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鬼子岡部被折騰的無計可施之時。
王團長這邊已經通過中山一行日僞軍,審訊出不少有用的情報。
其中還有意外的驚喜。
中山與戰俘營方面是有聯絡的,他表示願意給看押戰俘營的部隊打電話,讓他們配合交接,投降前不屠殺戰俘。
但是八路軍也不能秋後算賬,判他們死刑。
當然,特務頭子中村和佐佐木不在範圍內,反正不是他的人,八路軍自己看着辦。
王團長沒有猶豫,答應了中山的條件,緊接着便安排了人去處理交接戰俘營的事情。
部隊肅清滄州城以後,王團長帶着警衛排進入鬼子駐軍司令部,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先在中山的辦公室裡面翻着資料,翻譯科的人連夜翻譯這些是什麼文件。
王團長學了一點日語,但還是看不懂這麼多文件,然後就坐在中村辦公桌上查看繳獲的指揮刀,然後學着鬼子說了句:“八嘎!”
突然,辦公桌紅色電話響了,王團長明顯愣了一下,這電話裡打過來的八成也是小鬼子,想了想,他隨即接起電話,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呢!
變化的另一頭劈頭蓋臉的便罵道:“中村君,滄州到底是怎麼回事?戰事如何了?”
貌似是個老鬼子的聲音,王團長也沒有猜到對方的身份,日語聽的也不是大懂,便把翻譯官叫了過來,幫着從電話裡翻譯。
卻說電話的另一頭,半晌不見人迴應,當即又用日語質問道:“八嘎,中村,你爲什麼不說話?”
“我八你媽個頭!”別的日語王團長沒聽懂,但是小鬼子敢衝着自己喊八嘎,罵自己,他是聽懂了,當即便回懟了回去。
卻說另一頭,不是日軍華北方面軍總司令官岡部直三郎大將又能是誰?
面對突如其來的中國話,老鬼子岡部明顯也愣住了。
大腦袋裡未必裝的就是智慧,他一時也沒能回過神來。
恰巧這時翻譯人員趕了過來,從王團長手上接過電話,用日語和另一頭的岡部交流了幾句,當即扭過頭,面色有些古怪地對王團長彙報道:“團長,好像是鬼子華北方面的司令官岡部!”
“岡部直三郎?”王團長聞言,立馬來了精神。
翻譯人員點了點頭,“好像是他!”
“這個老鬼子說了什麼?”
“他詢問中村究竟在幹什麼?還詢問滄州是什麼情況?另外,還問到,先前好像有個說中國話的……混蛋,到底是誰。”
王團長當即黒着臉罵道:“他孃的,敢罵老子?告訴我岡部這個老鬼子,老子是769團團長王文善。”
翻譯人員立馬用日語傳達了信息。
電話的另一頭,老鬼子岡部還有些疑惑。
769團?沒聽說過自己華北方面有個769團的番號呀?
難道是華北治安軍有擴編了?
這是岡布率先想到的可能,那些皇協軍個個好大喜功,喜歡裝排面,各種編制雜亂的簡直數不過來,今天一個司令,明天一個司令的,這什麼各式各樣番號的團長,估計多的很。
“告訴這個老鬼子,我準備跟他說兩句!”
岡部還在納悶着,王團長衝着翻譯人員說道。
說着,王團長湊到話筒跟前,翻譯人員在一旁作爲翻譯。
王團長的話語明顯帶着調侃的意味:“岡部先生,久仰大名!能在這裡和你進行通話,這還真是意外的驚喜,老實說,伱這顆腦袋如今在我們那兒那可是值錢的很,咱老王苦哈哈了大半輩子,如今只能靠着你這顆腦袋發財了。
我很快就會到北平去見你,希望你老兄到時候能體面一點!”
翻譯人員當即在話筒的近旁,將王團長的話語用日語翻譯了出來。
岡部這邊還在琢磨着這769團究竟是不是華北治安軍的番號呢,突然就在電話裡被這個小小的團長冷嘲熱諷的罵了一通。
他頓時有些怒了。
一個小小的治安軍團長竟敢對自己如此放肆?
當即在話筒裡罵了起來。
王團長雖然聽不懂日語,但是知道這小鬼子在罵自己。
他可是從不吃虧的性子,當即便懟着電話罵了回去,說起來還真是有意思,兩個不同國籍的將領,隔着電話用自己的母語相互對罵,也不知道能彼此聽懂幾分。
直到翻譯人員將王團長的話語接着翻譯過去……“老子是385旅769團的王文善,另外有個綽號叫王瘋子,不是什麼狗屁華北治安軍的部隊。
岡部老小子,你給我在北平等着,老子馬上送你和中山一起吃牢房,中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爲俊傑,我看岡部先生還是早日投降,這纔是你的出路。
說不定對你公審的時候,還可以落得個從輕發落!”
岡部這纔回過神來。
其實並非他愚蠢,只是滄州這麼穩固的地方,這打到駐軍司令部的電話怎麼會出現八路呢?
該死的八路怎麼跑到滄州駐軍司令部去了?
難不成滄州有失?
顧不得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的髒話,岡部馬上掛了電話,連夜召集情報部門,要搞清楚是八路軍真在滄州,還是電話線路被切斷,接入了八路軍破壞分隊的電話去了。
他同時在琢磨着這個王瘋子,好像有點印象。
最後一看八路軍番號資料表——還真是八路軍精銳野戰部隊指揮官,滄州城恐怕凶多吉少了。
岡部頓時氣的直咬牙。
八嘎呀路,那麼大的滄州怎麼丟的?
……
卻說滄州城內。
滄州城一夜變天,早上躲避戰火的老百姓紛紛出門,看見是八路軍,立刻沸騰了,紛紛奔走相告說八路軍來了。
八路軍政工幹部馬上通知召開公審大會,然後組織羣衆有償搬運物資,給願意去根據地的老百姓辦理資料。這邊滄州附近的企業,戰俘營,倉庫守軍在中山的協助下都順利交接了,不願意配合的漢奸和鬼子都被控制起來,移交八路軍。
戰俘營裡面的人一大早看見日軍集合,也沒有要求他們早起去幹活,還以爲日軍要把他們運走或者搞什麼僞善活動。
結果看見鬼子集合點名後,集中留下武器,跟一隊開裝甲車來的灰軍裝鋼盔兵一起清點物資,交接後就坐卡車走了,
交接營地後的士兵開始集合戰俘點名。
這些戰俘陸續走向操場,看見氣勢兇悍的鋼盔兵還以爲沒有好日子過了,他們甚至沒有辨認出來這是八路軍部隊。
實在是無法把這些頭戴鋼盔,腳蹬作戰軍靴,全副武裝,一個個威風凜凜,殺意昂然的強悍之師,和印象中裝備落後,彈藥稀缺的八路軍部隊聯繫起來。
直到大喇叭喊話:“我們是八路軍,被小鬼子俘虜的同胞們,你們現在自由了,可以按照籍貫遣散回家,我們給發路費,或者經過考覈的,可以加入八路軍,或是去根據地工作。”
這喊話聲落下,戰俘營的俘虜們都在發愣。
這些人大部分是40年以前來的戰俘,從被關押到戰俘營的第一天起,他們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着從這裡離開。
對於突然出現的這支自稱爲八路軍的部隊,他們簡直難以置信。
中國軍隊這麼快就打過來了?
最後還是教導員找到戰俘營的一些當初老東北軍的軍官,好一番解釋,這才讓這些俘虜們相信他們是徹底得救了。
另一邊。
先期預留馳援王團長的孔捷麾下的一路機動部隊,在滄州南邊也開始動手,準備控制鐵路線,協助山東部隊北進。
這一支隊獨立二團團長,兼任一支隊第二機動部隊指揮的王雷虎,一早就盯上了這個路段的鬼子裝甲守備大隊,裡面有裝甲巡邏車,裝甲列車,還有裝甲運兵車,可以協助大部隊作戰用。
特別是部隊的150毫米重型迫擊炮車和150毫米重型自行走榴彈炮車,還有那些96式150毫米加農炮等其他口徑重炮,最好通過這些列車運輸。
他們在鐵路線旁邊冒充路卡,把路障放路中間,攔截鬼子夜間巡邏隊,鬼子夜間巡邏隊也就幾輛摩托車和卡車,這坦克,裝甲車往路上一橫大燈一照,小鬼子就乖乖停車靠邊配合檢查,然後全部被控制住了。
接着大家如法炮製,冒充巡邏隊給夜間出動裝甲列車發出鐵路中斷的信號,把列車攔停了。
其中,鬼子裝甲列車指揮官松下少佐倒也不是糊塗蛋,對前面開路的巡邏車指揮官森山中尉說:“按照管理這一段的巡邏隊的習慣,渡邊是不會這樣攔停列車的。
恐怕是有特殊情況,讓大家做好準備,如果是遇到八路軍抓舌頭的部隊,你們留下一部分人隨機應變,聽我號令準備撤退。
如果是遇到八路軍大規模鋼盔兵,我下車跟他們交涉。
記住了,如果那邊叫我們下車投降,要先看到巡邏隊的渡邊有沒有被滅口,我們再做決定。”
就這樣,在松下的指揮下列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當前方消息傳來,果真是八路在此設伏,攔截了列車,而原本這一帶的巡邏部隊已經全部被八路軍控制。
不僅如此,還是頭戴鋼盔的八路軍精銳。
松下的嘴角流露出苦澀,他回頭望了望全神戒備,可目光之中卻有抑制不住的恐懼的日軍士兵們,緩緩開口說道:“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我聽說八路軍善待俘虜的政策的確是真的,活下去吧,沒有什麼比活下去,回國與親人團聚更重要的!”
接着,松下便專門安排了傳信兵向八路軍這邊傳達消息,表示自己願意與八路軍指揮官談判。
而且松下還特別表達了自己的誠意,“只要八路軍長官願意優待我們,我們甚至可以把押運彈藥,列車全部打包送給八路軍長官。
並保證絕對不會反抗,向八路軍部隊開火!”
收到消息的王雷虎也樂了,這小鬼子如今倒是越發的識時務了。
於是雙方便正式開始談判,當然了,處在屋檐下的松下倒也有幾分膽色,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僅僅帶了兩名軍官,便主動繳械後趕到王團長這邊談判。
松下遞出自己的投名狀,表示只要八路軍長官講信用,優待他們投降部隊,他甚至還可以聯繫上其餘的作戰部隊,也跟着他們向八路軍投降。
松下可不傻,甚至還詢問投降後的待遇問題。
當王雷虎笑着表示,頓頓有飽飯,隔三差五還有肉吃的時候,一羣小鬼子,有些甚至激動的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
王雷虎樂了,樂詢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松下苦嘆說,皇軍經費緊張,物資短缺,部隊的伙食標準一降再降,士兵們早就吃不飽飯了,更別說是吃肉了。
外加上八路軍的政治宣傳工作做的極其到位。
既讓日軍明白侵華是非正義戰爭的事實。
又讓日軍知道八路軍優待俘虜的政策。
外加上八路軍在敵後接連的勝仗,即便是底層的鬼子軍官們,其實也知道聖戰怕是沒什麼指望了。
松下這些日軍也本就不是鬼子的什麼特別的精銳,堅持作戰的意志並不算堅定。
投降的八路待遇好還能活命,回頭戰爭結束還能被送回國與親人團聚,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和八路軍死戰呢?
雙方達成談判之後。
松下甚至還請求先給發點香菸,飲料,壓壓驚。
王雷虎一瞧這陣仗,心道:他孃的,這狗日的小鬼子還蹬鼻子上臉了,要不是我們八路軍紀律嚴明,對待俘虜有明確規定,老子連灰都給你們揚了,根本就不帶給你們投降的機會。
他在心裡罵了幾句,一揮手,當即安排傳令兵讓行軍的裝甲部隊和機械化部隊,開過來亮亮相。
當那一輛輛坦克、裝甲車、炮車成排的開過來,那般陣仗着實將投降的日軍嚇了一跳,心裡更是慶幸着投降的明智之舉。
“松下君可還要抽菸喝飲料嗎?”王雷虎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被嚇得打顫的松下少佐連忙搖頭道:“不……不用了長官,我們什麼都不需要!”
“哼!”
“這就叫不打不識相!”王雷虎在心底嘲諷道。