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翹着退喝着茶,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卻不知陳執事氣的泛青的嘴脣顫抖着,“狂妄小二,竟敢戲弄我常家。”
胡飛一愣,他說的是實話,但他卻不知道這超出了中原人的承受範圍,突勒克的最好的戰馬都裝備給了騎兵,從馬販子手裡流出的突勒克馬放在草原最多是三等貨色,可進了中原卻是好馬。虎賁營這多半年來一路打殺,馬換了不知不少匹,現在清一色的草原高頭大馬,健壯有力,耐力也好。日行千里他們沒有試過,但日行六百到八百里那是絕對沒有問題。
胡飛苦着臉搖了搖頭,說道,“無知。”
此時一忍在忍的常樂開口了,“兩位兄弟來我常家到底所謂何事,我常家在關隴經營了數百年,怎容你們如此戲弄。”
林海緩緩擡起頭,環視了下常家這三位,四平八穩的坐着說道,“去牽一匹馬來讓他們看看。”話說的不急不躁,讓常家三人心中一緊,從進了貨行這個少爺很少開口,但每每在關鍵時候適時的表下態,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胡飛一頓,然後微微一笑,“少爺稍等,我去去就來。”
胡飛在李管家的陪同下向外堂走去,二人還沒有出門,林海那不溫不火的聲音再次響起,“樂少爺,最好別派人跟着,我手下都是粗人,要是傷了常家的人這生意也就沒法做了。我們也不想再這關隴與常家爲敵。”
常樂心中咯噔一下,他剛纔確實動了這樣的心思,所以在李掌櫃起身的時候,使了個眼色,雖然很隱蔽,但扔被林海發現了。
陳執事馬上圓場道,“這位少爺還不知怎麼稱呼,您多慮了,我們常家,做生意講究一個‘信'字,不會做出那般的事。”
林海微微一笑,“那樣最好。”
胡飛跟李掌櫃這才離開,但林海的話讓胡飛長了心眼,出了常信貨行後一路謹慎小心,發現身後沒有人跟蹤後快速返回友來客棧。
回到客棧的胡飛直奔後院馬廄,看到一名親衛在餵馬,對面牆根底下蹲着幾個人,盯着戰馬望眼欲穿。胡飛一瞧便是豹子的人,快走幾步,來到親衛身邊,“張大哥,小心豹子的人打咱馬的注意,我牽一匹去常信貨行,校尉等着呢。”
“我早就注意他們了,放心吧,方郎將有準備。如果.....”親衛沒有說下去,在胡飛胸前比劃了下。
胡飛點了點頭,從馬廄中牽出一匹棕色戰馬,馬脖子上的鬃毛漆黑順滑,看着便十分精神。
一炷香後,胡飛返回常信貨行,當他手裡牽着的戰馬出現在常家三位說了算的人面前時,他們都傻眼了。李掌櫃與陳執事在常年在隴地經營,而這樣的馬只在突勒克官員或大小部落首領胯下見過。
胡飛微微一笑,“這馬值五百兩嗎?”看着三人的眼神中多是玩味。
陳執事與李掌櫃異口同聲的說道“值”,一匹這樣的馬容易搞到,但如胡飛所說成千上萬匹,着實有些嚇人。
二人持着懷疑的目光看向林海,林海微微一笑,“咱們可以談了吧?”
陳執事尷尬的將林海二人迎回屋子裡,“不知二位準備怎麼做這宗生意。”
胡飛沉聲道,“如果要賣,任誰想要拿出那麼多錢財都有些費力。自然有人要打歪主意,所以爲了安全我們才找上了常信莊,常信莊的金子招牌便是保證,況且現在常家手握兩郡之地,給我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再容易不過。而我們的馬自然由常家去經營,至於你們準備賣,還是從實自己,那全看常家家主的意思了。”
陳執事微微一皺眉,胡飛的話中之意十分明瞭,就是要跟常家綁在一起,如果又人打馬的主意,常家自當頂住。而戰馬的經營權轉讓給常家。此時已經不是李掌櫃可以做主的事情,期間關係重大,這個大的一隻馬隊出現在隆地,幾方勢力必定會注意,包括突勒克也會插手這麼大宗的優質戰馬的出售,這絕對是突勒克不允許的,如果馬場建立,加以時日,突勒克便在沒有馬的優勢。
常樂沉聲道,“二位拿什麼讓我們相信你們有着這麼多的馬匹。”
胡飛嘿嘿一笑,“樂少東家,您也別試探了,我說的很明白。我需要的是馬場用地,而且您不用擔心,地皮的價錢好說。”
陳執事琢磨了陣子,張口道,“這位小兄弟的意思我明白了,現在你們急需的是馬場用地,希望我們常家爲你們提供,馬場的馬匹經營權在常家手裡,你們不會私自賣出,但如果有人打上這批戰馬的主意,自然也需要我們常家保着。”
胡飛微微一笑,“陳執事果然是生意老手,這就是我們的條件交換,我知道關隴不缺草場。”
陳執事看了看常樂,然後說道,“二位的意思我們明白了,但此事重大,我們必須稟報家主,所以請給我們一些時日。”
胡飛微微一笑,“陳執事最好快些,如果談不妥,我們就去尋其他主家,畢竟時間不等人,我們需要儘快找到馬場用地。”
林海和胡飛並沒有繼續留下去的意思,畢竟這麼大的生意需要給對方一定的考慮時間,返回的路上胡飛嘿嘿一笑,對着林海說道,“校尉這招就叫請君入甕,常家經不住這樣的誘惑。”
二人走後,常樂張口問道,“老陳,你怎麼看?”
陳執事頓了頓,“今早平涼的豹子來找我們買馬,您有所不知,自從突勒克與齊國開戰,我們就沒有從草原弄回一匹馬。別後所平涼的豹子,就是我們常家手握兩郡之地,也只有區區三千騎兵,戰馬現在可是稀缺貨,一旦馬場在我們的地盤上建立,經過幾年時間的培育,常家將不再缺戰馬。”
常樂微微皺眉,“可我們需要戰馬也得從他們手裡買,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陳執事微微一笑,“樂少爺,剛纔那個小兄弟一言便切中要害,我們常家有了馬場自然有人會提出馬的訂單,而經營權在我們手裡,況且馬匹的陳色在那裡,這中間的差價可不是開玩笑。這些草原人養馬的本事可不是我們能比擬的。”
常樂微微皺了下眉頭,“我有種感覺,這些人不一般。我們常家會不會因此招來禍端。”林海總給他一種壓力,但他幾番觀察卻看不明白,心中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