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韓闖帶着三千多將士踏上了前往晉陽郡的路。當日飛馬牧場的動靜便引起了常家的注意。
膚施常家莊園內,衆人一臉愁雲,常寬焦急的說道,“爹,飛馬牧場什麼意思?這般大規模的行動,卻也不給我們通個氣,太目中無人了吧。”
“家主,這樣縱容他們,並不是件好事。”
常富春品着茶,耷拉的眼皮,並沒有應爲衆人的義憤填膺而亂了陣腳,品了口茶他悠然說道,“慌什麼?常樂你怎麼看?”
常樂皺着眉頭思索了下,開口道,“那些人全爲步行,那馬一定留着安定鎮,說明並不是所有人都出行了。而且飛馬牧場的人並不傻,心裡定然明白他們這樣的行動不會逃出我們的視線,可他們依然這麼幹了。說明並不是做什麼有損我們雙方合作的事情。況且馬上嘎魯他們就會來膚施,倒是自會在這個問題上給我們一個交代。就算往壞了說,就那三千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常樂的話讓衆人陷入了沉思,常富春點了點頭,“樂兒說的對,那些人並不會蠢的現在跟我們作對,如今他們的當務之急是在關中站穩腳跟,而這需要我們常家支持。況且我們強而他們弱,自然要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出來。否則豈不要讓人家說我常家小氣?”
常寬說道,“爹,我不是這個意思,飛馬牧場將士一筆大生意,我怕關隴地界的人知道我們有了這樣一個合作的夥伴,會使手段撬走這宗生意。戰馬不僅在我關隴,放眼巴蜀、中原、江南。現在馬的價格一天一樣,沒有騎兵哪來的戰鬥力。我們必須警惕些。”
常樂接口道,“大哥說的也不無道理,但這次他們已經這樣了,我們也不好直接過問,但不久後可以旁敲側擊點一點他們,在延安郡之內行動總要跟我們打個招呼。”
常富春眯縫着眼,沉聲問道,“你們說他們要幹嘛?如此大張旗鼓向西南方向行去,到底爲何?南面是費老將軍的地界,他們肯定不敢輕易進入。”
“難道他們要渡黃河?去晉陽郡?”常寬驚訝的說道。
“且看他們的行動吧,如果要是渡河,便放他們過去。”常富春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好,我這就安排渡口的守兵。”常寬說道。
在常富春的心裡巴不得這些人遠去晉陽郡,留下千八百人守着馬場,正好給了常家可趁之機。
陰骨真人留守安定鎮,林海跟隨着韓闖等人一路向西南行去,走了七天到了渡口,而這七天的路程格外的順利,本來林海預想着常家有會所動作,所以他隨行而來,安全送走韓闖等人後還得將方清他們接回來。而在常家眼皮子根本不可能不被發現。他做好了一切準備,卻全使不上了。一路雖然有官兵發現了他們,卻並沒有一人上前詢問。道了渡口後,守兵盡然熱情的招待着他們,爲林海等人渡河坐着準備。
當常富春得知這些人真好渡河時,不由的心中高興,“走吧,都走吧。那些馬全是我的。”
延安郡的守兵忙活的時候,河對岸的晉陽軍也有了動靜似乎也在準備渡河。林海打了個馬虎眼,將閆山搬了出來。當夜消息便傳回膚施,常富春對行商幾十年,對晉陽閆家有所耳聞,讓他驚訝的是這些人盡然跟閆家有所往來。常富春暗道,“看來是運氣好,一是晉陽郡戰亂,二是那裡沒有成熟的草場,所以這些人才沒有打算紮根晉陽郡,但他們這次前往晉陽郡爲了幹什麼?”常富春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常富春猶豫、觀望的時候,林海用了兩天的時間便完成了人員的調換,韓闖帶着度了河後,將牧場從常家訂做的衣服交給了方清和石浪帶來的人。當石浪他們順利渡河後,守兵扔沒有想明白,這些人去了河對岸一個時辰是爲做什麼,但細心的守將發現了好像少了一部分人。
林海和方清壓着隊伍返回安定鎮,林海笑道,“這常家有點意思,本來我以爲他們會阻攔一下,絞盡腦汁想好了說辭,卻發現他們好像有意讓我們渡河,只是沒想到你們趕來的及時。”
方清微微一皺眉頭,“這常家沒打什麼好主意,你們步行軍,如果都渡河後,那馬場對於常家來說還不是唾手可得?雖然我們是合作關係,但畢竟仍是關隴衆勢力眼中的肥肉。”
林海點了點頭,“常家相邀了,等大家會安定鎮安頓住後,我們便得去膚施一趟了。”
“爲何?”方清問道。
“常家相邀,說有要事相商。”林海說道。
方清頓了頓,“且去看看。畢竟再常家的低頭,咱們得給主人面子,要儘快在這裡站穩腳跟。”
當一行人返回安定鎮時,朱隆等人早已作好了一切準備。時刻一年,見到了石浪等人,朱隆有些激動。當夜安定鎮處處觥籌交錯,而林海府上一衆人卻在廳中議事。
林海說道,“既然大家決定跟着我留在馬場,那麼我們就得飛馬牧場經營好。否則這一干人都得跟着我喝西北風。”顯然將虎賁營的事情處理完後,林海整個人輕鬆了些。
“現在不能叫校尉了,少爺也叫着彆扭。咱也叫東家吧。”朱隆說道。
文東遠說道,“恩,我也覺着少爺拗口。咱這裡本來就是林海當家,也沒有啥老爺,叫東家不錯。咱們以後也是生意人了。”衆人紛紛附和。
林海伸手示意大家靜下,“得了別再這問題上費腦子。大家聚在一起,現在王壯沒有回來。我想把咱們馬場的職位定下來,好分頭行事。”
衆人點了點頭,三千人必須要有秩序,否則安定鎮得亂成一鍋粥。
林海頓了頓,說道,“首先,馬場需要一個總管,這個位置我想了很久,決定由蠍尾老哥擔當,畢竟馬場能否成功全看蠍尾老哥的了。”林海的話讓蠍尾大感意外,他並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抽了幾口煙,而其他人也紛紛同意。“王成爲侍衛大執事,朱隆、石浪、王壯爲執事,默涵回來便是大管家,總管庫房、賬房,胡飛這小子負責採辦買賣,大家沒有意見吧?”
石浪低聲道,“誰敢對小娘有意見,就是找死。”
李默涵瞪了石浪一眼,石浪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小娘我錯了。”啪,石浪給了自個一個嘴巴,“李大管家,我錯了。”衆人捧腹大笑,但從此衆人便生活在“小娘”的陰影中了。
“這想必大家也沒有疑問。”林海說道。
馬場的框架就這樣定下了,林海說道,“必須讓大家儘快適應牧場的生後,蠍尾老哥也要着手培養一些養馬之人。”
“好,明天便開始挑人。”蠍尾說道。
“王成,你們幾個必須讓安定鎮有序起來,別搞成雞飛狗跳的一鍋粥。”林海吩咐道。
石浪拍了拍胸脯,“東家放心,經過這一年來訓練,山寨的兄弟已經像模像樣了,不會出現你擔心的事兒。”
朱隆一皺眉頭,“沒事,誰要是敢惹是生非,我擰斷他脖子。”
石浪搖了搖頭,“老朱哥,你不行了,這樣傢伙只要閻王繃着臉,他們都不高叫一聲。”
“誰是閻王?”朱隆等着眼來回掃視。
趙衝本更衆親衛坐在一側,聽到石浪的話,皺了下眉頭,“石浪,誰要是再叫我閻王,我非要他好看。我家的長輩見了我都不給個好臉色,說你們給我起的這名字晦氣。”
林海點了點頭,“告訴兄弟們,私下裡別亂叫了,畢竟趙衝一家都跟來了,那名字確實讓他家長輩不能接受。趙衝,看看家裡人能做點什麼便在鎮子上動起來。我們這裡現在什麼都缺。”
“東家放心吧。他們已經現在商量了。”趙衝說道,這裡不比將軍嶺,回到林海身邊,趙衝便明白他還是林海的親衛,不能再過多的參與其他事情了。從林海的安排來看,也是這樣想的。虎賁十二親衛和方清都沒有再攪合在馬場的職位裡。
林海說道,“大家分頭行事吧。”李默涵等人被朱隆吆喝去喝酒了。屋子裡衆親衛依然沒動。
“霍海文陪王壯去了京都,年前能回來便是好事。常志安排好大家巡查的事情。不可放鬆,畢竟我們還沒有站穩腳跟,有備無患。”林海說道。
“東家放心。我心裡有數。”常志說道。
趙衝跟虎子本以爲他們在將軍嶺這一年來進步不小,可得知常志跟丁龍已經突破至玄意境,心中便有了打算。
衆親衛退下後,林海和方清前往後院,這裡纔是飛馬牧場強者集中的地方。此次膚施之行總需要做一番準備,三日後便是初七。常家突然相邀,讓林海有些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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