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山澗之後,林海與採兒沒有過多耽擱,急速向西趕去。魔門既然在身後留下了人手,便是擔心會有人從後援救被圍困的大雪山弟子。現在可謂是爭分奪秒之際,在魔門沒有發現形成包圍之前,他和採兒必須突過去。但奇怪的是一路上再沒有遇到魔門弟子,似乎十分順利。
一路飛奔,林海卻跟百花老人神識交流着,他對這個營地有很多猜測需要得到證實。百花老人便是最好的人選,在這裡存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定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營地建自上古時期,是中州修行者在界山境中的最後一個營地,在無數次的戰鬥中,這裡一共只被摧毀過一次,那一次戰鬥最爲慘烈,雙方都順損失慘重,不計其數的修行者在戰鬥中隕落,就是因爲這樣,道門老祖們纔想出了封印這裡的法子。而從這個營地便能進入界山境的中心。百花老人曾境入過中心地帶,但那裡究竟存在着什麼,他也不太瞭解,最核心的地域他也沒有達到過。但一件事卻可以確定那邊是這中心地帶會與另一塊大陸的修行者遭遇。
林海心頭感慨良多,這裡並不是什麼修行寶地,對修行者修爲提升有益不假,但卻要付出血的代價,這裡充滿了殺戮,而年輕一代弟子們便是在這殺戮中成長,這也是爲什麼進入界山境的人不少,出去的卻不多。出境時每個修行者會被抹去記憶,導致至今中州修行界都不知道界山境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十年之約不過是兩個大陸相互消耗的戰鬥。誰都不願意對方強大。道門老祖封印了界山境之後,也沒有想到千百年後界山境會在每十年重陽節變得不穩定。但由於封印之後界山境的玄氣更爲濃郁,卻被中州後代修行者認爲是修行寶地。
想到這裡林海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他不禁苦笑着。
“林海,你怎麼了?”採兒問道。
林海搖了搖頭,“等大家聚在一起後,我在說罷。”
看着林海的面色採兒便知不是什麼好事,但卻沒有過多追問。
成功穿越了魔門控制的地域後,上古先賢所建立的營地出現了林海視野林,那裡地形險峻,是有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營地並沒有修建的如中州城關一般結實封閉,那樣的東西對於修行者來說不過是擺設罷了。
看着眼前零星散落在谷口的房子,林海驚訝的何不攏嘴,心裡嘀咕道“這就是營地,中州最後的防線?不是吧?”驚訝過後,林海仔細看着這毫無規則零星散落的房子,凝視片刻之後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並不像眼見的這般簡單。林海向採兒投去詢問的眼神。
“別這樣看着我,我也感覺這裡有些神秘,卻說不出什麼。這些房子不會如此簡單的。”採兒說道。
林海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不過是可以住不少人。”
採兒噗嗤一笑,略帶幽怨的瞪了林海一眼,“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林海撓了撓頭,與採兒一同向營地飛馳而去。
二人的出現顯然驚動了營地中的人,這樣的戒備讓林海不由對大雪山弟子刮目相看,以林海和採兒的修爲,雖然他們沒有刻意影藏氣息,但在這麼遠的距離便發現他們的存在,顯然做過些什麼。
眨眼的功夫,營地中的修行者緊張起來,陸續有人不停的移動着,似乎在警備着危險發生。林海微微眯眼,在那略顯騷亂的人羣中,兩個人卻那般突顯。
採兒轉頭跟林海說道:“大雪山的多年未出山,卻有着不遜於三聖地的實力,再加上兩位太上長老,或許不就得將來,中州會變成四聖地。”
林海不置與否的笑了笑,顯然採兒已經從長輩們口中得知了他治癒了姥姥的傷,也得知了大雪山的情況。
“那個站在營地在外面的是誰?”採兒問道。
“烏佐,大雪山中的佼佼者。”林海說道,他也已經看到烏佐,與一個月前相比,此時的烏佐顯得更加沉着堅毅。那凝重的臉色配上他魁梧的身材自有一股威懾力。
“那個盤膝坐在營地中的便是你口中的另外一個朋友吧?”採兒問道。
林海哈哈一笑:“正是。”
二人飛速靠近着,此時盤膝而坐的塔拉突然站了起來。現在的塔拉在營地中所有修行者心中地位超然,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所有人的心。烏佐就像一般鋼刀,鋒利無比,肩負着營地最爲艱苦的戰鬥,而塔拉纔是這個戰場的權杖,敏銳的感覺、強大的療傷能力,配上薩滿的秘術,在這裡他有着絕對的控制權。
一向性子平和的塔拉此刻的表現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莫名的緊張在蔓延着,他的反常舉動帶動着所有人的感覺。
塔拉卻自顧自的像營地外走去。
“你的朋友發現了我們。”採兒有些驚訝的說道。
林海笑道:“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烏佐回身看着向他走來的塔拉,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他來了?”
“他一向有良心。”塔拉笑道,那笑容依舊透着純真。
突如其來的援兵,已經採兒所帶來的消息,讓這些在營地裡拼死戰鬥了半個月的衆人有種莫名的激動,他們的堅持沒有白費,他們之中大多數人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殺戮。看着敵人倒下的同時也看着同伴倒下,來不及悲痛便要繼續戰鬥。有人默默流淚,有人偷偷嘔吐,有人咬牙堅持着傷痛,有人強忍着心中的恐懼。這一切便是一種歷練,一種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歷練。此刻每個人臉上洋溢着興奮激動,卻不能抹去他們眉宇間的那份堅毅。
林海環視了衆人一眼,在不遠處的看到了琪琪格仍在盤膝療傷,身上的白色長裙不再那麼清逸,血跡卻成了裝飾。唯一不變的是那盤起的髮髻。凝重的面色寫滿了責任二字,往日那青春的草原姑娘此刻有種別樣的魅力。
“這便是成長麼?”林海不禁心道,成長總是伴着流血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