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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城內所有的修士都應分成五人一隊,由築基期的修士擔任隊長。各個分隊火速趕往上青城各個制高點,然後儘量利用遊擊與地形優勢,拖延妖獸佔據整個上青城的時間。”
“築基劍士儘量要躲在掩體後發動劍氣,最大化的避免與妖獸短兵相接。如果遇見可以戰鬥的妖獸羣,可以考慮十個劍士衝出隱蔽點,站成一排齊聚劍氣壓制妖獸。”
“這裡有一點需要注意,當妖獸圍攻各個分隊佔據的制高點,需要所有劍士衝出隱蔽點時,行動必須迅速,而且應是體內元氣盡皆用來攻擊。妖獸戰鬥起來血氣會涌入紫府,獸性代替理智,絲毫不會顧及自己的生命。但是如果我們見面就迎頭一擊,妖獸們的求生心理會猶猶豫豫,患得患失,爲我們撤退拖延時間,大家只留下遊擊時所需要的元氣即可。”
“在這種巷戰相遇,短兵相接的情況下,各位的天地元氣會消耗的非常快,一旦元氣耗盡,出現集體停止攻擊補充元氣的情況,將會給整個小隊帶來極大的危險。”
“所以,一旦有人體內元氣率先耗盡一定要告知所有隊友元氣已盡,讓周圍隊友調整體內元氣的消耗,保證能夠壓制住妖獸的包圍。”
“與其說我們這次是守城,不如說我們這次是戰略性撤退,面對如潮水般的妖獸,我們只有寄身於巷弄之間,才能減緩最大傷亡,等待聽劍閣的救援與宗主的迴歸。”
邱縉向從城牆撤下來的一千多名劍士說明情況後,這些劍士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只是先天期境界的年輕男子有些囉嗦,但是看着他身後的青城派衆領頭人物,也就把要罵孃的話嚥了回去,生死攸關,也就不再廢話,迅速撤退到上青城各個制高點,嚴陣以待。
“邱縉,聽聞你在北境有軍神之稱,這次爲什麼棄守城牆,任由大軍攻入城內?”奕均爲問道。
“城牆遲早都會被百戰域的妖獸攻破,與其讓天雷劍冢大陣的元氣能量覆蓋整個上青城白白耗費,我們還不如只堅守一處。再說妖獸嗜血,把攻守戰轉爲巷戰,妖獸顧不得我們,轉而去圍捕上青城各個角落的修者,可以很大程度山減緩我們所面臨的壓力。”
“你的意思是拿城內修者的命爲我們拖延時間?”奕均爲質問道。
“均爲!”正在主持天雷劍冢大陣的微生道長用僅剩的力氣說道“這個戰略邱縉小友剛剛已經和我說過,我也覺得這是目前最有用的辦法。如若我們沒有拖到師父歸來,先被引龍道場的人殺死,你認爲城內的衆多修者還能苟活?我們在這裡牽扯住引龍道場頂尖戰力,方纔是爲他們拖延一線生機啊。”
奕均爲看着微生道長頭髮已經花白,呼吸逐漸紊亂,心裡一痛,不再言語,從芥子空間掏出一把銅黃色長劍,不顧身上傷勢,毅然朝城中正蜂擁而進的妖獸羣殺去。
“在我們師兄弟幾個,均爲雖說是最早跟師父學劍,但是比我和南風的拜師都要晚很多。師父在他七歲那年於上青山中偶遇,見天資驚人,便把早年所得一部劍法傳授於他。我們師兄弟當中,但有不平事,均爲便要以劍平之,均爲的這種赤子之心,師父稱之爲天生劍胚。所以我們平常都是以名諱相稱,很少稱呼師兄弟,剛剛均爲的孟浪。邱縉小友莫怪。”
“邱縉小友有所不知,這次引龍道場前來攻城的原因是因爲師父早年曾在南境偶得先天至寶奕天棋子。這座天雷劍冢大陣別說在我們這小小的世俗界,就是在修真界也是一等一的護派大陣,聽劍閣的龍士大師以占卜追蹤之術,得知師父懷有此等至寶後,便悄入北境,爲新建不久的上青城立下此等大陣,聽劍閣少閣主此次前來也是因爲此物。黑衣刀客嶽鬆與齊家二老之流雖說在世俗界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對於師父來說也是可以一戰,只是師父數日前在城外感受到了一股敵友不分的肅殺劍意,連身爲絕仙劍主的師父也爲之顫慄,所以此次才倉促出城。我們師兄弟這次就是爲了守住此寶,等師父迴歸。”
此時的微生道長已經垂垂如一耋耄老翁,頭髮稀疏的垂在腦後,額頭上的皺紋如老樹樹皮,臉上竟然開始顯現出大大小小的屍斑。
大概是人之將死的迴光返照,微生道長用最後一口氣向邱縉說道:“南風先走了,當年他就是爲了救我瘸了一條腿,修爲始終停在金丹期前進不得。我馬上也要去陪南風了,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均爲前些年在百戰域被驚雷殿殿主斬去慧根,其實也不能主持大陣,我們一直沒告訴他慧根被斬一事,是怕他劍心蒙塵,修道之事當真不易啊!”
“鬼劍是轉生池的玄蛇,我也是剛剛得知,也是不能主持此陣法。看來我青城派已亡矣啊!記得當年師父在莽莽青山修築此城時,南風曾問過師父用意,師父只說了一句向天奪命便不再言語。”
“邱縉,師父走之前說過你是破局的關鍵,這枚靈符給你,可讓你遠盾百里。南風師弟已經在催促我了,我要去陪他了......”
微生道長說完就完全失去了氣息,空蕩蕩的值守殿就只剩邱縉和兩具屍體,鬼劍道人不知所蹤。
邱縉拿着微生道長臨死時給他的遠盾靈符,向他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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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妖獸已經完全衝入城內獵殺上青城內殘存的修士,微生道長已死,天雷劍冢大陣也是去了元氣的支撐,紅藍光亮瞬間減弱不少,直接被值守殿外的十二名破陣高手擊破。
“他姥姥的,這等大陣果真霸道無比,我們十二人傾盡全力也要半個時辰才能擊破,青城劍道端是有不少好東西啊!”凌空的一名萬象獅獸說道。
“諸位,大陣已破,我們齊家二老掃蕩值守殿與劍道閣,你們根據先前約定掃蕩上青城東西南北四塊區域,青城劍道還有半刻鐘就要回歸。”
齊家二老的黑鬚老者剛說完,原本死寂的天雷劍冢大陣嗡的一聲又散發出了紅藍光彩,但光亮程度不如先前守城時所見。”
白鬚老者鄒眉說道:“計劃不變,諸位趕緊動身尋查上頭交代的任務,這個殘陣交與我兄弟二人,我倒要看看還有誰在苟延殘喘!”
齊家二老相視一眼後,便又動用身體內的元氣朝值守殿傾瀉而去。
他們二人猜測天雷劍冢大陣的陣眼沒有設置在上青城中心位置,而是設在上青城東南方向,而且傳聞青城派南風道人常年駐守在此,加上衆人又死守值守殿,那麼東皇所說之物十有八九是在這裡,他們二人之所以調走衆人,就是爲了把此等潑天富貴可以說是收入囊中。
轟~轟~轟~
齊家二老原本以爲只是先前那個修士迴光返照硬撐一二,幾息便可攻破的大陣,此時雖然盡顯搖搖欲墜之勢,卻穩而不破。
......
邱縉站立在空蕩蕩的值守殿中,用芥子空間收取了南風道人和微生道長的屍體,防止這兩具屍體被妖獸攻入值守殿後吞噬。
但當邱縉剛剛收取完畢時,突然聽到一個稚童聲在耳邊響起。
“好奇怪的身體,過來讓本尊瞅瞅。”
邱縉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天雷劍冢大陣的陣眼飛去。
此時邱縉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連意識也變得遲緩。
“好久沒有吃過兌卦之身了,身上竟然還有太昊老賊的印記。嘿嘿,只是個連紫府都沒有的小傢伙,竟然讓本大爺也不好輕易下嘴。被陣法封存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見此等吃食引我現身,可惜無法輕易吞下,真他孃的憋屈!”
“罷了罷了,真是煩透了,看來本大爺要略微施展一下小手段才行。”
邱縉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陣眼中的一名稚童舔了一下,而後那名稚童又喃喃自語很多句,驚得一身冷汗。
此時的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彷彿被按在案板上的魚肉,任由眼前的這名稚童宰割。
“小傢伙,我問你。你可願意主持此等大陣,助青城劍道那小子渡過此等危機。”
被一名稚童稱作小傢伙的邱縉,根本張不了口,連眼皮都不能眨一下。
“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認可以了哈。我再問你,你雖然沒有金丹做陣眼引子,但是隻要把身體投入陣眼中任由陣眼吞噬,就能堅持片刻等青城劍道迴歸,就能救得這城內九百多條修士的性命,你肯定相當願意吧!”
這名稚童絲毫沒有詢問邱縉的語氣,兩句自問自答便已經替邱縉做了決定,直接小手一揮把邱縉拋入陣眼當中。
嘴裡還留着口水:“該是多美味啊,想想都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