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偉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虛弱。
在完全透支的控制着身體逃出了相當遠的距離後,隨着身後再沒有響起那清脆的聲音,嚴偉終於逐漸的放鬆了下來。
這一放鬆不要緊,原本精神高度緊張下,感覺不到的身體傷痛和虛弱,頓時潮水般洶涌而來。
讓嚴偉一陣頭暈目眩,險些直接昏倒在地上。
不過就在即將昏倒的剎那,嚴偉用力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直接把舌頭咬出血來,卻也刺激的自己精神一振。
身體的傷勢到底有多嚴重,嚴偉現在沒有具體的概念。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儘快趕到之前商定好的集合地點,只有到了地方,他纔算是重新恢復安全。
咬着牙硬挺,嚴偉步履略顯蹣跚的在深山中前行。
鮮血一路流淌,不但下體劇痛,右腿的傷勢也讓他的行進過程一瘸一拐。
過量失血正在一點一點的剝奪他體內的力氣,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如果不是意志力還算堅韌,內心的不甘讓嚴偉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去,那麼他怕是早就要堅持不住了。
就這麼硬挺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之前約定好的溪流旁。
視線中出現了幾個身影,嚴偉的眼睛已經徹底花了,只認出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頓時心神一鬆,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已經在溪流旁等候了好一會兒的嚴無我,正等的開始心焦的時候,終於看到了自己兒子出現。
然而還沒等他放下心來,便忽然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跌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兒子的身上,一片鮮血淋漓!
大驚失色下,嚴無我躍身竄到了嚴偉的身旁,看到嚴偉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不由一陣怒火攻心,趕忙從身上取出提前準備好的、想着在前往草原的路上有可能用到的療傷藥,一邊給嚴偉服用,一邊運氣對嚴偉的傷勢進行治療!
別的不說,總要先把血止住纔是。
治療的同時,嚴無我仔細的看着嚴偉身上全部的傷勢,臉色則逐漸嚴峻了起來。
尤其是那條被擊中的右腿,爆裂開來的肌肉和骨頭,一片的血肉模糊,讓嚴無我頗爲疑惑。
怎麼會形成這樣的傷勢?
再怎麼想不通,當前也沒辦法細問,所有的疑惑,都要等到把自己兒子救醒後,才能得到解答了。
想到這裡,嚴無我沉下心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治療上。
此時的江凡,已經在兩名林家族人的保護下,回到了河陽城內。
蘇小暖沒有同行,因爲嚴無我父子剛剛偷襲過釀酒作坊。
雖然失敗了,但誰也沒有辦法保證,這父子倆會不會再殺個回馬槍,所以蘇小暖需要留下來坐鎮。
況且就算嚴無我父子不會回來,按照江凡的猜測,已經遠遁前往草原,可留下來的那些族人也仍然需要歸整。
依靠着嚴家生活的林家族人,差不多有二百人上下,而這二百人當中,真正算是嚴家心腹的,少之又少,會願意跟着嚴家父子一起前往草原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因此其他人都要有一個合適的安排,這也需要蘇小暖留下來控制住局勢,以免那些被嚴家父子留下來的林家族人們,陷入混亂。
江凡返回河陽城內的林家宅子時,最開始被蘇小暖安排前來報信的林家族人剛到沒多久。
對於嚴家父子之前襲擊釀酒作坊的事情,也只是將將講完。
看到江凡回來,林宛如趕忙迎出,開口便想要把剛聽到的事情複述一遍。
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江凡擺手制止,笑着說道:“我是從小暖那過來的,所以具體發生了什麼,都已經知道了。嚴家父子不僅僅是襲擊釀酒作坊的問題,在襲擊完釀酒作坊後,我還意外的遇到了嚴偉,得知……他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舉動,是因爲他們已經不打算繼續留下來了,而是要去草原金帳,投靠草原大汗。”
“什麼?江凡哥哥你遇到了嚴偉?沒發生什麼事吧?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林宛如一臉驚容,詢問的同時,仔細的打量起江凡的身體。
“沒事,他想殺我,但被我擊退了。”
江凡說的輕鬆,林宛如卻是愣了下後,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擊退嚴偉?江凡哥哥……嚴偉可是貨真價實的六品境界,你怎麼可能擊退他?你只是五品啊,還是最弱的那種五品。”
已經完成突破、並且藉助着靈物穩固住了境界的林宛清,一臉不相信的問道。
“宛清,我勸你善良啊!最弱五品怎麼了!我不要面子的嗎?誰規定最弱五品就一定打不過六品了?”
江凡翻了個白眼,接着說道:“別糾結我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爲什麼嚴家父子會想要離開林家,以及……他們的離開,會對林家造成怎樣的影響?”
“這個……我倒並不意外,嚴家父子當初之所以會留在我們林家,其實原本就只是爲了避禍而已。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或許是他們覺得,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面對了吧?始終縮在一個小村子裡生活,也確實不符合嚴偉喜好享受的性格。”
林宛如開口說道。
“沒錯,走了也好,反正我看着嚴無我和嚴偉就煩。平均分配的土地,又被嚴家收取高昂的地租,導致跟着他們的族人,都過的很是辛苦。這些年我不知道多少次想把嚴家父子趕走了,但都被七叔公給攔下來了。”
林宛清一臉贊同的說道。
“土地?對啊,土地怎麼辦?如果嚴無我和嚴偉父子真要前往草原金帳,那屬於他們的土地,肯定也就沒用了啊,他們會怎麼處理那部分土地?”
江凡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開口問道。
林宛如和林宛清對視了一眼,接着齊齊搖頭。
“那他們的離開,對你們會產生什麼影響?”
江凡皺眉繼續問道。
“應該沒什麼影響,之前會有那麼多族人跟在他們父子身邊,主要也是因爲要活下去。至於現在……既然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養活所有的族人了,嚴無我父子的離去,反倒是會讓事情變得更簡單。”
林宛如想了想後,開口說道。
“那就好,只要沒影響,那他們的離去就是好事。讓我們內部的不安因素徹底被清除。接下來,便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外了。”
江凡點了點頭,接着就發現,洪七公不知道何時,從樹下來到了他的身前,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額?七叔公?怎麼了?”
江凡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你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洪七公神色怪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