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宅子裡出來,往錢家走去的路上,江凡一直在思考着林家的事情。
他之前就非常奇怪,爲什麼林家的族人們,一個個看起來都像是經受過嚴苛的軍事訓練一般。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來自於紅衣軍的傳承了。
那些宛如、宛清爺爺的親衛們,在有了後代之後,依舊以自身的標準爲要求,對後代進行訓練。
使得這些新一代的林家族人們,儘管實戰經驗上有所欠缺,可自身的能力卻無可挑剔。
不過當初能夠和宛如的爺爺一起衝出重圍、百戰餘生的親衛,顯然肯定也都是真正的高手。
否則不可能一萬多人,就活下來這麼九百多個,並且教導出來的後代,也個頂個的強悍。
真不知道當初的紅衣軍,是怎樣一番盛景,一萬多人能抵擋住二十多萬精銳軍隊,這單兵戰力得碾壓成什麼樣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啊?
這可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和熱武器時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熱武器的戰爭,還存在着以少勝多的可能性,畢竟只要裝備具備着跨時代的優勢,那麼人數的多寡,對於熱武器來講,便意義不大。
比如當初馬克沁重機槍被髮明出來後,一支五十餘人的英國部隊僅憑藉四挺馬克沁重機槍,便打退了五千多麥塔比利人的幾十次衝鋒,打死了三千多人
其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裝備了馬克沁重機槍的德軍,在索姆河戰鬥裡,一天的工夫就打死六萬名英軍,成爲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戰役。
馬克沁重機槍由此名震天下。
也正是由於馬克沁重機槍的出現,才改變了現代戰爭的模式。
原本慣用的大規模集團衝鋒作戰,在重機槍面前完全是自殺式的行爲。
但在冷兵器時代,人數就意味着戰鬥力!
一支軍隊的實力強大與否,往往和人數有着密切的關聯。
在這樣一個時代裡,能夠以一萬多兵力,抵擋住二十萬精銳軍隊,並且還始終佔據着上風,這簡直是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奇蹟。
可想而知,這樣一支軍隊,足以給當時的周堅,留下多麼深刻的印象。
江凡相信,即便是完成了大一統的目標,並且過去了這麼將近四十年的時間,大周皇室也絕對不可能真的忘記了這隻軍隊的存在。
即便這支軍隊在當初的那場戰鬥裡,幾乎全軍覆沒,卻終究是有極少數人逃了出來。
而這些人……肯定是大周皇室的一塊心病。
所以,還是要倍加小心的好。
如果在沒有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之前,就被大周皇室察覺到了真實的身份,那麼落草爲寇……真就要成爲唯一的出路了。
只不過唯一的好處是,得知了林家的過去,讓江凡之前突然間縈繞於心頭的那個想法,似乎切實的有了去實施的可行性。
當然,具體如何做,還要從長計議。
“宛清,七叔公到底有多強?我知道他是宗師,不過宗師之間,也會有強弱之分吧?不可能每一名宗師的實力都完全相當,所以……七叔公在宗師裡,屬於哪一個層次的?”
想着林家的事情,江凡忽然開口問道。
“我也不清楚,宗師的境界,已經完全超越了凡人的認知,只有達到那個境界,才能夠理解宗師的力量。在沒有達到宗師境界之前,是無法判斷宗師實力的。”
林宛清搖頭說道。
“這樣啊……那如果是和軍隊交鋒呢?比如突然間有幾十萬軍隊把七叔公包圍了,結果會是如何?”
江凡換了個問法道。
林宛清偏着頭想了想,這才說道:“聽父親講過我們紅衣軍覆滅的那場戰爭。敵人調動的總兵力,最終達到了六十萬之巨,幾乎可以說是傾巢出動。當時我爺爺他們結拜的七兄弟裡,只有我爺爺和七叔公達到了宗師的境界,其餘五人都是九品上的層次。”
“那場戰役裡,雖然紅衣軍最終突圍而出的,加在一起只有九百多人。可同樣,敵人的傷亡也達到了三成以上。我爺爺幾乎是燃燒了自己的生命,將宗師力量徹底的爆發出來,不但擋住了對面的宗師,同時還對敵方的軍隊形成了巨大的殺傷。”
“不過事後我爺爺也遭受了致命的傷勢,在找到了落腳隱居的地方後沒幾年,便長眠於世了。當時七叔公剛剛突破宗師境界沒多久,實力比爺爺差上許多,所以主要負責保護突圍而出的人撤離。”
“如果一定要和軍隊去對比的話,按照我的理解,宗師戰力其實已經和軍隊的數量沒什麼關係了。若沒有同境界的宗師進行牽制,那麼宗師在自己力竭之前,都不可能被軍隊所傷。”
“所以,軍隊圍殺宗師的唯一可能,就是宗師有必須死戰的理由,無論任何情況下,都絕不撤退。然後用人命去填,活活把宗師累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聽着林宛清的說法,江凡一臉震驚。
這太誇張了吧?!軍隊唯一殺掉宗師的辦法,是累死他?!
超級賽亞人嗎?
“照這麼說,宗師豈不是無敵了?!”
江凡開口道。
“某種意義上來講,確實如此,能夠對抗宗師的,只有宗師。所以無論是大周建國之前的四國混戰,還是現在大周統一天下,開始對外擴張,凡是有能力立足於這個世界的國家,都必然有着宗師坐鎮。否則的話,單憑藉宗師的力量,就足以亂國了。”
林宛清點頭說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既然咱們有七叔公站在身後,就等於貼了一張保命的護身符。所以行事之間,不用太過顧忌。因爲就算真的鬧到了不可收拾的田地,也有七叔公在後面兜底?”
江凡終於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對啊,大不了落草爲寇嘛。就算大周強盛,咱們惹不起,可打不過還能逃不過嗎?北方草原,南方十萬大山,甚至於西方的一些三不管地界,這些地方都儘可去得,畢竟,大周的宗師,可是輕易不能離開金陵的。”
林宛清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你這把‘落草爲寇’說的就像是過家家一樣的語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江凡一臉無語。
這還真是手上有糧,心裡不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