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輕輕皺起了沒有,並沒有答話,心道,“竟然昏迷了一個月?不知虎賁營情況如何了......”
“這位前輩,琪琪格將我帶回大雪山有人跟隨嗎?”林海問道。
老婦點了點頭,“一個枯瘦如柴的半吊子修者,說是你的管家。”
林海一愣隨即明白了是陰骨真人找了個合適的藉口抵擋大雪山的詢問。
“請問前輩,我能見見琪琪格嗎?”林海再次發問。
老婦神情木然,說起琪琪格她就心中有火,竟然私自外傳大雪山秘術,“被我罰去閉關了。見不得。”
“那我見見我的管家吧。”林海哭笑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他想知道這一月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改見的人不見,不該見的你到時挺着急。”老婦說出的這句話,讓林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用詢問的眼神看着這個衣着淡雅之人。
“等等吧,她一會就來了。”老婦別沒有解釋什麼。
“吱嘎”推門聲響起,林海順勢看去,就這一剎那,林海的目光定在了這女子身上,那張臉似曾相識,那張臉讓人感到親切。
“乾孃,林海醒了嗎?”方琳端着銅盆,手臂上搭着帕,鵝黃色的長裙淡雅而不是風韻。
方琳一擡頭,卻見林海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手裡的銅盆“哐”掉在了地上,身體微微的顫動着。眼睛瞬間溼潤了,雖然方琳極力控制着她的情感,但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留下。她想對林海說些什麼,卻張不開嘴,她衝向林海,將兒子緊緊抱在懷中,但雙腿卻寸步難移。只有淚水不停的滑落。
林海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她所有的一切都被林海看在眼裡,腦中暗自問着,“她爲什麼看到我如此激動,看她流淚的樣子爲什麼我這般心痛,我究竟是怎麼了。”
老婦看着這對母子半月來的第一次相見,卻是如此的場面,林海昏迷時,方琳每天臉上洋溢着幸福,如今活脫脫的兒子站在她面前,她卻只會流淚。
老婦搖了搖頭,輕聲道“孩子,這是你娘,與你分別了十八年的親孃。”
林海身子不由一顫,側目看向老婦,再看向那以泣不成聲的女子,終於找到了似曾相識的感覺源於血肉相連,母親的每一滴淚如同他心頭的一滴血。林海緩步走向方琳,仔細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她是我娘,我娘沒有死。我終於見到娘了。”
“噗通”林海跪在了方琳面前,“娘?你是我娘嗎?”
方琳聽到林海這試探性的提問,感情瞬間崩潰了,她不知道林海這是十八年來是怎麼度過的,但從林海謹慎的提問中,方琳感覺得到,這件事深藏在他心中,突然的見面讓他有些茫然無錯。
方琳點了點頭,淚水如泉涌般留下,身體抽泣着,顫抖的雙手撫上林海的臉頰。她艱難從嗓子裡發出一個聲音,“兒啊。”便只剩下哭泣。
林海眼淚奪眶而出,“娘。”
老婦坐在一側,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方琳這十八年來唯一揪心之事便是這個兒子,但老婦卻不讓她出山。她的出現會讓整個中州修行界爲之震動。僅憑方琳大乘境的修爲,根本不足以應對肯定會發生的事情。
林海拭去眼淚,“娘,不哭了。咱不哭了。”看到方琳泣不成聲的樣子,林海安慰道。
“娘高興。”方琳忍着淚水輕聲說道。
“傻閨女,你都不如你兒穩重。”老婦看着方琳的樣子十分心疼,數落了她一句。
“兒,快,拜見姥姥。如果不是姥姥用冰山雪蓮救你,咱們母子就不能相認了。”方琳說道。
林海沒有起身,就這樣跪着挪向老婦,“噔、噔、噔”磕了三個響頭,“姥姥。”
“起來吧,傻孩子,雪蓮沒有了可以再長出來。你要是沒了,我連寶貝女兒也將失去了。”老婦將林海扶了起來。“你們母子二人坐下,咱們好好說說話。林海剛醒來,只能吃些清淡的。叫人安排一下。”
“恩。”方琳快步出去安排,從輕悅的步伐中可以看出她此時的心情。
“孩子,言歸正傳,我有一事相問,希望你如實回答。”老婦趁着方琳不在之時,嚴肅的問道。
“姥姥說罷,我定然如實相告。”林海坦誠的回答道。
“你的玄功來自何處?你是否入了魔門?”老婦的直言不諱,卻將林海問傻了。
“姥姥何出此言?”林海問道。
“我觀你多日,你身上有種陰森的玄力發着漆黑的光芒。”老婦沉聲說道。
“是有這種。但那不同於道門的玄氣化力,而是佛門的罡氣化勁。”林海解釋着。
“佛門玄功?中州佛門還有玄功純在?”老婦緊皺眉頭,佛門傳入中州歷經千年正值道門昌盛,佛門從來低調從事,在凡間但是經常救苦濟難。
“確有存在,但恕外孫不能相告。”林海知道佛門的地位,如果此事傳出將引起修行界的浩劫。
老婦讚許的點了點頭,林海這樣做的用意她十分明白,所以不再追問。
林海接着說,“至於我所修煉的功法,則可以詳細告知姥姥。這是我師父春傳授於我,實在天竺所得。”
老婦一聽,“哦?你師父何須人也,盡然出遊天竺。”
林海猶豫了下,最後決定告訴姥姥,不論師父承認與否,他這輩子可是認定了。“我跟師父只在燕京城有過短暫的學習,他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我卻挺過他跟一個老頭鬥嘴,師父叫那個老頭爲武瘋子,而那老頭卻叫師父爲老酒鬼。”
老婦聽後一頓,隨即哈哈大笑,“機緣,這就是機緣。小子,你可知那二人吼一吼,中州都要抖三抖?”
“乾孃何事竟然如此高興。”方琳走進了房間。
老婦傳音於她,將林海之事告之。方琳不由一愣,出身聖地的她自然聽過這兩個名號。沒想到過着閒雲野鶴般逍遙日子的二人,竟然收了林海爲徒。再回頭看看茫然不知的兒子,才明白乾娘爲何傳音秘說。
“你合適見過那兩個老不死的?”老婦問道。
“大概兩年前了,一別再沒有相見,之後倒是見過武瘋子的弟子。”說道這裡林海臉上微微一紅。但這一幕卻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武瘋子也收徒弟了?女弟子?多大年紀?”這麼多年了,終於有讓老婦高興談論的事情。
“跟我同齡。叫秦琴。長的十分漂亮。”林海低聲回答道。
“這兩個老不死的演的哪一齣。”老婦哈哈笑道,“你跟那姑娘是不是?”
“姥姥,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爲了救我,才......”林海解釋道。
“有趣,十分有趣。”老婦笑着,突然卻咳了起來。
“乾孃,您別太激動。注意身體。”方琳焦急的扶着老婦。
“沒事,今天高興。沒事。”老婦擺了擺手。
林海看着這一幕,心道是不是應該給姥姥看下,但老婦的修爲深不可測,他有些猶豫,但把心一橫,管他定不定用,當是盡心了。“姥姥,可否讓我診脈?”
“哦?你這小鬼還會醫術。”老婦饒有興趣的問道。
林海點了點頭,“重小隨爺爺修習的。”
方琳好像想起了什麼,淡淡的問道,“林老伯一家可好?”
“我將他們安頓到洛陽了,燕京不安全。”林海回答了句,已搭上老婦的手腕,凝神靜氣,木玄力順着老婦的經脈而走,卻感到絲絲寒冷。不多時,林海皺着眉頭,說道,“姥姥應該修的是寒屬性的功法,內傷之後,強行運功療傷。導致肺經受損。死氣淤積。病有些年頭了,而且.......”
方琳和老婦同時驚訝的看着林海,問道“而且什麼?”
“不是對不對,姥姥且聽聽。死氣淤積導致肺經的大損,姥姥的修爲境界已經不可能再突破了,更嚴重的是姥姥好像沒有放棄,一直持續的修煉着,玄力久積卻不能突破,導致病情惡性循環。好好您後半夜是不是根本就睡不實,時而咳嗽,天亮後會好轉。”林海一臉嚴肅說道。
林海短暫的分析,卻已將之前的歡喜氣氛打破,室內陷入了沉默。
老婦本也就是想讓林海儘儘心,畢竟是孩子提出來的,卻沒有想到一言切中要害。
“兒,你的醫術......”方琳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海。
“在京都大學堂學習了一年,之後去了岐黃門,隨沒有拜師學藝,但他們給我治傷卻對我的醫術提高起到了莫大的作用。”林海微微一笑,回答到。但方琳卻感覺在兒子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看到他純真的笑,方琳心中卻如刀絞。
“林海,你所言不錯。”老婦話語間透着感傷,她知道自己的情況,突破沒有希望,也沒有多少年得活頭了。
“姥姥,事已至此,不如你讓我放手一搏,或許還有機會。”林海說道。
“兒,你還辦法?”方琳焦急的問道。
林海搖了搖頭,“只能試試,沒有信心。但我會盡力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