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朵分明看到那個怪人站起來拍了拍類的肩膀,可是類背對着他們,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給穆朵的感覺就是,類根本沒有感覺到對方在拍自己。
“咳咳……”穆朵故意清了下嗓,提醒着類,這時候類才發現那個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他的目光將罐骨灰盯得死死的,絲毫不避諱和隱藏。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類也乾脆挑明,直接回身將骨灰罐捧到了桌子上,然後拉着穆朵在他面前坐了下來。看到類這樣的舉動,那個人反而穩定了下來,也緩緩回到對面的牀鋪坐下了。
穆朵雖然覺得奇怪,但見狀還是鬆了口氣。既然對方也再沒有其他舉動,穆朵和類都不想主動去惹事生非,便開始故意聊着其它的事情,,沒有再理他。
直到千禹回到車廂裡,看到了骨灰被擺到了桌子上。他一邊又把罐子捧了起來,想隨手放回牀鋪下面,還問着穆朵:“怎麼把這個東西給拿出來了。”這個時候的千禹並沒有注意到那個怪人的表情,已經燃起了怒意。
“放下!”這是那個怪人第一次當着他們的面開口說話,聲音陰森,穆朵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喝止給嚇了一跳。千禹雖然沒什麼害怕的,但還是把骨灰罐放回了桌子上。
他倒是想看看,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麼。可奇怪的是,當骨灰罐再次被放回桌子上的時候,那個人好像又一次安靜了下來,不再說話了。甚至也沒有再理他們,反而看向了車窗外的風景。
三個人面面相覷,覺得自己碰上的不是什麼怪人,而是一個瘋子纔對。過了好一會兒,穆朵看對方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纔開始試探着跟他說話。
“那個……這個是我們一個朋友的骨灰。”穆朵指了指面前桌子上的骨灰罐,對那個人說:“我們能不能先把它收起來?”
穆朵的話好像又戳中了那個人,他回過頭瞪着穆朵,居然幽幽開口道:“這是你的朋友嗎?不是你殺了她嗎?”這話把穆朵嚇了一跳,他知道的似乎比穆朵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看到對方的反應,類下意識的伸手擋在了穆朵的身前,千禹也警覺起來。看來這個人果然就是衝着他們三個人來的,也可以說是衝着贏玉的骨灰來的。
這一切讓千禹立刻聯想到了一個人,可是面前的人明明與他在百年之前所見到的徐福有着完全不同的長相,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如果不是徐福,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雖然這樣,但如果對方是刻意想讓他看到另外的模樣,也不是不可能。之前穆朵不就見過他有兩副不同的面孔嗎?而且,千禹之前見過的徐福,也可能不是他真正的樣子。
面對對方的質問,穆朵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拋卻其它的,對方說得確實沒錯。穆朵並算不上是贏玉的朋友,而且贏玉也的確是死於她的刀下,他的話讓穆朵再一次陷入了羞愧和自責。
“回答我!”見穆朵沒有說話,對方也開始窮追不捨,步步緊逼。看着他的樣子,穆朵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畢竟現在還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過他這個樣子類和千禹反而心裡有了些底,他不過是爲了贏玉和她的骨灰來的。硬碰硬的話,他們只要保護好穆朵,對方未必佔得到便宜。
於是類也不再避諱什麼,直接和對方說了實話,還故意將贏玉生前的可惡行徑也都說了出來,更像是在挑釁着對方,把對方將怒意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他的方法也果然奏效,對方終於將矛頭轉而指向了類,在車廂這個狹小幽閉的空間裡,他居然還想向類進攻。不過他哪裡會是類的對手,甚至都沒等穆朵反應過來,類就已經把他制服了。
千禹也一副如無其事的樣子,端坐在角落,環抱着手臂,閉目養神。類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只是很平靜地對那個人說道:“本座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也知道你是爲何而來。”
就在類對他說完這些話的之後,穆朵又分明看到了那個人的面目又起了變化,而且他的臉上還劃過了一絲驚恐的表情。雖然稍縱即逝,但穆朵絕不會看錯。
類應該也是看到了他這些反應的,繼續說道:“你想做的事,我偏偏就不讓你做。別以爲你們的那些勾當沒有人知道,和本座作對,對你沒有好處的。”
這一次,輪到穆朵疑惑起來,本來她也以已經在懷疑那個人是爲了贏玉的骨灰而來了。但聽完類的話,穆朵又不懂了,對方怎麼還和類扯上了關係。
她悄悄扯了扯類的衣角,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大概是覺得這些事也沒有瞞着穆朵的必要,再加上對自己的自信,覺得即使說出來對方也拿自己沒辦法,於是類直接告訴了穆朵,那個人就是徐福。
穆朵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人會在面對贏玉的骨灰時如此地激動。她也理解了類爲什麼會這麼討厭他。如果沒有徐福,就不會有那把有着天帝的力量的匕首,類也不會因此而受到威脅。
這也就能解釋了,爲什麼穆朵每次面對着他的臉的時候,看到的都不是同一個人。因爲他本身已經是鬼魂了,早就沒有了自己的皮相,當然是想是什麼樣子便是什麼樣子。
就連之前他把長生不老藥給千禹的時候,千禹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他原本的樣子。更何況他現在出現是爲了在暗中做這些齷齪的惡事,怎麼可能讓別人看到他原本的樣子。
類說出那個人是徐福的時候,千禹依然在一旁閉目端坐,看來他也是早就發現了對方的身份的。還有之前他拍類的肩膀,類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也是因爲對方只是個鬼魂的緣故吧!
就在穆朵還沉浸在自己的這些想法裡時,類突然趁着對方沒有防備,去拿起了贏玉的骨灰罐,舉到對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