點功夫要是在平常人眼中肯定是厲害的,但要真的遇上高手,你根本不是對手。鮮于念既然敢從南朝一路過來,不是自己有點本事,就一定是帶了厲害的人在身邊,切莫打草驚蛇,屆時引火自焚可就糟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楊初柔有些泄氣,忽然想起百里清苑讓自己交給祁少澤的東西,在袖子裡翻找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對了,皇后娘娘讓我將這東西交與你,但一直沒有機會,今日正好你來,諾,你看看。”
這一張紙條,楊初柔還未打開看過,她個性雖然耿直,卻也懂得,什麼事情是該做,什麼事情是不該做。將紙條遞給祁少澤之後,楊初柔便一直認真觀察對方的神色,想要從他的反應裡面看出點什麼,藉以推測紙條上面的話,但她忘記了,祁少澤這麼多年都不會讓自己情緒顯露出來,現在也一樣不會。
淡淡地看了一眼紙條,隨後用內力將其震碎,祁少澤的神色一直沒有什麼大的變化,而實際上,紙條上的一句話,已經讓他心生波瀾。
“看樣子,皇后娘娘對你並不是很信任。”
“大概是因爲被我嚇着了
吧。”楊初柔勾起一絲笑意,畢竟自己和她的第一次見面,就咄咄逼人,將祁少澤和她之間的事情挑明瞭說,哪個主子會喜歡這樣多管閒事還理直氣壯的下屬呢?
百里清苑不喜歡她甚至不信任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用什麼方法,取得她的信任,日後你纔可以真的幫襯到她,我不希望把你安排進宮之後只是一顆沒有用處的棋子。”祁少澤這話說得有些狠了,但楊初柔聽了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小小地慶幸了一下,至少在她的面前,祁少澤的溫和麪具不是完美無瑕的,就在剛纔那一句之間,祁少澤已然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
紙條上面所寫的,一定不是好事兒。
對於祁少澤的要求,她從來不會拒絕,這一次也不會例外,所以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會做到的,你放心。”
“好。”祁少澤站起來,準備打道回府,外邊忽然傳來陌生女子的聲音。
“柔姐姐,你在嗎,家母託人送了些西域水果過來,想說讓你嚐嚐,我可以進來嗎?”女子就站在門口,身後跟着一位端着托盤的侍女,語氣很是小心謹慎。
“是司馬青青。”楊初柔看了看門口的人影,小聲對祁少澤說了一句話之後,才大聲迴應外邊的人,“我在房中,你們等一下,我這就過來給你們開門。”
祁少澤和楊初柔對視了一眼,索性走到窗邊,一躍而出。
在出宮之後,祁少澤沒有急着回府中,而是快馬加鞭往終南山趕去,沒錯,百里清苑在紙條上所寫的就是長孫無憂去世一事,知曉此事,悲哀之餘,祁少澤不得不擔憂百里清苑的狀況,要知道她已經目送太多的親人離世。
所以他要親自過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麼宇文天佑把消息封鎖得很到位,就連他都沒能夠收到任何消息,對待宇文天佑的態度,也許是應該調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