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水聲震耳欲聾,玄鏡擡手擋着風,順帶想了想這個斐清到底是誰,想了想,終於想到了。
當年她姐姐玄影被司涼水君追的緊,但是老是有個叫斐清的小仙子出來從中作梗,惹得玄影倒是沒什麼不開心,卻讓玄鏡一陣不開心,怎麼着都不開心,玄鏡平生討厭的女子有無數種,其中一種就是破壞別人感情的女子。
比如斐清。
玄鏡拿劍支着地站着,沒明白斐清和霧柳是怎麼就這樣湊在一起狼狽爲奸的。
看着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就必定沒有好事。
反正上回聽沉焰說過,她早就已經打過斐清一次,把她打趴下了,那今天再把她打趴下也不爲過。
玄鏡就覺得這絕對是個好機會,反正一起來了,把討厭的一起打了那就正好。
面前兩個小仙子立在一個幾丈高的海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玄鏡,一派盛氣凌人,試圖用高度優勢來壓迫玄鏡。
“太昊宮伏羲氏的後人玄鏡殿下,您前來我青水是有何貴幹啊?”
玄鏡持劍騰空而起,飛身過去,語氣冰冰冷冷:“來打你!”
霧柳被突如其來的玄鏡嚇得後退一步,差點從海子上摔下去,幸好斐清身手敏捷,將她穩穩一託,自己則是反手祭出寶劍迎面擊上玄鏡太素劍。
“霧柳殿下你就旁邊休息着吧,讓斐清來就好。”持劍的斐清一臉的自信,似乎非常確信自己今天一定能拿下玄鏡。
玄鏡一個後翻,太素劍往水下輕輕一揮一勾,就揚起一個幾丈高的海子,自己就穩穩地站在了上面。
“都說太昊宮的伏羲氏後人是神族的後裔,必然是德行出衆有大神風範,怎麼就有玄鏡殿下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呢?難道不是丟先祖的臉麼?”斐清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滿滿的嘲諷意味在裡面。
玄鏡狡黠的一笑,並不生氣,回答她:“我丟不丟人用不着你們來評判,我只知道打弱勢羣體和搶別人夫君這兩件事也沒光榮到哪裡去,半斤八兩,有什麼可驕傲的。”
斐清被激怒了,言語衝的很:“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玄鏡無奈的一笑:“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明白……”
“你找死!”
玄鏡最討厭被人威脅,更討厭被討厭的人威脅,斐清持劍擊過來,氣勢洶洶,玄鏡就不甘示弱,唸了個劍訣,反手擋了擋。
一時間兩個水簾子裡面,一白一紫兩個身影打的難捨難分,玄鏡和斐清兩個人都沒念決立個障子保護自己,故而兩個人現在都是全身溼透,頭髮也溼透了黏在身上的狼狽樣子。霧柳抱着頭躲在一旁不知所措,打架不是她的強項,從前都是被打的份,原來她只以爲玄鏡的本事不算大,也就打得過她而已,現在看看好像不是這樣,她真的本事大得很,連她崇拜的斐清仙子都沒法一下子打贏玄鏡。
一個劍氣逼人,霧柳就往旁邊躲了躲,生怕誤傷到自己。
斐清本就生氣,上次她要去破壞司涼水君的婚禮,就給玄鏡毀了,到頭來卻被六界水君沉焰給整治了一頓,她心裡憋屈的很,現在玄鏡又湊上來,她就想發泄了。
“斐清,你是要讓我先把你打趴下再去打霧柳是麼?”
玄鏡一邊打架,一邊儘量平復自己的氣息,不讓斐清聽出自己現在有些氣喘吁吁的真相。
斐清被玄鏡逼退幾步,怒極,就又要使出她拿手的招數了。
一個口訣,立刻就有十幾個海子自她身後而來,跟水蛇一樣靈活地、有目的地往玄鏡那裡繞過去,玄鏡嘴角一揚,嘴裡喃喃:“小樣兒,還有新招。”
玄鏡拿着劍左劈右砍,身體靈活地穿梭在這些被斐清操控的海子裡面,起初的時候還能順手破了兩個,可隨着這些海子慢慢分流,分散成一支一支小股的水流更加靈活地朝她擊打過去,玄鏡就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她持劍的手有些亂了章法,錯了一個招式,玄鏡的腰間就被一股水流的力量擊打到,玄鏡身體歪了歪,側身就要倒了的趨勢,玄鏡就想正好一個翻身踩下一個海子,沒想到的是,這些個水流就跟繩子一樣牢牢地纏上了她的身體,其中一股就纏在了她的腳踝處,另一股纏在了她的左手上,將她橫過來拉扯着,玄鏡不過那麼一瞬間的驚慌,還未等她用太素劍砍下纏着她左手的水流,右手就也被束縛了。
玄鏡是真的慌了,她沒想到斐清居然已經能控制水流控制到這樣一個境界,正要用仙力破開這些束縛的時候,卻發現越掙扎纏的越緊,她完全沒法動彈了。
額上被水浸溼的頭髮黏在眼前,玄鏡看不太清面前的真實情況,卻見自己身前似乎立起了一個透明的水簾,斐清就在那個後面,玄鏡甩了甩頭髮,看得更清楚了些。
斐清得意洋洋地持劍站在那裡笑,旁邊站了個看完熱鬧狐假虎威的霧柳。
“斐清你好厲害……”霧柳真心地稱讚讓斐清更加得意洋洋。
“霧柳殿下,現在這位玄鏡殿下已經走投無路束手就擒了,您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霧柳激動地指着自己:“我麼?我能做什麼?”
斐清鼓勵她:“自然是有冤抱冤有仇報仇,您自己看着辦吧。”
玄鏡哼了一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栽在斐清手上,正想着辦法脫身,就又聽到霧柳興奮的聲音:“我……我真的可以麼?”一邊質疑着自己,一邊自己也劃出了一把小匕首。
戰戰兢兢地挪過去,霧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能有一天站在待宰的玄鏡面前耀武揚威。
“玄鏡殿下……尊貴的玄鏡殿下……雖然你祖上是尊神,可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老欺負我也不是個事兒是吧,那你能讓我欺負回去麼?”
玄鏡用盡了全力破開了身上的束縛,在霧柳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已經將她手上的匕首擊落,反手扯着她的雙手束在身後,引得她嗷嗷大叫,玄鏡站在她身後對着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回答她:“能被你欺負,那纔是丟了我伏羲氏後人的大臉了。”
“啪”的一聲,玄鏡一腳踢開了霧柳,將她往水裡踹了一腳,正要轉過身去找斐清算賬,卻還沒來得及動彈,頸上就多了一把冰冰涼的劍。
玄鏡皺着眉頭不說話,想也知道這是斐清在偷襲。
“玄鏡殿下,能破了我的陣固然是你本事大,可你這警惕心還是差得很啊,反應忒慢。”
玄鏡覺得這次她應該沒法脫身了,現在斐清是在她的身後,還拿着劍放在她的脖子上,她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怪就怪自己剛剛沒有先注意斐清的動向。
忒大意了!
“動本君的女人的話,你可知道後果?”
多麼熟悉的聲音啊,玄鏡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她知道是沉焰來了,沉焰來救她了。
咦,不對啊,自己早上不是剛剛同沉焰鬧過矛盾麼,不是剛剛說了傷了他心的話麼,那他這樣不計前嫌地來救她真是……好丈夫的楷模啊……
玄鏡突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太高興的起來,心裡多了幾絲對沉焰的愧疚之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如果她今天能安好的回家,她就要跟沉焰好好說說話,再順便道個歉,說她今天早上衝動了,說話過分了。
可這些都不是現在可以想的,現在重要的是她要怎麼脫身,玄鏡不覺得現在自己在斐清的手上,沉焰可以帶着她全身而退。
玄鏡面前化出了一個人影,沉焰負手立在她剛剛揚起的海子上氣定神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感覺到斐清用她的手緊緊地抓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把指甲都掐進她的肉裡才肯罷休。
“沉焰君安好,怎麼有空過來青水。”
好一句文不對題的寒暄。
沉焰又氣定神閒地化出了冗淵劍,以劍支地站着,就這麼越過玄鏡看着斐清:“你還要綁着我的夫人多久?”
玄鏡知道一般來說沉焰面對討厭的事情不會多說什麼,直接動手解決,但他現在話這樣多,不是他不生氣不討厭,而是他更生氣更討厭,玄鏡艱難地嚥了口口水,聲音不輕不響,正好能讓斐清聽到:“斐清,祝你平安……”
後來,玄鏡只記得她根本就看不清沉焰的動作,只聽到“次因”的一聲,劍氣凌厲地嚇死人,然後她也沒聽到斐清來得及啊一聲,就光聽到“噗通”的落水聲,斐清就沒了蹤影。
玄鏡站在海子上有點愣神,這是多快的速度啊。
她蹲□往水裡看了看,卻聽到又一陣嘩啦啦啦的水聲,她擡頭看了看四周,立起的兩個水簾子立刻就降了下去,水面上唯有她身下的海子還立着,玄鏡一陣迷惑,站起身,還沒迷惑完,身體就僵着不能動了。
哪個混蛋給她使了個絆子下了個定身訣!
再接下去就立刻天上地下顛了一個個兒,玄鏡知道自己被扛起來了,她以爲是沉焰,可她鼻子沒有問題,她分明在這個扛她的人身上聞到了濃郁的妖氣,這不是沉焰,這是個妖啊……
作者有話要說:吼吼吼哈哈哈嘿嘿嘿,你們猜這是誰啊麼麼噠!!
今天爲止,重修考試全都考完了麼麼噠!!我解放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