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和魔門的爭鬥迅速在長安西城蔓延,無盡的恐懼在這個尋常深夜降臨,驚得百姓幾近窒息。一向安寧的長安何曾發生過這樣的爭鬥,大家心底猜測着到底是江湖恩怨,還是官府行事。但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們此時之期盼着夜快些過去,明天長安城依舊能安穩如常。
魔門弟子穿梭在西城的街巷之中,向來行事不羈的他們沒有固定的套路,這讓崑崙弟子很是抓狂,無奈下只得一招一式應對,乾元七星陣在街巷中的效果大大減弱,但崑崙弟子依然以七人一對首尾相顧,順着街巷追擊着。這樣雖然行動上緩慢了許多,導致並沒有收到追擊的效果,但卻減少了傷亡。一些冒險露頭的魔門中人偶有斬獲,但很快便死在亂劍之下。這無形中震懾了其餘的魔門之人,盲目的衝擊越來越少。街巷中陷入了一種明暗的對峙,只有智華真人和三位崑崙執事與魔門之人的交戰依然膠着。聖地的底蘊這時彰顯無遺,道門講究循序漸漸,玄功連綿悠長底氣十足。反觀魔門這些另闢蹊徑的修行者卻逐漸露出了疲態,應對起來便沒有先前那麼鎮定自若了。
天空中三柄飛劍已經呈現出一遍倒的局勢,祝芙蓉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落敗是遲早的問題,此時她想脫身就非常難。如此被動的局面下,祝芙蓉冒着受傷的危險終於中出了硬拼的打算,只有這樣才能脫困與智華真人的劍陣。
“只有這樣了,此仇不報我祝芙蓉誓不爲人。”心中篤定,對戰中的祝芙蓉身體微微一抖,而這一切落在智華真人眼中。憑感覺祝芙蓉還沒有到優等枯竭的時候,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顫抖,疑問剛剛出現在智華真人的心頭,對面的祝芙蓉卻好似功力暴漲,雙手舞動的長綾突然加快了攻擊速度,之前這長綾好比是河中激流,此時的長綾就如同大海的巨浪,帶着一股大浪淘沙的氣勢。
祝芙蓉氣勢突然暴增,讓智華真人大惑不解,“不對!她竟然破境了。”智華真人大爲驚駭。但她卻不知,祝芙蓉在毒蠱的刺激下強行提高自身境界。這對於她自身來說是有損傷的。而且這個過稱不會持續很久,而且爆發過後的虛榮會讓祝芙蓉很長時間才能復原。
“智華老鬼,你逼我出手,那我們就來分個勝負。”祝芙蓉尖銳的聲音突然想起,一同一道驚雷劈在了所有崑崙已經魔門衆人心頭。大家紛紛向空中看去,卻見漫天的青黑色光芒從祝芙蓉身上散發而出。
祝芙蓉便是讓營造一種死拼的效果,況且浪費掉培養了五年之久的蠱讓她極爲心痛,必須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重傷智華真人,最次也要將其擊退。
“雕蟲小計,這種假境焉能與我相比。”智華真人對魔門這等邪門的功夫十分不屑,但手下卻已經用盡全力相抗,沒有絲毫大意。
躲在暗處的陰骨真人緊握着手中長劍,口中低語到,“祝芙蓉用處秘法,機會來了。”這一段時間內,陰骨真人在調整,在恢復。之間於扶風道長的硬撼他消耗不小,同時受了傷。丹藥早已服下,他體內玄力高速運轉,激發着藥效療傷。
林海一直在觀看着空中的爭鬥,此時他才明白境界的差距是多麼可怕,他們還想一般武夫一樣爭鬥着,而智華真人那個層次的人卻在御空而戰,神識控制飛劍戰鬥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此時林海才明白方琳爲何讓他要隱忍,大乘境纔是修行的門檻。他現在對修行有着強列的願望,之前認爲他的修行路已經極爲順暢,但最近卻發現境界提升越來越困難,灰色罡氣的積累確實十分緩慢。有着之前的經驗,只有將胸肋之中灰色罡氣積累滿,他纔算是達到玄妙境大圓滿。從前林海並沒有考慮這個速度問題,因爲罡氣會自行積累,但對高境界的強烈願望才讓他將思路轉移,“需要找到一個辦法讓灰色罡氣快速積累,我才能繼續向下突破。”林海心中呢喃着。
空中祝芙蓉身上散發而出的青黑色玄力微波粼粼,似隨風浮動,二人交戰的整個空間似乎都要被她浸染了。只有智華真人金色玄力支撐的空間沒有被滲透進去,三柄飛劍在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快速交錯着,飛劍的移動拖着長長的金色玄力氣勁,宛若空中金色游龍。
林海感到陰骨真人身上玄力的波動,心中大驚,“死域。鬼老在蓄勢。”他回身對文東遠說道,“文大哥,一會你什麼都不要管,如果鬼老受傷,你帶着他迅速離去。”
“那東家你呢?”文東遠問道。
“我沒事,這種級別的戰鬥,我又參不上手。自然不用你保護。”林海撇了撇嘴,話語間有些自嘲,帶着一股酸澀。
文東遠點了點頭,“東家放心。”
死域仍在擴散,比林海想象中陰骨真人的手段還要強勁,由此看來陰骨真人決定拼命了。死域所覆蓋之處生命力隨着流逝,樹在以肉眼可見的枯死,地上的屍體快速乾癟,甚至躲在暗處的魔門衆人和行在街巷中的崑崙弟子都在感到他們的玄力莫名其名額流逝着,精神有些萎靡。無數生之氣向陰骨真人源源不斷的涌來,吹動着他的衣衫獵獵。
凝聚,依舊在凝聚,這樣龐大的力量瘋狂的涌入一個人的身體,林海感到陰骨真人拼勁全力積攢着,數十年來的仇恨好似就要在這一招一式中分出勝負。“這樣下去,龐大的生之氣要超過鬼老的承受能力了。”林海擔憂道,但顯然他知道勸阻根本無濟於事,如同殺父仇人就在眼前,林海也會義無反顧的殺上去,能忍住那就超出了人的範圍了。
空中的較量也在緩緩推向頂峰,長安城西的上空彷彿突然颳起了颶風,勁氣的對流呼呼作響。
陰骨真人仍在等,他在等空中爆發的那一刻。但攝取生之氣卻沒有停止,他的皮膚印着血,嘴角鮮血溢出,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仰着頭靜靜地看着那空中青黑色繼續包圍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