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請14號選手,魔都藝術大學的蘇筱雅同學爲大家帶來她最新的原創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大家掌聲有請!”
按照慣例,在場的觀衆會鼓掌大約三秒鐘。但是三秒過去了,有些觀衆仍然在使勁地鼓掌,掌聲迴盪在經過特別設計的大禮堂裡,迴音不絕。
這什麼情況?有人懵逼了。難道即將上場的是個小明星?可炎黃學府聯盟的學子們是多麼驕傲的一羣人啊,就算來了個小明星也不至於這麼可着勁兒鼓掌啊。
郭青不自覺地挺直了腰,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石浩看了一眼她的側臉,盡力控制自己不去對她產生特別的感情。他把注意力放回臺上,蘇筱雅已經走上了舞臺。
她今天沒有做古裝打扮,相反穿得非常時尚,一臉甜甜的笑容顯得很自然。
看起來,經過上次的學校初選,她的膽氣已經壯大了不少,在這萬衆矚目的舞臺上也沒有怯場。
蘇筱雅走到舞臺中央,分別向三個方向鞠躬,擡起頭來時,臉上笑容洋溢:“謝謝大家的掌聲,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唱好這歌。”
音樂聲響起,掌聲漸漸停歇。才迸出幾個音符,臺下面就有人竊竊私語:“這什麼呀?”
“這是什麼音樂,天吶。”
“她是要放棄了嗎,什麼鬼東西!”
蘇筱雅跟着音樂的節奏輕輕地點頭,小手不自覺地打着拍子。
然後她輕啓朱脣:“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臺下的喧譁聲更大了。這是什麼?白話文的歌詞?簡直前所未見!寫歌要麼就套用古詩詞,要麼就自己創作古風詞,這是規矩。哪有人拿着白話文上臺唱歌的!這不丟臉嗎!
“唱的什麼東西,胡鬧!”有個年紀不小的某校校友憤然出聲。
“是呀,籌備方怎麼想的,這種玩意也能準它上臺?現在的年輕人吶。”
也有少數幾個人持不同意見。“別鬧,搞得我聽不清歌詞了。”
“挺好聽的呀,你管它古文還是白話文,好聽就行啊。”
蘇筱雅聽不清檯下的人說的話,也看不清他們的臉色。但她很清楚,自己唱的這歌一定會受到很多批評。
但她就是想唱。哥哥將這歌寫給她後,她最初也很抗拒,可是試唱了一次之後,竟然一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這歌曲。
沒出現過的音樂形式?那又怎麼樣!離經叛道的歌詞?那又怎麼樣!音樂界不會接納的作品?那又怎麼樣!
她就是想唱!就是想唱給很多人聽,讓大家知道,瞧啊,還有這樣一歌!歌曲原來能是這個樣子的!
確實不雅緻,不古典,不合規範,但是好聽!真的好聽!
蘇筱雅的嗓音飄旋在禮堂裡,傳遍了每一個角落:“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裡的身影?”
蘇永明微微點了點頭。地球上有很多歌手演唱過這歌,每位歌手都有不同的演繹方式,編曲也略有不同。
蘇筱雅是學過編曲的,顯然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對歌曲的理解重新進行了編曲,在唱法上也是別出樞機,令蘇永明感到耳目一新。
他說不出好壞,只覺得現在耳朵很享受。那空靈的女聲彷彿在壓抑着熱情,儘量平靜地述說着。這讓蘇永明不由得猜想,當她迸出全部的熱情,又會是怎樣的意境?
蘇永明側過頭,看了看郭青。郭青的眉頭微微蹙着,可是嘴角卻又掛着一縷微笑,這樣矛盾的表情,或許也正代表了她目前的心態:耳朵在享受着歌曲,腦袋卻對這種全新的音樂形式有所排斥。
蘇永明微微一笑,將注意力放回到蘇筱雅身上。
歌聲漸入**。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哦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
這一段爆出來後,蘇永明現自己竟然忘了呼吸。他看了看左右,之前的議論不知從何時起忽然消停了,每個人都是同樣的表情:眼神迷離,嘴脣微張,整個人沉浸在那與衆不同的旋律裡。
短短的停歇後,蘇筱雅提氣再唱,似是娓娓道來:“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裡?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等太陽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
當她唱到這裡後,蘇永明現身邊的人,包括郭青在內,都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似乎都在等待那個令人震顫的爆。
而爆果然如期而至。“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裡,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哦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
當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以爲**已經結束的時候,又是一段重複的**。但這重複的歌詞又被蘇筱雅唱出了新的感覺。曲聲漸緩,在最後,又是重複開頭那一段歌詞,“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再次聽到這一句,每個人的感受又都有不同。當不再懷着排斥和反感去聽,這段歌詞中所表達的東西才一點點呈現在他們的心裡。
曲終。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魔都藝術大學的學生們,他們拼命地鼓掌,甚至不顧禮儀地叫好:“太好聽了!”“再唱一吧!”“蘇筱雅,你是最棒的!”
蘇筱雅喘了幾口氣才慢慢平復下來,臉蛋紅撲撲地向臺下鞠躬:“謝謝,謝謝大家!我知道大家可能會覺得這歌很怪異,不管是歌詞和曲調都不合規矩。謝謝這次大賽的籌委會給我登臺表演的機會,我已經唱出了自己的心聲,至於能不能獲獎,那些都不重要了。音樂是自由的,我現在深信這一點,不管是否能進入下一階段,我都會繼續帶給大家這樣的歌曲!謝謝!”
說完後,她原地轉身,面向舞臺旁的3o名評委。
3o名評委分三排,呈扇形坐着。坐在最前排的,自然是咖位最高的。隔得遠的那幾位蘇筱雅有點看不清,但是最前排的這些評委個個臉色不善,蘇筱雅心叫“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