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雪女也開始求饒了,可這一次弘樹依然使出了陰陽術。或許還是因爲太善良了,弘樹只是讓雪女成爲了他的奴隸,並沒有殺死她。
這個做法倒像是穆朵會做出來的事,看來弘樹也在慢慢被她影響着,身爲羽士或者陰陽師,當然要履行自己的職責,但也不能忘了初心。
雖然已經知道了雪童子就在那池塘裡,但穆朵還是制止了弘樹再次去抽乾裡面的水。雪童子已經被雪女殘害了,或許小林家的池塘就是他最好的歸宿了。他再也不必流浪着,去尋找早已不復存在的風雪了。
沒想到千里迢迢來到京都,穆朵還是躲不開這樣的命運。不知道類是否也是她這一世逃不脫的命運。
“姐,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是怎麼睡了一夜就想到雪女有問題的?”弘樹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一開始是穆朵先同情雪女的,她又是怎麼想通的。
穆朵也知道,說她是自己想通的,估計弘樹也不會相信,而且她也想借此機會問弘樹一個她一直好奇的問題,於是她便把類前一天晚上來過的事情告訴了弘樹。
至於穆朵一直好奇的那個問題,是弘樹第一次到書局的時候,她就想問的。那個時候弘樹準備回國前,曾經和類有過一個約定,事後無論穆朵怎麼問類,他都沒有說出來過。
她以爲現在自己和類已經分開了,弘樹也沒必要再瞞着她了吧!可誰知道,弘樹還是一副很爲難的樣子,對於他來說,即便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既然答應了,還是要遵守約定的。
雖然現在看來,似乎是類違反了當初的約定,他曾答應過弘樹,會替他好好守護姐姐。可現在,他卻從穆朵的生活中消失了,留下穆朵一個人去面對往後的人生。
之前聽到穆朵問他,昨晚是否見到類來過的時候,弘樹就覺得是她太過思念類,纔會產生了幻覺。要對一個人想念到什麼程度,纔會產生像穆朵那樣的幻覺呢!
幫弘樹處理好了雪女的事情,程天藍也不再搗亂,可是那一夜,穆朵卻還是再一次見到了類。這一次,他化作了與穆朵初見時的那隻貓,雖然知道類的真身根本就不是那隻貓,可穆朵還是鬼使神差地給他開了門。
貓與穆朵面對面地坐着,穆朵問他這是自己的幻覺還是此刻他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貓沒有用語言回答,只是“喵喵”地叫喚着,迴應她。
“你要真的只是一隻貓就好了!”穆朵說着伸手去撫摸了他一下,如果類只是一隻貓,她就能“自私”一點,把他留在自己身邊了。
對方依舊是用“喵喵”的叫聲迴應着穆朵,就像是在說,只要穆朵願意,他一直用這一隻小貓的模樣陪着她,又何妨?
可穆朵說着說着,居然然不自覺地流起了眼淚,她再擡頭,那隻貓已經不見了。類就坐在她的面前,想伸手去替她擦眼淚,這一次,穆朵躲開了。
如果他不是那隻貓,穆朵就無法說服自己再和他那樣親近。類的手懸在了半空,猶豫了一下,又握成了拳頭,緩緩地放下了,一副失望的神情。
穆朵自己擦拭了一下臉頰的淚水,依舊是淚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類,問他:“類,你真的在這裡嗎?”穆朵不知道自己想從對方那裡得到什麼樣的答案,無論是怎樣的答案,她恐怕都無法說服自己。
這時候類好像也學聰明瞭,他反問穆朵:“小丫頭,你希望我在這裡嗎?”可能他這樣問,是想讓穆朵心裡好受一點,無論穆朵怎麼回答,他都想給穆朵一個讓她能想得通的答案。
穆朵搖了搖頭,她不是不希望類此刻就在她的面前,只是此刻她內心也糾結着,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如果遵從自己的內心,她依然對類有着無法割捨的情感,可是如果只是這樣,庚辰又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穆朵起身趕走了類,就當做這真的是一場夢吧!離開元君祠的時候,穆朵以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見類了,她以爲他們已經達成共識,那就是他們最後的道別。
類又變作了一隻貓,離開了穆朵的房間,從她的面前漸漸消失。他大概也不想讓穆朵看到自己的背影,不想讓穆朵一次次重複離別的悲傷,更不想讓小林家的其他人知道他來過。
他這樣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穆朵也不動聲色地守着這個秘密。她本想在小林家多留一段時間,但卻接到了來自千風的電話,一直催她回書局。
本來在穆朵離開之前,他們就已經發現了書局裡的惡念已經開始失控。而穆朵和弘樹走了之後,那股惡念更是變本加厲地猖獗了起來,就連專食惡念的天狗也無法壓制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之前穆朵一直都在懷疑,贏玉可能就是那股惡念。可現在贏玉已死,書局裡所有人都是她所熟悉的,她實在無法想象,到底誰纔是那股惡念的源頭。
離開小林家之前,穆朵再三確認了,弘樹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如果小林家再出現像雪女那樣的妖怪,弘樹也不至於在迷惑了。而且程天藍現在被返魂香所牽制着,再加上也沒有了程天機的支持,估計也不會再搗亂了。
穆朵準備回國,她訂機票的時候,不自覺得有想起了上一次和類準備回國的時候,因爲類的恐高,他們是乘船回去的。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就能想起和類之間的事。
但穆朵也明白,自己必須趕緊叫停這種想法。可直到上了回國的飛機,穆朵才發現自己可能真的做不到,她的幻覺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穆朵居然在飛機上看到了類,因爲直到類從不坐飛機,她才判斷自己是出現了幻覺。那天她坐得是商務艙,位置沒有坐滿。可就在航班即將起飛前,最後一個乘客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