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哥哥,我沒怎麼搞明白,那個錢四海爲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錢家都已經這麼有錢了,還有什麼可賭的?”
出了錢家的大門,林宛清頗爲好奇的問道。
“你知道沈萬三嗎?”
江凡有些沒頭沒腦的說道。
“沈萬三?什麼東西?”
林宛清有些懵。
“不是東西……不對,說順嘴了。沈萬三呢……是個人名。既然你沒聽過,那就把他當成一個故事裡的人物好了。總之呢,這個人特別有錢,非常有錢,整個世界最有錢的那種。”
江凡想了想,用一種林宛清能夠理解的說法講述起來。
“非常有錢?比錢家還有錢嗎?”
林宛清好奇的問道。
江凡怔了怔,旋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個……應該比錢家有錢吧?不過我也不知道錢家有多少錢,你便當這個沈萬三,和錢家差不多有錢就行了。”
“哦,然後呢?”
林宛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
“然後啊,且聽我慢慢道來,這個沈萬三呢,家資鉅萬,卻偏偏生逢亂世,於是爲了保住自己的萬貫家財,便資助一些割據勢力。以無數的錢財,幫助一些割據勢力招兵買馬。”
“不過呢,這種日子沒持續太久,亂世就被終結,所有割據勢力都被一名王者盡皆打敗,新國由此建立,沈萬三則成爲了新國裡最有錢的那個人。”
江凡搖頭晃腦的走在街道上,繼續說道:“新國初立,百廢待興,沈萬三考慮到之前亂世時,自己資助過一些割據勢力,便想要在新國皇帝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於是主動要求幫助新國皇帝建立國都的外城。”
“你想想,一國都城啊,要建好的話,那得花費多少?結果這沈萬三爲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不但把外城建好,並且耗費的時間還比皇帝本身找人建造皇宮的時間短得多,甚至於建城的材料,都比皇宮的材料要好。”
“其後沈萬三由不滿意,覺得自己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僅僅只是建個城罷了,這才哪到哪啊?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好好的討好新國的皇帝,那就不如做的徹底一點,所以又跟新國皇帝報效,說願意拿出鉅額金銀,來犒勞新國初立的百萬大軍。”
“哇?!建好了一座城後,還要犒勞百萬大軍?!這得多有錢啊。”
林宛清一臉震驚。
“可不是麼,而且就算是這般巨大的花銷,對於沈萬三的財富來講,也只是他所有家資中很小的一部分。”
江凡嘿嘿笑道。
“然後呢?”
林宛清有點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然後他就死了。”
江凡笑眯眯的說道。
林宛清:“???”
看着江凡那麼一副欠揍的樣子,林宛清忍不住咬牙,恨恨的說道:“怎麼?難道這個沈萬三也是你朋友?你的朋友似乎死了不少呢?我可沒小暖那種好脾氣,惹急了我,我就揍你!”
“咳咳,我沒開玩笑,這個沈萬三,真的死了,新國的皇帝把他抄了家。”
江凡乾咳了兩聲,開口說道。
“真的死了?爲什麼?他都給新國皇帝修建國都了,還要給百萬軍隊犒賞,爲什麼新國皇帝還要殺他?”
林宛清愣了下,一臉不理解的問道。
“他修的外城,用的材料比皇宮都好,耗費的時間也比皇宮更短,這讓新國皇帝很不滿意,至於拿出鉅額金銀犒賞百萬大軍,這就更讓皇帝不高興了。你一介平民,卻居然想要犒勞軍隊?你意欲何爲?想要收買軍心嗎?”
江凡開口說道。
“這……這明顯不是啊,這明顯只是想要花錢買新國皇帝高興啊。”
林宛清怔怔的說道。
“沒錯,誰都知道沈萬三隻是想要讓新國皇帝高興,新國皇帝自己也知道,可新國皇帝卻要裝作不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即便沒有這樣的藉口,自然也可以輕易的找到別的藉口,總之,沈萬三必須死,而那海量的財富,則必須屬於新國的皇帝。”
江凡攤開雙手,接着說道:“既然要犒勞軍隊,那麼與其讓你捐獻錢物來犒勞,爲什麼不把這些財富全都收歸國庫,由我這個皇帝親自來發放呢?你說是吧?”
林宛清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一會兒,這才總算是想明白了江凡到底想要說什麼。
但仍舊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江凡哥哥,你的意思是,那錢四海之所以要豪賭一場,是因爲大周的皇帝可能會想要殺他?”
“不是可能,是一定。區別只在於早晚,相信錢四海也做出了和我相同的判斷。所以他用來誘惑我的東西,纔是糧食,而不是他那富可敵國的家財。”
江凡笑着說道。
“我……還是不懂。”
林宛清一臉迷糊的說道。
“如果是宛如給我講你們林家的事情之前,我也不會懂的。但既然知道了你們林家的情況,我或許便懂了一些。商人往往也是這個世界上知曉秘密最多的人,所以錢四海有所懷疑,也算正常。只不過這暫時只能處於彼此默契的階段,不可能真正挑明。”
江凡模棱兩可的說道。
林宛清依舊沒有聽懂,不過就在她打算刨根問底的時候,眼前卻出現了意外的狀況。
一名穿着長袍的年輕書生,忽然被人從她和江凡身前的一處茶樓正門內扔了出來。
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地上,濺起了一片灰塵。
而兩名把年輕書生仍出來的強壯漢子,則是雙臂抱胸的站在茶樓正門外,臉上滿是戲虐的笑容。
“你們這些南人有什麼好囂張的!欺負我們河陽無人嗎!簡直豈有此理!”
年輕書生跌坐在地上,一臉狼狽、同時充滿了憤怒的大聲喊道。
“之前已經說好的,大家比的便是作詩填詞的本事,輸了的人,得被扔出茶樓。既然同意了,那麼輸了就要接受懲罰,這是天經地義的。怎麼?你們北人都如此的輸不起嗎?”
茶樓二樓的窗戶位置上,探出來一個同樣年輕的腦袋,嬉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