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果然不愧是北方的大國,在這炎熱的盛夏裡,街上依舊還是那樣的熙熙攘攘,在這熱鬧非凡的大街上,叫賣聲,嬉鬧聲不絕如耳,這番熱鬧倒是應了莊子的“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這一句話。
“天啓竟然如此熱鬧非凡。”婉蜜不禁感嘆了一句
陸堔抿嘴一笑,自豪的說
“那可不是,本王這幾年投入的心血可算是見到了回報,走,我們去那邊看看。”他拉着她的手穿梭在擁擠的人潮裡,讓人感覺奇怪的是,他們此番出來,竟沒有帶一個伺候的丫頭,整個過程中,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擁擠的街頭閒逛,來打發他們無聊的時間。
“可見名利二字在世人眼中是多麼難以捨棄的追求啊”她不合時宜的話當頭就潑了陸堔一盆冷水。
飽讀詩書的陸堔自然是知道她話裡的典故,那是對應了莊子的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的說辭,婉蜜不經意的一句話放在別人的耳中,讓人聽起來她像是要故意拿出來顯擺她有多麼有學識一樣。
“生活之事,女子什麼都不用操心,自然也不會懂得這其中的許多。”陸堔不忘給她澆涼水,寓意她不過是個婦人,說那麼多也無濟於事,本也是那個理,一個婦人又懂得什麼呢?
“煙花易冷,王爺小心。”她不急於反駁,她看到天啓也是這番景象,不過是想到了從前她的舜朝,那街上好像也是這般繁華,熱鬧的模樣,但繁華的舜還不是一樣,照樣抵擋不住天啓那勢如破竹一般的攻擊嗎?哪裡的天,哪裡的人都是一樣的,不同的只有自己看風景的心情罷了。
什麼煙花易冷,真是一個不識趣的女人。
“從你的嘴裡就休想聽到一句好話。”陸堔生氣的一把甩開她的手,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人潮擁擠的街頭。
婉蜜本就是那樣的性子,她總是在這別人最高興的時候就預料到別人不愛聽的悲慘結局,即便她是在不合的場合說錯了話,她自己好像也意識不到這一點,她就是和別人那麼的與衆不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有的事於她來說不過都是隨心的有感而發罷了,她永遠都過得活的那麼真實,其實她的本意也不是要針對陸堔,來否定他的一切努力,但是敏感的陸堔卻理解錯了她的意思。瞧,她就是一個隨時都能被人拋棄的人,她隨時都要適應獨自一人。
她就像一朵蒲公英漂浮的種子,潔白冷傲,卻對自己永遠都找不到方向,有風時就隨風飛舞,成爲空中一禹潔白的雲朵,無風無浪時,她就等着落在一處不知名的泥土中,永遠沉睡,永遠被骯髒的土包圍。到那時,她的生命也就終結了,完成了她最後的使命。
她獨自一人孤單的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惆悵,孤獨,陌生和莫名的被遺棄感一下都擁進她的心裡。高貴如她,寂寞如她,她就像是在人潮中的一朵等着別人發現的冷傲芸香花。
婉蜜雙手交疊在前腹,她的目光掃過每個人人來人往的人身上,迷茫的她就像個在街頭找不到方向的小孩一樣,她一直站在原地等待,期盼陸堔會回來,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己的堅持,從這繁華的街頭到冷清的角落,不管在哪裡,都不是她的國家,但街頭的這一切卻又是那麼似曾相識,陌生的世界中又夾雜了一絲親切的熟悉感,她默默地站在那裡,不去問別人,也不與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說話,她不過是在害怕獨自一人在這人流涌動,不確定的漂浮感,她害怕自己會被這些“氣勢洶洶”的人羣所淹沒。
街頭上,從她身邊走過的人們無不再回頭又回望她一眼,嘴裡還紛紛發出誇讚她美貌的聲音,只不過,關於這些她都充耳不聞。只當做沒有聽見。也許是她長得太奪目了,又美得與這裡的所有人的模樣都不一樣。
這時有幾個大膽的公子哥看見如此美貌的她,諂笑着就上前來,向她搭訕,就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頭上,他們無視了所有的人,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婉蜜壓根是理都不想理。任憑他們說什麼,婉蜜都不同他們說話。
這時只聽旁人在那竊竊私語,他們都說她是被人扔掉的啞巴,真是可惜了那副容顏。
對於他們的話,婉蜜心裡不過是無奈的笑了笑,被人拋棄是不假,但她可不是啞巴,陸堔就是被她說的話給氣走的。
那幾個公子哥聽到她是啞巴,心裡可高興壞了,啞巴任人欺侮也不會說出來的。
他們開始在她的身上動手動腳,有人還建議把她騙到小巷子裡,玩完賣給紅樓,憑她的姿色,肯定能賺翻翻。
他們就在這大街上拉扯着她穿戴整齊的衣裳。
“你們再敢動一下,登徒浪子就要進衙門。”婉蜜意識到自己的不屑理會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於是她決定爲自己做些什麼。她冰冷的語氣一下就讓周圍的看熱鬧的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
她就是這麼一個永遠融不進羣體的人,永遠都說着惹別人不高興,不合時宜的話
“原來你會說話?那更好了,正好讓大爺聽聽你*的聲音,哈哈哈…。”難聽的話毫不費力的從那滿臉橫肉的小年輕嘴裡說出來。
“大哥,她罵我們是登徒浪子。”旁邊一個人小聲的說道。
婉蜜微微一笑,對他們的後知後覺嗤之以鼻,她從來都不跟蠢笨之人說太多廢話,因爲那樣會讓她感覺很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只會感覺自己也要被那些蠢笨之人同化,雖然她不喜歡對牛彈琴,只可惜,卻總是有牛要對她彈琴,儘管她不想,這些蠢笨的牛兒前來搭訕都是她無法抗拒的事實。
那個被稱作大哥的人,他用那滿臉油光的臉湊近婉蜜那像璞玉一樣白淨的臉上,他的眼睛色迷迷的盯着她。
婉蜜雖說什麼也沒說,但是機敏的她卻從他的眼裡看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什麼也沒再說,扭頭就往回跑。
誰知還沒等她走兩步,從手腕處就被人猛的拉了回去,手腕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罵完人就想走?不如陪大爺吃頓飯就當作賠罪吧!哈哈哈…”他哈哈大笑,臉上多餘的肉也隨着他的動作一抖一抖的,那模樣讓他整個人顯得是十分的乖張。
衆人聽到他的一席話都強忍住笑意。
“吃飯還要人陪?你沒長大嗎?”婉蜜使勁想要掰開他的鉗制,但是她都沒成功。
婉蜜顯然是沒有理解他的潛在意思,她單純的以爲吃飯就只是吃飯而已,誰會往別的地方亂想。
“哈哈,美人真可愛,我有沒有長大,到時美人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他輕佻的往她的臉上摸了一把。
婉蜜強硬的別過臉。
他的一席話,衆人一時都沒有忍住,一下就鬨堂大笑。
這天啓竟然是惡人當道,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戲弄女子,而衆人都只是圍在一起看熱鬧,沒有一個人打算出手救她。
最後婉蜜的雙手被繩子綁住,且頭上還被人罩上了一塊布,還是被他們強硬的拖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被他們抓到了哪裡,她只覺得自己離那片喧鬧越來越遠了。
“大哥,這裡沒有人了。”那人笑的一臉奸詐。
“趕緊把美人放出來。別被悶壞了。”只聽他的話音剛落,婉蜜就被人拿掉了眼前的黑布,明媚的太陽光亮一下就刺進了她的眼睛裡。她不適應的眯起眼。
“美人,我來了!”他豪邁的甩開衣服,露出他那一肚子白花花的肉。
婉蜜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在她面前圍着的一羣高大的男人以及少有人氣的四周,終於她絕望了,大概沒有人會突發奇想的來這裡吧!
要她被這麼多人侮辱,她寧可死,就像當時的衛王要輕薄她一樣,放在現在,同樣的她也不會讓他們如願,她已經想到了對自己最壞的結果,之所以她到現在還沒有行動,完全就是因爲想到陸堔剛剛纔答應要救她的弟弟的,她不願意讓自己的付出落了個沒有結果的結果。
“放人。”一聲熟悉的渾厚男聲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他們紛紛回過頭去,在這種時候突然被人打擾是一件十分不爽的感覺。
那個光着膀子的人,輕蔑的回看了他一眼,來人不過只是空手一個人而已,自己這裡就有二十多個人,還都帶着兵器,難道還會怕空手的他?
他心裡權衡了一下利弊,自然是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婉蜜跪坐在牆角,她透過衆人腳間的縫隙,一眼就看見了立於不遠處軒宇氣昂的陸堔,他果然還是沒有狠心把她丟下,他回來找她了。
“弟兄們,趕跑他。”胖子發號施令,同時自己卻使勁往後面縮,刀劍無眼,他生怕會傷到自己。他一下就退到了婉蜜的跟前。
“美人別怕,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他肉肉的熊手就要往她豐盈的胸前一把抓過去。
她嚇得尖叫了一聲,突然一支飛鏢咻的一下,從陸堔那裡射過來,還沒等那紅光滿面的胖子明白過來的時候就被他一鏢擊斃,陸堔是什麼人,戰場上出生入死多少次,說要打左眼就絕不會打右眼的人,這下想對婉蜜意圖不軌的人終於死了。
他手下那些烏合之衆見頭頭都死了,一下就煙消雲散,自動解了組織。
他走過去,蹲下來解開了她手上捆綁的繩子。
“我離開不過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沒見你人了,你。”他的話還沒說完,婉蜜卻一下就撲到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一個依靠一樣。她沒有哭,只是抱住他而已。
陸堔一愣,遂也回抱住了她。
“走吧,我們出去先再說。”他拉起坐在地上的她。
“你剛剛去哪兒了,我等了你好久。”她的話裡似乎還帶着一絲埋怨陸堔的意思。
“沒有,就隨便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不自覺的先看了一眼婉蜜頭上的雲鬢,才轉眼看向她亮瑩瑩的杏眼。
他的這個小動作沒有逃脫婉蜜細微的觀察。
她好奇的剛擡手想要摸自己頭上的垂髮,陸堔就一把牽住了她的手。
“快看,這是什麼?”她被他拉到了一個鋪子裡。
“王爺喜歡算命?”她只覺得此時的他看起來與平時有些不同。
聽到他的話,他突然覺得有點汗顏,自己只不過是想要轉移開她的注意力而已,誰知竟然走進了一家算命攤子裡,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進去了。
“恩,相信一點,我們也去看看。”他肯定了她的這個疑問。
真是一千個人裡有一千零一種愛好啊!誰會知道高貴的王爺竟然也會相信這種東西,這種連她都不怎麼相信的東西。她的心裡突然就閃過一絲好笑的感覺
只見,坐在那裡算命的是個頭戴道士帽的人,他還時不時捋一捋自己垂在胸前的鬍子,看起來,他應該也上了很大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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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丫,真真好熱丫。好想把文在期末前寫完,但是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這禮拜還要考英語等級,親們祝福我吧!你們的話是對我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