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肉是給有能耐的吃的
次日，獨立團團部炊事班宰了一頭豬。
成人估計都能在裡邊泡澡的幾口大鐵鍋裡，沸水翻騰，肉腥四濺，香味飄滿整個訓練場。
這是一頭足有兩百多斤的大黑豬，這時期中國還沒有從國外引進白豬品種，所以本土白豬相當罕見，炊事班的老王細心餵養了快一年了，平日沒事的時候便上山給這黑豬割豬草，愣是給喂得黑黑胖胖的。
結果團長孔捷下令，說殺就給殺了。
當時把肥豬從豬圈裡拉出來的時候，老王還心疼的直掉眼淚，孔捷安慰道：“老王，你就別心疼了，這豬殺了給戰士們吃肉，戰士們纔有力氣殺鬼子，說起來，你養的豬也算是爲抗戰貢獻了一份力量。
你放心，長坡據點的戰鬥繳獲了不少錢，到時候我再讓人去縣城給你買上十隻八隻豬仔，回來讓你養個夠。”
“團長，你說真的？”
“老子說話向來一口唾沫一個釘兒，有不算數的嗎？”
“行，團長，俺聽你的。”
“這就對了，把豬殺了，熬出幾大鍋的肉和湯來，至於這味道怎麼樣，就看老王你的廚藝了。”
“是，團長放心，我肯定把這豬肉給同志們做好，也算是爲我養了快一年的豬戰士送行了！”
就這麼着，這老王總算是止住了縱橫的老淚，又按照孔捷的吩咐，將一身的廚藝都使了出來，架在訓練場上的幾口大鍋，煮着豬肉，香飄四溢，還在訓練的戰士們遠遠地聞到香味都忍不住流起了口水。
戰士們以爲是有肉吃了，上午訓練得格外賣力，愣是讓負責訓練的排長、連長們找不出半點毛病。
殺豬煮肉，鼓舞全團。
孔捷這招兒自然是跟李雲龍學的。
到了正午，戰士們訓練完畢，自發地聚集在訓練場上，一個個眼巴巴地看着那幾口煮着豬肉的大鍋，拿鼻子使勁地嗅着，口水在嘴巴里翻騰。
孔捷大步走到隊伍的最前排，戰士們連忙挺直了身子，站齊隊列。
孔捷的臉上滿是笑容，上來便問道：“同志們，都看到這幾口大鍋了吧？知道里邊煮的是什麼嗎？”
一連長喊道：“團長，是豬肉，隔着兩里路我這鼻子都聞見了！”
“就你鼻子靈，你小子是屬狗鼻子的吧？”
孔捷笑罵，戰士們鬨笑起來。
“不過一連長這小子說得不錯，這裡邊煮的的確是肉，炊事班班長老王頭養了大半年的大肥豬，讓我下令給宰了，燉了肉。”
“這段時間同志們都辛苦了，又是小林溝山路的伏擊，又是長坡據點的戰鬥，外加上一日沒有停過的訓練。”
“當時伏擊過小林溝山路的鬼子運輸中隊，我就答應過同志們，回頭兒給弟兄們加餐，燉肉吃。”
“只是一直拖到現在，長坡據點都叫咱們端了，總算是找到機會。”
“所以今天不爲別的，我下令宰了這頭肥豬，就是要請弟兄們痛痛快快地吃頓肉！”
訓練場上，隨着孔捷的話語落下，戰士們無不面露精光，集體歡呼起來，就連孔捷身旁的三個營長都忍不住吞嚥起唾沫。
可孔捷接着就說了：
“但是你們也看到了，這老王養的豬雖然不小，足有兩百多斤，可咱們獨立團全團有多少號？一千多號人馬，要是人人都能吃上這頓肉，連湯都不夠分的。”
“說到這裡你們應該就明白什麼意思了，這肉的確是給你們吃的，卻是給你們之間有能耐的弟兄們吃的。”
呼——
戰士們傻眼了，不知道團長孔捷唱的是哪出。
一營長王雷虎問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惑：“團長，那啥纔算有能耐？”
“問得好！”
孔捷朗聲道：“這肉是給團裡有能耐的弟兄們吃的，可什麼纔算有能耐呢？
聽好了，能吃肉的法子我給你們想了四條。
過了關的吃肉，那就是有能耐的弟兄，要是沒過關的，到了嘴邊兒的肉又給飛了，嘿嘿，對不起，那隻能怪你小子沒能耐，活該連湯都喝不上。”
沈泉應和道：“團長說得對，統共就這麼點兒豬肉，當然是給有能耐的弟兄們吃的，團長，你快給弟兄們說說到底是哪四條法子吧？”
孔捷道：“這第一條嘛！咱們打擂吃肉！”
“啥意思呢？最近弟兄們不是一直在訓練實戰對抗訓練嘛！看到訓練場後面我讓人畫的大圈了嗎？那就是想吃肉的弟兄的擂臺，站上去，只要能幹翻五個挑戰者，就算是過關，吃肉去！”
戰士們聞聲順着孔捷所指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用竈灰灑出來的直徑足有三四米的大圈子。
孔捷繼續道：“要麼把對手幹翻，要麼把對手推出圈外，都算贏，贏了的自然吃肉去，可如果中途被挑戰者幹翻，或者推出圈外的，對不起，吃肉的機會直接取消！”
“所以你們想通過打雷吃肉的可得掂量好了，這一個弄不好，可是直接把吃肉的機會丟了。”
“另外挑戰的也別放水，你們可要想好了，這多過關一個，鍋裡的肉就得多一個人分，等到了你們碗裡還剩下多少，那可就說不好了。”
“當然了，你們要是覺得打擂擊敗五個挑戰者難度太大，也有捷徑可走，嘿嘿，我就在這兒站着，你們哪個能把我撂倒的，直接吃肉！”
此話一出，戰士們沸騰了，彷彿看到了一條“通天大道”。
孔捷黑着臉罵道：“臭小子，你們一個個的樂什麼？
說出來不怕嚇到你們，我孔捷六歲習武，十五歲成名，南拳北腿略知一二，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在我們村兒，那是打遍全村無敵手。
新一團的團長李雲龍你們知道吧？
當年剛參軍那會兒，我就跟他一個班，沒事兒我倆總打架，那小子的腦袋都讓我給揍大了，要不你們以爲他李雲龍的綽號爲叫李大頭呢？”
哈哈哈哈哈——
戰士們笑得前合後仰。
一營長王雷虎附在二營長沈泉的耳邊說道：“老沈，聽咱團長吹牛可真有意思，就像是聽說書先生說書似的！”
沈泉笑道：“難得咱倆的看法一致！”
“怎麼着，要不要走這條捷徑，把團長幹翻？”王雷虎建議道。
沈泉樂道：“急什麼，聽聽其他的路子再說，你小子不能總想着玩兒愣的，今天把團長幹翻了，回頭團長秋後算賬，我看你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