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京城中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尤其是各個朝廷官員,從一品大員到不入流的小官,個個都是暗暗考慮着自己出路,若是寧王和安王豁出去真的要和皇上抗衡一番,那鹿死誰手也是說不定的事情,而這其中最爲煩心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關蘇迪的父親,關燁。
關燁是向天啓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可以說他如今的權勢通通是靠向天啓看中而得來的,但問題就在於,寧王,那算是他的女婿,別人心中需要暗暗想好了將來站隊的方向,或者也可以兩頭討好,也可以誰都不得罪保持中立。他不行啊,如果現在皇上心情不好,因着寧王的事情遷怒於他,關燁也是有苦無處訴的。
關燁心中有火,不停的邊徘徊着邊小聲的嘀咕着:“你們都是姓向的,愛怎麼折騰都隨你們心情,我一個任差遣的夾在你們中間,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爹!”正當關燁煩心間,關蘇迪推門進來。
關燁趕緊迎上去,關蘇迪才問道:“爹找女兒,可是有什麼事情?”
關燁壓低了聲音問道:“小迪,爹問你,皇上和寧王爺撕破臉皮這事可是真的?怎麼無故會出了這麼個傳言?”
關蘇迪聽了神色不由得慌張起來,那日兩兄弟鬧翻,她可是默默在一旁觀望的,關燁又重新問了一遍,關蘇迪才小聲說道:“怕是,不作假。”
關燁的一張老臉頓時就垮了下去,重新平靜之後關燁細聲的追問道:“寧王爺對你可還寵愛?”
關蘇迪一直沒有臉面和關燁說她都嫁過去這麼久了寧王都沒有碰過她一下的事情,只好應付的回答道:“一般吧!”
關燁聽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爹知道了,這件事情你也莫要聲張,先回去吧!”
關蘇迪心裡也不好受,只得悻悻的又回了府中。她最近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她總覺得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天那個女子受寧王逼問的情形,還有那個女子渾身是血慘死的模樣,她幾乎夜夜噩夢。
寧王府中,陳莫白苦着一張臉耐心的對寧王說道:“如今外頭的風言風語傳到這個程度,對你實在是太不好了,我看外頭的人就差直接說你要謀反了!”
寧王毫不在意的冷哼一聲:“你怕什麼,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本王希罕嗎?況且,本王不做。並不代表本王不能!”
陳莫白趕緊四下看看,驚的一頭冷汗,寧王的話的意思雖然說了八分。他可是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也就是說:本王不希罕做那皇帝,但也並不代表本王不能做那位置!
“這種話,你不要再亂說了,你還嫌自己麻煩少嘛!如今找到如思纔是最首要的。”
寧王煩惱的嘆着氣反問說道:“我什麼時候放鬆過一刻了?白天黑夜就沒停止找過。天木堂也查了那麼久了,如今的情形分明就說清了,琳琅根本就是還在京城裡,情況現在明明白白的,你說我怎麼找?”
眼見寧王又一次發飆,陳莫白只好安慰自己別和他一般見識
出了門口,陳莫白微笑的對關蘇迪點了點頭說:“寧王妃!”
關蘇迪點了點頭。知道陳莫白是寧王的朋友,並無端架子,也回笑了一下,沒有多說。
進了屋裡,關蘇迪輕聲叫道:“王爺!”
寧王回頭見是關蘇迪回道:“是你啊!”
“嗯。王爺,琳琅妹妹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關蘇迪萬般關切的問道。
若論年紀。琳琅雖然沒有真正搞清楚她古代這個身體到底多大,但是按照她身體和皮膚的情況估計,她剛穿來時大概也就十七八歲左右,如今前前後後加起來過了近五年,琳琅也大概二十三四歲了,而關蘇迪今年剛剛十七,琳琅和寧王剛相識的時候,她還是個毛丫頭,所以關蘇迪叫妹妹,叫的還是身份,不是年紀。
寧王刻意忽略關蘇迪話裡的意思,只是淡淡說道:“還沒有,在找。”
關蘇迪大膽的握上了寧王的胳膊微笑的說道:“琳琅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寧王淡淡點了點頭說
關蘇迪驚的心花怒放,因爲寧王根本沒有在意關蘇迪親暱的動作,胳膊也沒有抽走,關蘇迪只覺得握着這一截健壯的手臂,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不料寧王卻繼續開口說道:“你父親近來可好?”
關蘇迪心裡又是一驚,難道寧王真的打算要和皇上拼了?一時間關蘇迪剛剛激動的心情又平復的無聲無息,看來寧王對她的意思多半是拉攏她爹,不過關蘇迪也得體的應道:“父親一切安好,勞王爺掛記。”
寧王微微的笑了笑說道:“府裡事多,我未必處處顧及到你,你莫要生怨纔是。”
關蘇迪受寵若驚的說道:“蘇迪不敢,蘇迪不能幫王爺分憂已是大錯!”
寧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倒是也知禮,回去歇着吧!”
“是!”
關蘇迪突然間覺得寧王還是如她初見的那個冷麪郎君,仍舊散發出別樣的魅力,儘管她知道和她父親多少也有些關係,可是她已經開心的要命,她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冒險太值得了!
就如關燁所說,或許新鮮勁過了,想到的還是結髮妻子?想到此處,關蘇迪覺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
陳莫白爲人和善,待人有禮,有些像當年的周王,所以在寧王府和衆人相處的還算不錯,寧王讓阿清和阿碧伺候着他,陳莫白就趁機經常向阿清和阿碧打探琳琅在這裡的以前的事情。
阿清和阿碧知道陳莫白是寧王自己人,所以雖然不至於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份,但也不會有過多的隱瞞,每一句往事。都直把陳莫白聽得心裡一抽一抽的。
想想人家當年周王爺對琳琅的追求方式如此浪漫與華麗,對琳琅如此的貼心與細緻,陳莫白突然間覺得,琳琅四年都不答應他的追求,他也沒有什麼好虧的了,他實在是不怎麼太會討女人歡心了。
不過陳莫白倒是疑惑一件事情,就是同樣不怎麼浪漫而且脾氣暴躁的寧王爲什麼就那麼得琳琅的喜歡呢?
他也只好歸結爲,姻緣如此了
這也不能怪陳莫白,因爲他並不知道水若冰的事情的細節,他還不知道寧王府有個只爲琳琅綻放的地方叫做“惑心亭”。他也不知道兩人經歷過的所有似愛非愛,能愛時不能愛的那種情意糾纏與離愁別緒,他更加想不到的是:琳琅似乎就是喜歡寧王那股霸道臭脾氣的勁頭。
就像。他想不通他守護了四年,琳琅卻不愛他的理由是一樣的……
琳琅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悄無聲息,幾乎有的時候會生出一種錯覺,就是大家都把琳琅給忘了一樣。
夜晚。寧王低聲問道身後的寧遠:“天木堂的人都撤回來了嗎?”
“王爺,都撤回來了,可是,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姑娘她真的被送出去了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白白放棄了嗎?”寧遠依舊盡心的問着。
寧王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擔心這個。琳琅她,一定在京城裡頭,你只管吩咐天木堂的人。把京城的所有地方都嚴加排查就是了,你們暗中行動,興許比十一的人,更容易查探到消息。”
寧遠雖然百分之百的信任寧王,可是還是覺得任何的地方都不錯過纔是最保險的:“王爺。這,這真的行嗎?”
“按我說的做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寧遠只好低下頭不再多說。
“什麼時辰了?”
“王爺,就快過亥時了,歇着吧!您都多少日子沒好好睡覺了。”
寧王突然眉毛一挑,難得的露出了個笑容衝着寧遠說道:“寧遠,你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吧?”
寧遠看着笑意迷人的寧王,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要僵住,心也要從嗓子眼裡飛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三更天已過,關蘇迪的房間,燈還是亮着的。自從那日她親眼見了那個傳假情報的女子死在她面前之後,她就再也不敢熄燈睡覺了。
“邦邦邦”的敲門聲驟然想起,躺在牀上的關蘇迪一個激靈,頓時嚇的渾身冷汗,剛準備開口大喊她的婢女,卻又突然打住,外頭傳來讓她意外的聲音。
“蘇迪,你可睡了?是本王!”
關蘇迪重新確定了一遍她所聽見的,沒錯,是寧王的聲音!
急忙穿鞋,外衣也顧不上披着,關蘇迪三兩步就跑去開了門:“王爺?真的是你?這麼晚了,你怎麼會……”
“蘇迪,不讓本王進去嗎?”寧王突然打斷道。
“哦,對不起王爺!”關蘇迪連忙扶着寧王的胳膊進了屋坐下,倉促的給寧王倒了杯水,兩人一同坐在了桌旁。
“蘇迪,這麼晚了我見你的燈還亮着,就過來看看。”
關蘇迪小臉一紅有些心虛和尷尬的說道:“我,我今日睡的晚。”
寧王暗自把關蘇迪的情緒和反應一一看在眼裡,魅惑的一笑說:“那這便早些睡吧!”
說完這話,寧王和關蘇迪誰也沒動彈,寧王心中暗罵:“當真木訥!若是水若冰的話,就得過來給本王脫衣服了!”
眼見關蘇迪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寧王硬生生的壓下心中的憤怒,儘可能的溫柔的說了一句:“蘇迪,本王今日,要宿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