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章 計劃(下)

林海竟然旁若無人般在屋中踱起了步,飛馬牧場究竟應該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之前爲了立地生根才允了膚施常家經營權,至今都沒有仔細規劃一番,如今秦家老管家問起,才讓林海靜靜地思考起來。

衆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林海出奇的舉動讓在座的幾位唏噓不已,如此年紀和修爲在衆人面前竟能閒庭興步,雖然看似有些輕浮,但他們卻不知道林海那裡來的這份坦然自若。

林海腳下踏着細碎的小步,就廳中的小範圍來回蹉跎着,低着頭陷入苦思,他必須給飛馬牧場一個定位,馬場便是以買賣而生,價高者得,但戰馬對於關隴之地來的形勢卻會造成他不可預知的變化,況且對於戰馬邁出的走向並不在林海掌控範圍內,換句話說,常家是留馬自備,還是賣給誰並不是林海可以控制的。這時林海覺着之前有些託大的,無形中走入了死衚衕,又彷彿給自個套上了枷鎖。想把飛馬牧場當成一個營生來做,賣馬是唯一的一個道路。秦家對關隴的爭鬥並沒有什麼興趣,但他們需要一個平靜的關隴,秦家做的生意是達官貴人們對奢侈品的需求,如果一個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的關隴之地,秦家的生意便會驟然縮水,在一個生存都十分困難的地方,不論什麼人都很難有閒情雅緻光臨珍寶軒。

林海短暫的沉默了一炷香的時間,定住了身形後張口道,“飛馬牧場做的是生意,不賣馬怎麼養活馬場幾千號人。關中如果真亂起來,也不是我的一個小小牧場便能推波助瀾的,關鍵還在修行界的控制和幾大勢力各自的想法,歸根結底還是人心,平靜或動亂都是都必須面對,我也希望可以向好的方向發展,至於戰馬的經營權還在常家。而飛馬牧場本身並沒有依附性。”

林海的回答可以說並沒有很麼結論,因爲他也想不明白其中的事情,就算飛馬牧場不存在,關中也可能走向混亂,所以他並不是導火索,只是經營權已經在常家之手,而且關中之地向找個合適做牧場的地方不易,而安定鎮在常家手裡,林海如果跟常家弄翻,飛馬牧場瞬間便會從關中除名。

秦楓皺着眉頭,手指輕敲扶手,淡淡說道,“林海,你將經營權放在常家手裡,在外人眼裡,戰馬在常富春手裡控制着,你的飛馬牧場怎麼不烙上常家的印記?”

林海搖了搖頭,“如果想讓常富春這種商人做出讓步,便必須給他相應的好處,馬場放在延安郡,那是常家的地頭。但現在馬場處於建設之中,現在的戰馬都是種馬,以後的一兩年內飛馬牧場並不會大批量出售戰馬,而關中要亂,也不會等到一兩年以後了。”

秦瀚點了點頭,雖然林海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承諾,但事實卻是如此,飛馬牧場現在是名頭在,卻無馬可賣,那上萬匹的上等戰馬只能讓衆勢力幻想,短時間內卻派不上用場,飛馬牧場如果發展成型,或許會影響關中的走勢,但現在卻不會因爲它的存在而降看似平靜的關隴局勢瞬間攪亂。

秦瀚張口道,“常富春將你邀來長安,不外乎便是接着飛馬牧場的名頭多些手上的籌碼。其實他心裡清楚,與費老將軍相比,他的實力還不夠讓崑崙重視。然而仍要這樣做,便是要得到應有的待遇,就算被迫放棄兩郡之地,他商家的地位卻要比之更重。”

秦瀚所說的林海並沒有想過,此時聽得卻是另一番感悟,如果關隴在崑崙的高壓下合攏,那麼常家自然要放棄兩郡之地,重回商賈的位置,但與其他商家相比當過一方霸主的常家便是獨特的存在,在崑崙重新融合後的關隴之地會分得更多的利益。

林海微微向秦瀚點頭致謝,“謝伯父指點,如此看來崑崙此舉應算好事。”

在座的衆位呵呵一笑,暗歎林海此子的悟性,秦楓張口道,“不爭,元氣不傷;不畏,慧灼閃光;不怒,百神和暢;不憂,心底清涼;不求,不卑不亢;不執,可圓可方。這便是秦家處事的原則,不論在世俗還是修行界。希望林海你有所明悟。”

林海一怔,此訓暗含無爲只說,向秦楓作了一揖,“林海明白了。”他心裡暗自呢喃道,“如果常家迴歸商賈,那他一定將這幾句掛在高堂,便是飛馬牧場的經營之道。”

秦瀚看了眼身邊的秦琴,微微一笑道,”至於你和秦琴之事,我不反對不支持。能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還需看老爺子的意思,所以林海讓自己變的更強,說話才能擲地有聲。”

秦楓等人無奈的聳聳肩,秦琴的終身大事現在確實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雖然他們看好林海,既沒有複雜的背景,爲人處事也極爲順眼,修爲放在聖地也算佼佼者,但秦家這種老族,婚姻規矩多的很,只是第一條門當戶對,林海的家底便顯着有些薄弱了。

久未開口的秦乾張口道,“秦琴此時的修行正在關鍵時候,所以接下來還得隨我苦修,但每月末都會出關幾日休息,有空你便來秦家看看。我這個做三叔的可沒有棒打鴛鴦的想法。”

老管家旺叔說道,“林海我不知道你用啥花言巧語將琴丫頭給糊糊弄過去了,但如果你對琴丫頭三心兩意,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最重要的是你得處理好琴丫頭和你那個公主的關係,不論那小丫頭是啥門派的,如果讓俺家琴丫頭受了委屈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得給她些教訓。”

“旺爺爺。”秦琴撲入老管家懷裡,眼淚不由自主的留下。

秦瀚看着旺叔抹着秦琴秀髮,慈祥的模樣,心裡暗歎旺叔太溺愛秦琴了。

林海不敢大意,鄭重其事的說道,“請大家放心,我會給秦琴一個交代,但......”林海說道這裡撓了撓頭,衆人的眼光也被他的話所吸引。

“但我確實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盡力而爲吧。”衆人看着林海的囧態,微微笑着,眼前的林海可能就是因爲這份真誠纔得到秦琴、琪琪格這樣的姑娘垂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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