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撇了撇嘴,知道陰骨真人仇視崑崙,但現在身處關隴,身邊出現崑崙弟子,他必須對崑崙有一定的瞭解。“鬼老,給我說說崑崙聖地吧。”
陰骨真人平復了下心情,開口道,“崑崙地處西域,幾千年來魔道相爭的戰火從沒有燒到偏僻的崑崙山,一代又一代的傳承讓崑崙逐漸壯大起來。崑崙弟子修劍,所以你總能看到愛把那重劍背在身後的弟子,在他們心中那是份驕傲。崑崙雖然地處西域,但缺野心勃勃,總想將手深入富饒的中原,以求更大的利益。崑崙聖地盡是些沽名釣譽之徒,表面如謙謙君子,實際上心恨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同門之間也互不信任,爭權奪勢相互傾軋。但崑崙對劍道的理解非其他聖地可比擬。崑崙的乾元功爲當世第一心法。只有最核心的弟子才能修煉。崑崙凡有所成就的弟子定是從死亡谷走出,沒人知道崑崙的死亡谷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哪些從死亡谷裡出來的弟子對死亡谷閉口不談,但領悟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林海聽了陰骨真人的講訴這才明白崑崙最求的人劍合一的境界,在大雪山時方琳曾經告訴他蓬萊追求的是道法自然。看來能稱之爲聖地,有着幾千年積累的底蘊,果然不同反響。
“鬼老,崑崙的高人多嗎?”林海問道。
陰骨這人苦澀的笑了笑,“那是聖地,高手如雲的地方。大乘境纔是個執事,長老都是無雙境,但崑崙的底蘊在於他們有兩個天人境高手,玄天真人,玄月真人。”
林海突然想起在大雪山那個常年閉關之人,心道,“這些人已經是巔峰所在了,每天還冥思苦想個什麼。他十分不解。”
陰骨真人臉上突然劃過意思詭異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終於坐不住了。呵呵,好戲開鑼了。”扭頭看到林海不解的看着他,陰骨真人嘆了口氣,“林海,此番回到中原我們必須謹慎些,魔門突然發力已經引起道門的注意,今後的修行界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那鬼老不受魔門調遣?”林海詫異的問道。
“調遣個屁,魔門大多數都是一脈單傳,你把我徒弟都殺了,我調遣誰去?我想收那個常志當徒弟,你卻遲遲不發話。”陰骨真人白了林海一眼,顯然對林海有些怨氣。
“鬼老,主要我傳給常志黃泉道的《刺殺術》所以沒辦法在學你的功法了。再說你那功法也過於狠辣了。”林海怯聲道。
“我呸,你個死小子,什麼狗屁黃泉道,一幫有賊心沒賊膽的就能修個《刺殺術》陰人,比我的功法強到哪去了?”陰骨真人吹鬍子瞪眼的說道。
“呃......鬼老知道黃泉道?”林海問道。
陰骨真人點了點頭,“知道些,在修行界算得上箇中等勢力,有幾百年的傳承,但每代的弟子都是有心無力,想要染指世俗,卻有害怕招惹道門和魔門,不知哪個腦袋被門擠過的傢伙想出了雜貨店的辦法,搞了一幫子散修供奉,到處打家劫舍。”
林海聽着陰骨真人的話後,笑個不停,陰骨真人對黃泉的形容還真是貼切。
陰骨真人頓了頓後說道,“不過現在修行界這微妙的形式,到挺適合黃泉道發展,就是那幫人有沒有眼裡。”
林海突然想起岐黃門的事,“黃泉道將岐黃門丹堂擄走肯定是爲了給他們煉丹。蓬萊已經介入此事了。”
陰骨真人哈哈笑道,“一幫走黴運的傢伙,擄個小派竟然惹上了蓬萊。哈哈哈。”
林海想到查找殺父仇人必須要接觸着黃泉道,便悄聲問道,“鬼老,有沒有辦法混入這黃泉門。”
“混?還是算了吧。等我境界突破,我們大搖大擺走進黃泉門,他們都得笑臉迎着。”陰骨真人說道。
林海驚訝道,“鬼老要突破了?”
陰骨真人搖了搖頭,“塔拉那小傢伙給療傷後竟然把你吸走的生氣補了起來,雖然被你把修爲吸了個精光,但卻讓我第一次靜下心來好好修煉了一番,之前的戾氣太重,此番修煉纔將修爲穩固,我猜想離突破應該不遠了。幾十年來卡在這玄妙境,問題還是出在了自己身上,這次因禍得福了。”
“那我們安頓住以後,鬼老便靜修吧,如果有啥需要你就說,咱們一起想辦法。你突破的時候我給你護法。”林海淡淡的說道,但陰骨真人卻看得出林海時發自內心的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恩,安頓住後,咱們去趟合水城,在那裡有個地下坊市很是出名。看看能不能弄到些所需之物。”陰骨這人說道。
林海一聽便來了興趣,“好,咱一定去。只是不知道咱手裡的錢財夠不夠。”
陰骨真人看着興致勃勃的林海呵呵一笑,“你小子現在的身家還少?說句難聽的你就是野腿子,暴發戶。腰帶、戒指、骨鏈三個儲物空間,這一年來你捲了多少錢財。”
林海擡起手看了看,“鬼老,自從我得到這個骨鏈我都沒有研究過。你也看得出來咱每天走在刀刃上,根本沒有其他心思。”
陰骨真人沉聲道,“林海,修行忌諱的就是俗世纏身,你這樣下去只會耽誤自己,你改好好想想了。”
林海陷入了沉思,之後緩緩開口道,“心裡總有些羈絆,放不下。我現在真的厭倦了戰爭,廝殺。不論是突勒克還是中原人,戰場死去士兵爲了啥?歸根結底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私慾而已,受苦總是百姓。我討厭被人當槍使的感覺。”齊國的突變讓林海明白了真正的戰爭跟學堂裡教授的保家衛國根本就是兩回事,他現在看清了,也沒有那份熱血了。救黎民於水火談何容易。
翌日清晨,東方天際閃過一絲光暈,大地即將迎來黎明的晨曦。林海與陰骨真人一夜爲睡,盤膝修煉。林海體內的罡氣自稱循環無時無刻不在運轉,而玄氣的積累卻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雖然已是秋天,但清晨的草原依舊生氣濃郁,林海感覺得到周圍的草地在期盼着接受陽光的沐浴。虎賁營的將士已經在爲入關而坐着準備,看着遠處坐着的那一老一少,大家並沒有去打擾。
林海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站了起來,而伴隨着他的起立,朝陽也從天地交接之處突然蹦起,和煦的陽光照在林海身上拉出長長的身影,夜裡草原的涼意瞬間被溫暖的陽光所吞噬。林海伸了個懶腰回身望去,卻看到琪琪格在遠處看着他,陽光灑在琪琪格的臉上,是那般美麗。
迎着朝陽虎賁營緩緩開拔,士兵顯然心情不錯,一路上有說有笑,隊形渙散不齊。
韓闖指着身後的隊伍,輕聲問道,“少爺你看怎麼樣?”
林海放眼望去,“不錯,這樣雖然惹人注意,但沒有人會將咱們看做精銳士兵。”
虎賁營走了整整兩個時辰,遠處的關隘出現在他們眼裡,周邊行人看到如此浩蕩的隊伍,紛紛躲避,不敢與虎賁營搶路而行。
關隘上的士兵遠遠望着一眼看不到尾的隊伍,雙腿不停的打着顫,結巴的叫道,“突突突突突......突勒克....騎兵。”
“神經病,哪來的突勒克騎兵。”有些偷懶的士兵正坐在城樓上曬太陽,對於剛纔的話不屑一顧。
“突勒克騎兵來了....”城樓其他幾處也高叫道。
城門守衛隊長高叫道,“趕緊去稟報校尉,怎麼處理。”
虎賁營緩緩的向關隘行來,守關校尉已經來到城樓上,看到遠處的大軍,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趕快將城門內外的人疏散,準備迎接大軍入關。快.....趕緊的,要不咱都得掉腦袋。”
“呼啦”一片守關士兵向城樓下衝去,有人緊張的踩脫石階。
當虎賁營進關之時,守關校尉迎了上來,林海微微一皺眉頭,在胡飛的陪同下策馬迎了上去。
關隘的衛兵在關口列隊,人人神色緊張。
那名校尉盡力想將突勒克話說的標準,但依然帶着隴地的口音,“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
林海頓了下,沒想到這守衛盡然擺出了一副討好的樣子。頓時不知怎麼回答,虎賁營前行的隊伍也停了下來,此時胡飛大喊道,“入關,別浪費時間。”
看到林海並沒有回答,守關校尉繼續說道,“大人這番前來,我們並沒有接到書函,您看用不用我快馬回報郡守,在回樂爲大人接風。”
林海下馬,來到守關校尉身邊,沉聲道,“不用了,這番進關我們又特殊的安排,不便透漏。你擡頭望望,隊伍如此零散就是不想讓人看明白。切記不用張揚,如果有人知道突勒克大軍入關,壞了計劃,我第一要你的腦袋。”
守關校尉擡頭一看隊形是有些渙散,進關的馬隊中有說有笑,但有一點便讓這守關校尉疑心盡去,那就是虎賁營張口說話的士兵突勒克話說的都比他標準。
“是、是、是,大人放心,我定然不聲張。祝大人馬到成功。”守關校尉點頭哈腰的說道。
林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借你吉言,如果這次真的順利,你也不用在這關口風吹日曬了,讓郡守給你安排個肥差吧。”
“謝大人,賞識。”這時守關校尉露出貪婪之色,眼前彷彿出現數不盡的金銀、吃不完的山珍,夜夜笙歌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