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永長一臉冷汗的掛掉了電話,車裡面一片安靜,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秘書,則有些好奇的回過頭來。
因爲方纔自家老大接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邊的聲音顯得非常嚴厲,音量之大,更是直接透過話筒傳了出來。
能夠以這樣的態度來訓斥在家老大的,當然不可能是縣裡的人。
因爲縣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比自家老大更大了……
所以只能是來自於市裡的電話。
可問題是……自家老大在市裡的關係不是挺硬的嗎?怎麼會被如此嚴厲的對待?
“看什麼看!讓司機再快點!怎麼還沒到沈家村!這都幾點了!”
孔永長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發現自己秘書正回過頭來,不由怒聲訓斥道。
“啊?可……可現在已經是七十邁的速度了,這路況有些差,再快的話,會有危險的。”
秘書有些爲難的說道。
“危險?危險個屁!再不趕過去!就他媽要出人命了!趕緊的!給你們十分鐘!十分鐘要是到不了!老子就換一個司機和秘書!”
孔永長叫罵道。
聽着自家老大竟然罕見的罵了髒話,秘書不由縮了縮脖子,知道今天這事請非同尋常,便趕忙端正了態度,再不敢多說什麼。
司機也是一腳油門,顧不上給領導開車,應該以平穩安全優先的原則,一下子將車速在省道上飆到了一百以上。
這輛車的後面,還跟着十幾輛警車,孔永長几乎是將縣裡當值的三分之一的警力,全都抽掉了過來。
隨着孔永長的車提了速,那些警車當然也只能跟上,一時間,通往沈家村的路上,所有道邊的人都被這一幕吸引了目光,紛紛猜測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居然要動用這樣的場面?
孔永長坐在車裡,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着方纔被痛罵的過程。
自從他主政寧邊縣以來,這還是上面的大佬,第一次如此不顧他顏面的對他大家痛斥。
儘管大佬沒有講明原因,但孔永長很清楚,能讓大佬如此的失態,只能是由於上面有更厲害的人物直接施壓。
這就非常恐怖了。
以大佬的身份,能對他施壓,並且還讓他如此驚懼的……這種人物,要捏死他一個孔永長,根本就是一句話的功夫!
這種大人物,竟然有親戚或者朋友,住在沈家村?
還被沈業武和沈業文兄弟倆欺壓?
真是見了鬼了!
怎麼會發生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孔永長很清楚沈業武、沈業文兄弟倆,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因爲兄弟倆的妹妹,就是他的情人。
如果沈業武、沈業文兄弟倆不是他的便宜大舅子,又怎麼可能在沈家村胡作非爲了這麼多年,可鎮上卻絲毫不敢管呢?
至於兄弟倆的妹妹……那真叫一個水靈,從高中畢業就開始跟着他,到現在也有七八年了。
按理說這麼長的時間,怎麼也該膩了。
偏偏兄弟倆的這個妹妹非常的激靈懂事,即便過了七八年,現在的歲數也依舊處於女人最好的年華上。
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的嫵媚,反倒是讓孔永長更加的沉迷難以自拔。
可是方纔那一通電話,大佬在電話裡嚴厲到了極點的用詞方式,卻讓孔永長意識到,絕對不能繼續和沈家兄弟有牽扯了。
無論他多麼捨不得自己的那個小情人,也必須要徹底的斷掉關係,同時用最嚴苛的尺度,去處理沈家兄弟的事情。
否則的話,不僅僅他要完蛋,他背後的大佬,怕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這裡,孔永長又覺得頗爲冤枉,既然有着這種直達天聽的人脈,那你還住在沈家村幹嘛?!
這不是自己閒着沒事,自找苦吃嗎?
腦海中不住的暗道晦氣,車也終於開到了沈家村外。
由於路況實在是太差,這麼多車根本沒辦法全都開進村裡,孔永長只能讓所有人把車停在了村口的道邊,然後步行走了進去。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自然讓村子裡的那些村民頗爲驚懼。
尤其是看着這些人身上的官皮,就更是讓老實巴交的村民們避之唯恐不及了。
孔永長的秘書還算有眼力價,跑到了幾個村民面前,問出了沈夢傢俱體在哪後,這才反身走在最前面帶路。
而看着這些人走遠,村民們重新聚了起來,一個個搖頭嘆息着,臉上滿是憤憤不平的表情。
“肯定是來幫沈業武和沈業文的,那天殺的兄弟倆,把人家房子燒了不算,這看樣子還要把人再抓進去啊?”
“哎,這日子沒法活了,不是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這沈業武和沈業文壞事做盡,怎麼就不見他們遭報應呢?”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路鋪橋無屍骸,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明明是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
說到這裡,聚在一起的這些村民,又齊齊的嘆了口氣。
此時的孔永長一行人,已經來到了沈夢家的外面。
人數有點多,動靜自然不小,沈業文和他帶着的那些小弟,自然早有所察覺。
看清楚了來人是誰後,原本還有些犯嘀咕的沈業文,頓時放下心來。
頗爲得意的朝着江凡瞪了一眼,接着臉上堆起了討好的笑容,哈着腰往孔永長湊了過去。
同時開口道:“妹夫,您怎麼有空來村裡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去接您。還帶了這麼多弟兄?這是從哪知道我這邊的事兒了?放心,妹夫,我自己能解決,還不用你出面。”
孔永長臉色一黑,擡手用力的一巴掌抽在了沈業文的臉上。
“啪!”
脆響聲氣,孔永長也是氣急了,這一巴掌分毫沒有留力,竟是把沈業文抽的腦袋一歪,身子也不由一個踉蹌。
孔永長則是顧不上自己抽完這一巴掌後生疼的手,看到了帶着墨鏡的江凡後,暗暗和之前大佬描述的模樣比對了下。
趕忙陪着笑走到了江凡的身邊,鞠躬行禮道:“是江凡、江先生吧,實在是不好意思,路上有些耽擱,我來晚了!”
噶?!
剛被一巴掌抽的有點暈頭轉向的沈業文,正要怒聲質問孔永長爲什麼打自己,結果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整個人頓時當場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