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不是怕母親和弟弟擔心,江凌倒不是很煩惱。空間裡有魚蝦蟹,又有各種蔬菜,她身上又有火摺子,餓是餓不着的;而且在空間裡呆着,外面的野獸也傷不着她。在空間裡練兩天功,養兩天傷,便慢慢可以走了。只是她是個路癡,方向感基本全無,要想在這山裡走出去,卻是個很大的問題。
不過江凌知道,李青荷一定會讓人來救她的。她知道她在這位母親心裡的地位,怕是比江濤這個親生兒子還要重。但要確認她沒法回家,得等到天黑才行;而晚上上山比較危險,李青荷去求村裡人,估計他們不一定會來。要來,也要等到明天天亮之後了。
這一夜,不知李青荷會哭成怎樣
想到這裡,江凌心裡一陣擔心和難過。
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探了探小花的呼吸,又看了看它的傷口。感覺到呼吸平穩了一些,傷口處也有黑黑的液體流了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到自己慣常練功的地方,開始打坐練功。
不知過了多久,江凌感覺到肚子餓,這才睜開了眼睛。往外面一看,不知不覺,天竟然灰濛濛的只剩下最後一點餘光,估計還過半小時就要全黑下來了。
想起家裡李青荷不知如何着急,江凌擔心地嘆了一口氣。
空間裡雖然食物豐富,但江凌沒想到自己會被困在山裡,所以也沒準備鍋和調料。但肚子終是要填的,在空間裡生火,江凌可不敢嘗試,生怕把空間的環境給破壞了。她閃身出了空間,在周圍找了一些枯枝,用火摺子生了一堆火。正當她想從空間裡捉一條魚時,恍惚聽到山崖上有叫聲傳來。
“會不會是野獸叫喚,聽錯了?”江凌心裡這樣想,卻還是豎起了耳朵凝神細聽。然而除了遠處有一兩聲野獸的叫喚,近處怪鳥時不時地“嘎嘎”幾聲,身邊草叢裡小蟲“啾啾”的低鳴,哪裡有什麼叫喚聲?
江凌苦笑了一下,往火堆裡添了兩根柴,剛想把魚捉出來,“江凌,江凌……”崖上清清楚楚傳來兩聲叫喚聲。
江凌“呼”地一聲站了起來,驚喜地衝着崖上喊:“我在這兒,我在這裡。”高聲的叫喚把休憩在附近樹上的鳥兒驚飛了兩隻。
“江凌,是不是你?”崖上之人也甚是驚喜,大概已看到了火光。
“秦憶,我在這裡。”雖然那人的聲音已經嘶啞,但江凌還是聽出了秦憶的聲音,“我掉下崖,上不去,腳也崴了。”
雖然距離比較遠,但兩人都會武功,聲音傳得遠,對話還很清晰。
“你別急,我下去看看。”
“不用了,我現在很安全。你回去告訴我娘,讓她別擔心。到明天天亮再說吧。”從上面下來的驚險江凌經歷過,哪裡肯讓秦憶再冒險?這時天色已很暗了,更是危險重重,一個不慎就命喪山崖。何況,還有可能踩到蛇。他就算能下來,多一個人就多一個被困住的,那有什麼意思?現在,她最擔心的就是李青荷。
“你別急,我想辦法。江夫人那裡,我讓馬雷去通知。”秦憶在上面叫過之後,不管江凌在下面怎麼說,上面都沒了聲音。顯然秦憶已去弄藤條或繩索去了。
“他怎麼會找到山上來?”江凌重又坐下,看着跳躍的火堆疑惑着自言自語。
李青荷再着急擔心,在天未黑之前,也是不好去驚動別人的,否則虛驚一場,很難跟人交待。可此時天不過剛黑,而且這山上有兩條路,秦憶要尋到這裡,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剛纔聽到他聲音嘶啞就知道了,肯定喊了很久了。
知道秦憶要下來,江凌的心安穩了很多。雖然有空間在,不用怕野獸什麼的,但荒郊野外的,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江凌說不怕那絕對是假的。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天都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山崖上面卻仍沒有動靜。如果沒有希望,沒有想法,挨一挨這一夜也可能很快就過去了。可秦憶既說了要來,這半個小時江凌着實難捱,不斷地往山崖上望,望得脖子都酸了,在她忍不住想再大聲呼叫時,上面傳來了秦憶的聲音:“江凌,我下去了。”
話聲剛落,江凌就看到黑濛濛的山崖上有一個黑影一段一段地往下飄落下來。
藤條江凌今天剛找過,想要在附近找一根六、七十米長的藤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莫非秦憶帶了繩索?
顯然秦憶無論是武功還是經驗,都比江凌要厲害得多。有江凌這堆火光的指引,他很順利地飄落到了江凌原先跳下來的那株樹上面,稍作停頓之後,又從那株樹上繼續往下落,終於穩穩地落到了江凌面前的這塊岩石上。
江凌這纔看到秦憶手上還拉着一根布條,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顯然是把外衣撕成了布條,綁在藤條上,這纔有那麼長。不過這麼細的布條,也只有秦憶纔敢這麼用。換一個武功差一些的,比如江凌,非把這布條扯斷不可。就算她的腳沒崴,想要順着這條布攀上崖去,也是不可能的事。
看來,今晚註定要在這裡呆着了。
“江凌,你沒事吧?”一落到地上,秦憶就急奔過來,臉上全是擔心。雖然剛纔在崖上已經問過了,但沒親眼看到,他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
“沒事,就是腳崴了。”江凌心裡卻涌上一股感激之情。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環境下,見到秦憶,跟平時見到他感覺完全不一樣,心裡暖暖的覺得異常親切。
秦憶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見她果真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指着那布條道:“這東西,是用我跟馬雷的外衣撕成的,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今晚咱們就要在這裡呆着了。馬雷現在就在上面,你有什麼話要帶給你母親的,趕緊跟他說。”
江凌想了想,衝着崖上喊道:“馬雷……”聽到崖上傳來馬雷幽幽的迴應聲,才接着道,“你告訴我娘,讓她別擔心,我沒事。”
“好,放心吧。”
“馬雷,你讓各小隊收隊回軍營裡去吧。明早只需叫吳天明和張放來就行了。”秦憶吩咐道。
“是。”
馬雷應了一聲就沒在作聲,顯然已經離去。對於他們這些在戰場上殺過敵的人來說,在野外過一夜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再說對秦憶的身手他是深知的,就算遇上麻煩也不會有問題,所以他對崖下的兩個人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你們怎麼找到這兒來的?你讓軍營裡的人都來搜山了?”江凌聽到秦憶跟馬雷的對話,睜大了眼睛。爲了她一個人,鬧出這麼大動靜,實在讓她心裡不安。
“來,先坐下。”秦憶伸出手,小心地扶着江凌到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這才道:“今天羣芳園的賞花會結束了,晚飯前我跟馬雷幫你把花送到你家,才知道你進山沒回來。你母親在家裡擔心得不得了。我便讓馬雷回軍營傳令叫人,自己先上了山。誰知一開始我就找岔了一條路,所以沒找到你。估計時間差不多,只得回到分岔的地方等人馬到來,然後讓他們對這座山進行地毯式搜索。我則帶着馬雷往這條路來。要是你摔到哪裡昏迷了,全山搜索最保險。天都快黑了,要是不盡快找到你,危險有多大你自己也想象得到。”
“可是,你這樣擅自因爲私事而調動軍營的人,不會被將軍責罰嗎?”
秦憶不在意地笑了笑:“只要你安全無事,我怎樣都無所謂。”
江凌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脣,沒有再說話。
秦憶看了看江凌的腳,從背上取下一個小包袱,道:“我會一點治療跌打損傷的手段。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看看?”
“嗯。”江凌點了點頭。她可不是古代女子,沒有那種連腳都不能讓男人看的顧忌。事急從權之下,哪裡還講究那麼多。
秦憶見狀,倒沒急着去看她的腳,而是把小包袱打開。江凌伸頭去看了看,發現裡面除了一個圓鼓鼓的皮製的東西,還有幾株植物。那圓鼓鼓的東西江凌前世在電視裡見過,似乎是水囊。
秦憶拿起水囊,把植物洗淨,再把岩石衝淨了一小塊地方,在那裡把植物搗爛了,又從他衣襟下襬扯下一塊布條,這才走到江凌身邊坐下:“哪隻腳?”
“右腳。”江凌看他做的那些,知道他要幫自己敷藥,正想動手把鞋襪脫了,卻不想手剛伸過去,就碰上了秦憶伸過來的大手。
秦憶的手頓了頓,卻沒有縮回去,而是把她的腿抓住,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後輕輕脫掉江凌的鞋襪,一隻白玉一般小巧玲瓏光潔的腳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有點痛,你忍着些。”秦憶的臉有些發紅,放在江凌腳踝處的手有一絲顫抖。
“嗯,沒關係。”秦憶的手又幹燥又溫暖,江凌微涼的腳裸被他這麼一握,忽然覺得很舒服。
秦憶先把她的骨頭摸了一下,道:“還好,沒傷着骨頭。”說完,手上開始用力,一面揉一面運功。江凌只覺得一股暖流從秦憶的手掌傳到了她的腳裸,讓她的腳暖烘烘的,舒服得她差點呻吟起來。這股暖流在她的腳上持續了十多分鐘,秦憶這才停了手,把他搗爛的草藥敷到江凌的腳裸上,用布帶小心地包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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